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四十五章 父

四爺當晚歇在了前院陪兒子們。

第二天，為了避免二格格繼續胡思想，李薇出去找朋友玩了。去直郡王府看大格格也好，去七貝勒府也好，都隨意。

二格格穿得英姿颯爽的出去了，出門騎馬，李薇也支持這樣。等日後嫁了人再想騎馬出門就難了，最好還是趁現在能騎的時候儘量騎。

弘昐和三阿哥還被留在前院，二格格出門後，東小院就剩下和四阿哥了。

李薇也不願意閑著，人一閑著就突然多心。見四阿哥在娘嬤嬤和丫頭的保護下在小院裡瘋跑，百福和造化圍著他。就突發奇想要給他做個梯或小秋千。

不然只在院子裡跑來跑去也太單調了。

想到就做，回到西廂，玉瓶鋪紙，很快畫出梯和秋千來。玉瓶看著問：“主子，這是畫得什麼？這長長的……”

那是梯的象鼻子。

李薇的畫技十年如一日的捉急。不過自覺還算表達清楚了，至秋千就玉瓶看出來了。雖然梯被說是‘壺’，但細想好像也很切？

梯是給四阿哥玩的，所以也就是一人高，怎麼把它做出來就給府裡的工匠了。李薇來趙全保，把圖紙給他。因為這些年陸續也做不了東西，像學步車、千里路鞋底一類，圖紙畫得突然人誤解，但上面的各種標準數值還是寫得很清楚的，用途也有。

趙全保接了圖紙，聽了的吩咐後道：“主子放心，奴才這就去找人。再有就是，主子之前想找人侍候四阿哥，奴才想舉薦錢通。”

四阿哥太調皮了，娘們看他就限制孩子跑跳，李薇不喜歡這樣，小孩子跑跑跳跳才健康，就為了們看孩子方便，就把孩子給圈在屋裡？

不過以娘嬤嬤等人的力和年紀，看住一個活蹦跳的孩子確實有些為難。

就想從自己的太監中挑一個出來先侍候著，等他大了要挪到前面去時，這人侍候的好就跟著。

經過弘昐和三阿哥，都覺得自己真是太遲鈍了。早想到不就好了？省得到了前院，邊的娘丫頭嬤嬤都要留下，全都換太監侍候。不說新人侍候得好不好，孩子們肯定是要先適應一陣子的。

乾脆就先給安排一個信得過的太監，到時直接跟去前院。

李薇道：“錢通這人……我怎麼沒有印象？”

還以為趙全保會說小喜子。這麼些年看下來，小喜子也算是個不錯的人。

趙全保笑道：“錢通到咱們院裡也有好幾年了，他這個實心眼，出頭的事都別人幹了，他就老落在後頭。奴才想侍候小主子，太靈通的倒不如這實心的好。”小喜子就是太靈通了，他找著機會爬上去，誰知道哪天他不會把他下來？

李薇點頭道：“你這麼說，就他先試試看吧。”

等來錢通，也滿意了。說是沒印象，見著人就想起來了。錢通時常都是守門的、掃院子的、搬花的、替玉瓶幾人跑的。按說他能幹的，就是不臉。說來小喜子打掃狗舍也他搭把手。

上回弘昐和三阿哥看到東小院屋頂上長了草，柳嬤嬤說是瓦松。幾個孩子都想看看，就是這錢通辛苦把大梯子扛過來，小喜子跑上去摘了瓦松給弘昐幾人獻寶，他再苦哈哈的把大梯子扛走。

出力最多，得賞最。最背的是，主子們都未必記得他是誰，就認一臉。

李薇玉瓶賞了他二兩銀子，親口囑咐他道：“四阿哥跑跳，他人小不知輕重，你跟著他，不說一個跤都不讓他摔，只要小心些，別他離了視線就行。”

錢通捧著二兩銀子人都有些傻了，聽了這話撲通一聲跪下，用力磕了幾個響頭道：“主子有話！奴才一定用力侍候小主子！”

頭抬起來，額頭上一片青。

人倒是一臉喜，都合不攏了。玉瓶和趙全保都不忍心看，趕把他提出去了，屋外，趙全保對錢通千叮嚀萬囑咐，屋裡，玉瓶回來給換了碗茶，給錢通說了句好話：“錢通這人是有些木納，不過待給他的事倒是從來沒辦壞過。”

李薇端茶笑道：“我想起以前趙全保的樣子了。”

玉瓶還不太明白，等得了空跟趙全保說：“主子怎麼說你跟錢通像呢？你有人家那麼好嗎？”

趙全保高興的眼睛都放了，喜道：“這你不懂！這是主子誇我呢！”哎喲，主子說他實誠！是個實心人！

他不滋的出去就撞上了小喜子，兩人面對面一呵呵。

小喜子恨得咬牙切齒，臉上還堆著笑道：“哥哥辛苦？”

趙全保正高興，拍著他道：“不辛苦，為主子辦差哪有辛苦的？我說弟弟，不是哥哥不照顧你，你在主子跟前那也是數得著的。何苦捨下這一攤子另起爐灶？有哥哥在還能了你的好？”

小喜子呵呵：“那是，那是。”心裡是恨不能把趙全保的頭給按到馬桶裡喝尿！

可他再不忿，錢通還是走馬上任了。同屋的三個太監幫他提了好幾桶熱水，關起門從頭到腳幫他洗得乾乾淨淨，手腳的指甲都修齊修平。服鞋都是一個月前新發的，棉的夾的都有，新裡新面。

他收拾好了才被玉瓶領到四阿哥住的東側間，囑咐他道：“吃喝穿用都有娘嬤嬤們心，但你也要盯著點，多一雙眼睛看著四阿哥主子更高興。別只管自己的差事，沒事的時候就把主子的事給忘了，你要記著，四阿哥是你的主子，侍候好了他，才有你的好日子過。”

錢通道：“姐姐放心，我都明白。”

他熬了這麼多年才跳到主子跟前侍候，玉瓶想他也不會在這時出問題。

結果錢通比所有人想的都誇張，他竟然連晚上都把鋪蓋卷搬到東側間，打地鋪睡。晚上，四阿哥要尿尿要喝水，他比丫頭起來的還快。不知不覺的，他就搶了丫頭的活了，因為四阿哥明顯對他更親近。

趙全保以為自己看走眼了，這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他問玉瓶：“這錢通頭啊。”

玉瓶肯定道：“這還真不是。他是一筋，就認準四阿哥了。”那是阿哥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阿哥是要玩還是點心，是想尿尿還是想便便。

說得趙全保愣了下神，半天才道：“合著，這是個忠僕？”還是天生的。

等弘暉又進了宮，四爺來了東小院才發現四阿哥邊多了個人，蘇培盛去問過後放了心。李薇解釋了下，他點頭道：“這樣也好，等日後四阿哥搬到前頭去也有人陪著。”

弘暉這次進宮，不到十天就該過年了。府裡各都準備齊全了，李薇要做的就是把禮準備好。慢慢的，要送禮的人家越來越多。這也表示東小院的際範圍越來越大。

今年，除了各府的側福晉和他們的孩子，還添了弘昐的哈哈珠子和侍衛們。三阿哥也該有哈哈珠子了，聽四爺的意思，今年過年那幾家就該來拜訪了。禮已經遞到這裡，要做的就是看看他們的孩子，滿意就準備回禮。

二格格與弘昐都有了自己的小夥伴。趕在今年年末，給他們兩人都單獨開了庫房。二格格要做的就是跟嬤嬤們鬥志鬥通，培養自己的班底。弘昐這邊就是哈哈珠子和侍衛。過年他們收的禮多，送出去的東西也多。

此時開庫房，只怕會他們為難上一陣子。

李薇樂呵的想，這就是長的煩惱。

弘昐忙起來後，三阿哥有些小失落，他剛好在一個特別尷尬的時候，他跟四阿哥玩，他也嫌弟弟小，玩不起來。為了安這個兒子，李薇想著能不能明年就哈哈珠子們進府？

另外，也想了一個點子。三阿哥喜歡玩骰子，就人仿著現代的家務骰子做了幾枚。比如有一種三套一個一起玩的，分‘跟誰’、‘在哪裡’、‘做什麼’三種骰子，扔出來的就照做，做不到就罰。

果然幾個孩子，包括四爺都喜歡。晚上用過膳，一屋子人圍在榻上玩骰子，四爺扔了一把，三個分別是‘人’、‘櫃子’、‘拉弓’。

翻譯過來就是四爺抱著人站櫃子上拉弓。

李薇笑得都要岔氣了，反正做不到就罰酒，才不信四爺能當著一群孩子的面抱著站櫃上去。

孩子們也在笑，但笑得比含蓄得多，一邊笑一邊看看再看看四爺。

四爺剛才也喝了兩杯酒，這會兒臉上有點紅，他拿著骰子看孩子們，見只有四阿哥還在沖他咧著笑得無所顧忌，其他二格格、弘昐和三阿哥在到他的目後都收斂了些。

這他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於是，李薇正笑得歡，不妨四爺起過來將打橫抱起！左右一看，喊二格格：“額爾赫把那個矮櫃上的東西都搬下來，三阿哥去給阿瑪把你的弓拿來。”

孩子們都驚呆了！

然後紛紛乖乖的去照做。二格格輕手輕腳的和弘昐把靠牆角的一個半人高的矮櫃上擺的東西都挪下來，兩人對了個眼神，又把這矮櫃從牆角搬到了屋子中央。

李薇剛被抱起來時臉都紅了，想下來卻發現他的臉前所未有的紅！

借酒蓋臉，他這是想拉下面子陪孩子玩？

三阿哥悄悄掀簾子出去人把他的弓拿來，玉瓶過來，他連忙道：“姐姐不必進去，屋裡有我們呢……其他人也都不能進去。”

玉瓶不明白也應道：“是，阿哥有什麼事喊一聲奴婢就來。”

等拿弓的人回來，玉瓶就領著人都退下去了，還的關上了門。三阿哥拿著弓進屋，見阿瑪現在是背著額娘，他把弓遞過去時還覺得怪怪的，結果阿瑪接過弓，還在他頭上使勁了。

三阿哥整個人都像輕了幾分似的。

四爺見他臉上終於掛上和四阿哥一般無二的笑，背著素素就要往矮櫃上蹦，三個孩子都倒一口冷氣，就四阿哥哈哈哈的看著還拍手。

李薇突然說：“等等！”下來道，“你先上去，我再上去。”

這樣比較安全。

大人瘋起來比小孩子瘋得還厲害。可這是他的心意，也不忍心打擊他。

於是四爺先蹲上去，掂著腳尖從後面抱住他的脖子，勉強做出被‘背’的樣子，然後他拉弓……

孩子們與其說是看了好玩，不如說看了被嚇得不輕。

從櫃子上下來後，就四阿哥從頭到尾哈哈哈哈，李薇怕孩子們反應不熱烈打擊了他，拼命鼓掌好。

四爺上櫃子前就有些後悔了，當時也不能說不做改罰酒，強撐著阿瑪一言九鼎的面子做完一套作，下櫃子後臉雖紅，卻也努力嚴肅起來。可三阿哥一過來，他就嚴肅不起來了，眼看八點撤了膳，他還陪三阿哥玩這個骰子。

最後弘昐都不玩了，就他跟三阿哥玩得開心，四阿哥在旁邊搗。

後面李薇還充當了幾次道，還有二格格、弘昐也被三阿哥借去。一直玩到九點，李薇說最後一次了！

四爺笑道：“那就最後一次。”

三阿哥扔出去，弘昐趕頭去看，剛才他就被三阿哥拉著玩兩人三腳學青蛙跳，繞院子一圈。好玩是好玩，就是有點丟臉。但他看阿瑪就能陪著三阿哥玩，還背著額娘蹲櫃子上拉弓。

想到這個，都弘昐羨慕了。阿瑪肯定是發現最近三阿哥面對他有些張，才想哄哄他的。

他正走神，三阿哥就拉著他往外走了，弘昐警覺的站住問：“你扔了什麼？”說著回頭看，骰子三個是：‘兄弟’，‘外面’，‘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