從茶樓里出來之后坐在馬車上,賀林晚因心中有記掛所以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馬車又停了,賀勉在外面敲了敲的車壁,咋呼道:“快下來,快下來!”
賀林晚以為關帝廟到了,便下了馬車,可是抬頭一看,這里并不是關帝廟,而是一出較為偏僻的小弄。
“這是何?不是要去看廟會嗎?怎麼在這里下車?”賀林晚不解。
賀勉吩咐小廝在附近找一戶人家幫他們照看馬匹和馬車,然后朝賀林晚驚訝地道:“這里是關帝廟附近的一條小弄,附近都是民宅。難不你還想坐著馬車去關帝廟不?你忘了上次廟會的時候不知誰家的馬車被堵在了道上兩個時辰,后來還遇上了舞獅隊伍,那輛馬車差點被人給翻了?你當時還笑話人家坐馬車的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賀林晚;“……”
賀林晚沒接賀勉的話茬兒,不過想想今日關帝廟前確實是找不到能停馬車的地兒,賀林晚也就默認了賀勉的安排。
“快點兒!走這邊!”賀勉一邊往小弄里躥,一邊回頭向賀林晚招手,“你今天怎麼這麼慢?以前都是哥追著你跑,生怕你給跑丟了我回去不了差!”
賀林晚帶著丫鬟跟上了賀勉,走著走著賀林晚突然覺得這些小巷有些眼,當初跟著表哥帶著弟弟逃出來之后也在京冇城里東躲西藏了許久,那時候自然不敢往世家貴族朝廷員們扎堆的東城和北城躲,于是便藏在了平民百姓們聚居的西城和南城,若是遇上了府來找人,這些胡同小弄四通八達,要逃走也相對容易。
不過也因為這些胡同小弄看上去太像了,賀林晚那時候又有些恍惚,所以忘記了這條路當初有沒有走過。
賀勉對這附近是很悉的,只見他帶著賀林晚從這條小弄鉆進那個胡同,又從那個胡同拐進了一條小道,再出來的時候就是關帝廟的后門那條大街了。這里即便是關帝廟的后門,卻也聚集了不人,可供四輛馬車并行的街道兩旁有不擺攤的小商販。
前面不遠一個四五歲的小孩拽著一個婦人的角哇哇大哭怎麼勸都不肯走,指著旁邊糖人的小攤位要糖人,那婦人氣得狠狠在孩子上拍了兩掌把他抱走了,整條大街哭聲震天。賣荷包手帕頭花等小的攤位前聚集了一群小媳婦小姑娘,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街對面,一個賣糯米糕的大嬸和一個賣棗糕的小媳婦因攤位占地兒的問題當街吵了起來,引來一堆看熱鬧起哄的。
賀林晚站在那里突然想起來這附近是來過的,因為當初薛探花打馬游街就從這條道上騎馬而過,此刻再一次站在這里,突然有種恍然隔世的覺。
賀勉開幾個孩子搶到了賣糖葫蘆的跟前,利索地拿走了最后四串糖葫蘆,一邊還扯冇著嗓子回頭問:“阿晚你吃不吃糖葫蘆?再不來就沒了!”
帶著孩子來買糖葫蘆卻被開的小媳婦指著賀勉就氣罵:“哪里來的饞猴兒,是我們先來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還跟孩子搶零兒,害不害臊啊。”
賀勉平日是在市井里混慣了的,才不像別家公子哥兒那樣臉皮 bó,他一邊示意小廝給錢,一邊還不忘賤地回人小媳婦道:“小爺就是因為人比你家這小子大,所以吃得多。又不花你家的銀子,管得著嗎?”
說著賀勉給了那眼看著他的小孩做了個鬼臉,當著他的面大口大口的往自己里塞糖葫蘆。
賀林晚走過去的時候,賀勉立即將自己手里拿著的兩串糖葫蘆遞給:“快吃,讓人羨慕羨慕。”
看著從四面八方過來的目,賀林晚淡定地接過了賀勉手里的那兩串串糖葫蘆,然后遞了一串給了那看著他們火冒三丈的小婦人:“抱歉,我哥他跟孩子開玩笑呢,您別介意。”
小婦人愣了愣,即便賀林晚今日出來的時候穿著普通,但是從的言行舉止和周氣度就能看出來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那小婦人連忙擺手拘謹地笑了笑:“不用了,不用了。”
手里牽著的孩子卻是流著口水道:“娘,我要吃。”
小婦人有些尷尬,狠狠地瞪了孩子一眼。
賀林晚將手里的糖葫蘆遞給孩子,那孩子立即接過去然后就往口里賽。
小婦人氣得拍了孩子一下,下手卻很輕:“死鬼投胎啊!”
那孩子也是四歲左右的年紀,一邊吃糖葫蘆一邊還吸著快掛到上的鼻涕。他上的褂子是用舊棉布做的,在他們這樣的人家看來或許還比不上家里的小廝穿的面,不過那褂子料子很,上面也沒有一點補丁,還在這在普通人家四歲的小孩上算是不錯的行頭了。
賀林晚之所以多看這孩子兩眼是因為他那棉布褂子的袖口繡了些蘭草花。這讓賀林晚想起了杰哥兒,杰哥兒雖然年紀小,卻是個俏的,很喜歡讓在他的袖口,領口等邊邊角角上繡些小,沒繡他喜歡的花樣的裳小孩兒不肯穿。
見賀林晚打量孩子,那婦人不好意思地對賀林晚道,“小孩子不懂事,見笑了。這……糖葫蘆的錢我給你吧。”說著那小婦人就去荷包。
見孩子一邊吃著里的,一邊還不停的瞄自己手里另外一串糖葫蘆,賀林晚索將手里的那一串也遞給了他,小孩喜滋滋地接了。
小婦人正要給賀林晚遞銅板,抬頭瞧見了,立即阻止:“哎,不用了……”
這時候賀勉在前面大喊:“阿晚快來,聽說前門在表演木匣變蛇!”
賀林晚見賀勉已經越走越遠,怕跟丟了,便笑了笑道:“給孩子吃的。”沒有接手里的錢就走了。
小婦人看了看賀林晚,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兩枚銅錢,還是喜滋滋的將錢又收回了荷包。
那孩子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看著另外一串,著有些不舍的對小婦人道:“娘,這串糖葫蘆要留給小木頭吃嗎?”
小婦人沖孩子翻了個白眼:“吃你自個兒的吧,兩個銅板一個呢,還想著別人?”說著小婦人往四看了看,“你爹這個殺千刀的,帶著小木頭去給人送幾個馬扎也去這麼久,不會是跑哪兒看熱鬧去了吧?”
賀林晚跟著賀勉從關公廟的后門走到了前門,前門那一片比后門要更熱鬧,廟門口就有好幾個雜耍班子,有表演桿戲的,有表演吞劍的,還有表演耍猴的。賀勉一個一個的看過去,一邊喝彩一邊還不忘給人銅盆里扔幾枚銅錢。
“木匣變蛇在這兒呢,阿晚快來看。”賀勉在前門咋呼著道。
賀林晚對這些雜耍也都新奇得很,正讓春曉給那向們作揖的小猴子幾枚銅錢,聽到賀勉的喊聲便往人最多的那邊走去。
賀勉見賀林晚還在外頭,便又快速地了回來,然后拉著賀林晚又橫沖直撞地再往里面走,春曉立即走到賀林晚另外一邊幫隔開人群。
賀勉還一邊張一邊抱怨道:“嘖,平日里你機靈的啊,怎麼今天出來呆呆的?不會是生病了吧?”
賀林晚沒有理會賀勉,他們已經到了人群最前頭,引來了周圍冇一串的抱怨聲。
賀林晚只見前門搭了一個簡單的臺子,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正朝著一個擺在一張木頭桌子上的黑的木頭匣子念稀奇古怪的咒語, 等咒語念完之后,那絡腮胡男子又拿出一把紙符口中念念有詞地放在一只瓷碗里燒著,周圍人議論說這是在請蛇神。
然后這絡腮胡男子又走回蒙了一層黑布的木匣子面前作法。周圍的人都屏息靜氣地盯著那木匣子看,賀林晚也饒有興致地看著。
突然人群里出現幾聲驚呼,那蒙在木匣子上面的黑布居然了,然后慢慢的將那黑布頂了起來,黑布被越頂越高。
有些膽小的子驚著往后退去,得后面的人都站不穩,春曉也被人撞了一下,賀林晚一把將扶住,正要吩咐小心一些,抬頭卻是突然怔住了。
對面的人群里,一個約四歲的孩子手里拿著兩個什麼東西匆匆走過,他人小小的,手里的東西也不輕,步子又邁得大,在人群里有一種跌跌撞撞的覺。
賀林晚覺得全的都在這一刻凝固了,的手有些發抖,不知道該做何作,眼見著這個小小的影就要被淹沒在人群中,賀林晚終于回過神來朝著那邊大喊:“杰哥兒!”
可是正在此時,那臺上表演的絡腮胡男子揭開了匣子上的黑布,一條竹葉青從匣子里站直了子,朝著人群嘶嘶吐著蛇杏子。人群發出一陣驚呼聲,還有像賀勉這樣拼命拍著掌打著呼哨的。
這些聲音將賀林晚的聲音完完全全的掩蓋住了。
賀林晚立即往那孩子消失的方向過去,不人被踩中了發出抱怨聲,還有脾氣大的婦人推了賀林晚一把,賀林晚都不理會,的眼里只有剛剛出現在眼中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今年只有四歲,撒喜歡吃甜食,惹了禍之后就撲到懷里地喊姐姐,仿佛這世上任何苦難都離他很遠,因為他相信自己聰明的姐姐無所不能。
賀林晚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一邊往那邊跑一邊喊“杰哥兒。”可是這些人群總是阻攔著的去路,這些人的聲音也掩蓋了的呼聲。
賀林晚好不容易出了人群,可是哪里還有那個孩子的影。
賀林晚連忙往四下里看,發現自己已經出了關公廟前那最熱鬧的地界,周圍的人不算,但是找一兩個人卻比剛剛容易多了,可惜賀林晚沒有看見楊杰。
賀林晚連忙問旁邊一個賣香燭的老婦人;“婆婆,您有沒有看到一個大概四歲的孩子從這里走過去,他兩只手里還拿著東西,看著沉的。”
老婦人一邊打量賀林晚一邊道:“喲?四歲的孩子,這可多了。你這是找誰?不會是被拍花子拐走了吧?那可得趕的報啊!去年廟會的時候就丟了好幾個小孩,都是四五歲的。”
旁邊幾個擺攤的也連附和,賀林晚又問了幾個人,他們都說沒有看到。
賀林晚不由得懷疑難道自己剛剛是眼花了?還是將別人家的孩子認錯了?可是那孩子無論是高作都跟杰哥兒很像。
那邊,剛剛被蛇嚇了一跳的春曉終于發現賀林晚不見了,連忙問看熱鬧看得正起勁兒的賀勉:“三爺,我家姑娘呢?”
賀勉擺手道:“不就在我旁邊嗎?”說著轉頭一看才發現賀林晚不見了。
春曉不由得急哭了:“三爺,我家姑娘哪去了?我跟丟了姑娘,回去之后肯定會被太太發落的,這可怎麼辦?”
賀勉抓了抓頭:“應該沒事吧?難不被拐了?”說到這里賀勉不由得噗嗤一笑,UU看書www.uukanshu.com自己給樂了。
“得了,準時覺得這里無聊自己跑了,你別急,找找就是了。”賀勉大大咧咧地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三爺你答應我們太太會好好照應我家姑娘的。”春曉急忙道。
賀勉雖然還想留下來看雜耍,不過想到自己出門前確實向三嬸保證過不讓賀林晚一個人,便還是依依不舍地跟著春曉了出來。
那邊,賀林晚正著急想要在周圍再找找,不想一道高的聲音在前響起:“就是這丫頭!就是剛剛趕著去投胎橫沖直撞的撞了我,哎喲,我的腰要斷了。”
賀林晚抬頭便看到一個五大三的中年婦人正一手指著,一手扶著腰擋著的去路。在這中年婦人的邊還站著三個看上去很健壯的男子。
賀林晚不由得皺眉。
那婦人對那三個男子道:“快抓住,看穿的裳不錯,家里應該有錢,今天不陪老娘十兩銀子的藥錢就不讓走。”
對不起,比預計的時間回來得晚。T-T
謝謝親們的打賞,看到好幾個和氏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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