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三十章 歸心似箭

今日天氣晴好，雖然冬日，夕西下，紅霞滿天。

霞打在南凌睿和雲淺月的上，二人從髮再到腳跟，都映照在霞中，憑地讓本來就俊和端麗的容多了層瑰艷。

雲淺月睡了兩日，氣休息過來，加上南梁王這個舅舅和藹可親風趣幽默沒有半一國王者的架子，更是讓心舒暢。

「小丫頭，如今天還早，我帶你出宮玩怎麼樣？」南凌睿偏頭問雲淺月，「玉河第一名姍姍姑娘的小曲在南梁無出其右者，想不想去聽聽？」

「好啊！」雲淺月答得痛快。

南凌睿帶著向宮外走去。

二人剛走不遠，一個老嬤嬤疾步走來，攔住二人去路，「老奴給太子殿下請安！」

「原來是何嬤嬤！免禮。」南凌睿擺擺手。

何嬤嬤直起，看了一眼雲淺月，恭敬地道：「這位是楚姑娘吧？皇后娘娘知曉是楚姑娘治好了皇上的病，請楚姑娘過去坐坐。」

「和我在父王殿中與父王敘話了半日，如今天晚了，恐防叨擾母后休息，明日我親自帶去給母后請安。」南凌睿道。

何嬤嬤甚是規矩，聞言也不強求，點點頭，「那老奴就如此稟明皇后娘娘了，太子殿下明日一早就帶姑娘過去吧！」

「好！」南凌睿應聲。

何嬤嬤行了個倒退之禮退了下去。

南凌睿繼續向前走去，雲淺月跟著他。待何嬤嬤走遠了，輕聲問，「皇后待你如何？」

「好！」南凌睿吐出一個字。

雲淺月眨眨眼睛，「怎麼個好法？」

「好得不得了。」南凌睿笑了笑。

「難道不知道你不是的親生兒子？」雲淺月挑眉。

南凌睿照著雲淺月的腦袋敲了一下，「小丫頭，有娘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的嗎？」

「有吧！」雲淺月點頭。

「也許有，但不是皇后。」南凌睿目看向前方，「老頭子後宮黛三千，皇后穩坐中宮，這些年雖然吃齋念佛，免了後宮妃嬪晨昏定省的禮，但是無人敢不尊重，甚至是背後一句壞話也無。你當這是為何？」

「個人魅力凌駕於王者的寵了？」雲淺月挑眉。

南凌睿將胳膊搭在雲淺月的肩膀上，毫不顧忌瘦弱的肩膀被彎，也不顧忌來往宮人的注目，他笑著道：「是真正聰明的人，要將你小丫頭扔進這後宮與人做堆，你可做不來。」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推開南凌睿，「我為何要與人做堆？」

南凌睿狹長的桃花眼跳了跳，「呵」地一笑，「是啊，我妹妹為何要與人做堆！」

雲淺月不再說話。

南凌睿晃悠悠地踱步繼續向前走。

二人來到宮門口，有兩輛馬車停在那裡，一輛掛著太子府的車牌，一輛掛著公主府的車牌。太子府車前一個侍衛立著，車簾閉，公主府車前一個小太監坐得穩當，車簾挑著，裡面一個春水似的小人探著子看著宮門口，見南凌睿和雲淺月出來，喊了一聲，「太子哥哥！」

「原來是翠微！」南凌睿笑著揚了揚眉，「七妹妹越發俏了！」

「太子哥哥取笑我，你邊的人才是俏。」翠微公主目落在雲淺月的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對他詢問，「這個就是楚姑娘？太子哥哥的義妹？」

「嗯！」南凌睿點點頭。

「太子哥哥對比對我們這等親妹妹都好，據說昨日和前日姐妹們踏破了靈秀宮都被你吩咐人擋在了外面也沒見著，太子哥哥將人藏得可真嚴實。妹妹今日知道太子哥哥估計會帶著人出宮，才特意在這裡等著，否則的話也是見不著了。」翠微嗔了南凌睿一眼。

「哦？七妹妹原來是特意等在這裡。」南凌睿桃花目閃了閃，「我還以為七妹妹該是在顧將軍府裡照料被我揍傷的他。」

翠微哼了一聲，有些酸意，「他哪裡需要我照顧，不得的我不去。」

「好男人多得是，憑七妹妹的才要什麼樣的沒有？顧卿不過爾爾。」南凌睿一副好哥哥的模樣，說著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太子哥哥這話若是以前說我估計聽不進去，如今想明白了，好男人多得是，我憑什麼要吊在他上？哼，以後他想理我，我都還不理他了。太子哥哥揍他揍得好。」翠微嘟起，看著跟著南凌睿走向馬車的雲淺月，「太子哥哥，你們是要回太子府還是去哪裡？」

「去玉河！」南凌睿道。

翠微眼睛一亮，「太子哥哥帶著我去吧，我也好久沒出城了呢。我雖然在宮外住，但母后看得嚴，其他哥哥們出城也不帶著我，怕我給添。」

「好，你乖一些別跑，我就帶著你。」南凌睿答應得痛快。

翠微整個臉都亮了，連忙保證，「一定不跑。」

南凌睿上了車，雲淺月輕輕一縱，也跳上了車。簾幕落下，馬車立即走了起來。

翠微公主也沒要求與南凌睿搭車，則是吩咐小太監跟在他馬車之後。

兩輛馬車離開了宮門。

南凌睿懶洋洋地靠在車壁上，對雲淺月眨眨眼睛，輕聲道：「小丫頭，是不是很意外翠微沒有人說的哭死了？」

雲淺月笑了笑，「倒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住在宮外？」

「嗯！去年就求著老頭子搬出了宮外，是南梁唯一一個沒出嫁就在宮外立了府邸的公主，府邸就在顧卿府邸旁邊。」南凌睿道。

雲淺月點點頭，對這等小姑娘的芳心和沒多大興趣探究，對咬了的顧卿更提不起興趣探究。「諸多公主，是老頭子最寵的那一個，沒有公主架子，對待下人也好。雖然年紀小，才也是領先於眾公主，只是可惜偏偏喜歡上了顧卿那塊兒骨頭，所以這些年私下被人笑了不知道多次，卻依然執拗地喜歡。」南凌睿笑著道。

「喜歡一個人就要一心一意地喜歡，這翠微比天聖的六公主強多了。」雲淺月評價。

南凌睿忽然一樂，「的確是比六公主強，強得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話落，他點點雲淺月的頭，「小丫頭，等會兒讓你見識見識南梁的熱鬧。」

雲淺月挑了挑眉，「難道還有節目等著我？」

南凌睿瞥了一眼，不言而喻。

「我可沒興趣應付勾心鬥角，我來南梁是探親，舒舒服服住兩天，南凌睿，我警告你，雜七雜八的混帳事你都幫我擋得遠遠的。聽到沒？」雲淺月皺起眉頭。

「小丫頭，喊哥哥！」南凌睿敲了雲淺月頭一下，「玩玩而已，樂呵樂呵。就我們兩個人多沒意思？」

雲淺月哼了一聲。

南凌睿子往車廂四仰八叉地躺下，閉上眼睛，哼起了調子，竟然婉轉眉骨。

雲淺月抬腳踹了他一腳，「這什麼曲兒？一個大男人的！你也真好意思唱人的歌！」

「一會兒姍姍唱得比這還，讓你先有個準備。」南凌睿話落，繼續哼了起來。

雲淺月著骨頭，起著皮疙瘩，強忍著聽了起來。

南梁京城自然比雲淺月那日半夜來的時候繁華，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南凌睿的小曲兒淹沒在人聲裡。

馬車一路來到城門口，暢通無阻地出了城。

城外比城還熱鬧，遠遠地便聽到玉河傳來歌舞人聲，一片竹管弦聲聲。

雲淺月挑開簾子看向車外，只見玉河畫舫林立，比那日來的時候要熱鬧百倍。大約是南梁王醒了的消息早已經傳開，抑了十多日的人們都出來放鬆，不止有男，還有子，竟然有許多人都放起了花燈，分外麗熱鬧。

雲淺月想著果然是四季如春的地方，這個日子口若是在天聖的話，天還沒黑人們就已經關了門窩在了家裡的暖爐旁。哪裡還能見到如此熱鬧的場面。

「南梁幾年不改如一日啊！」雲淺月歎了一聲。

「小丫頭甭走了怎麼樣？留在南梁吧！」南凌睿坐起，手抱住雲淺月，寵溺地道：「在哥哥旁，寵著你，護著你，不比回去看小景那張冷臉舒服？」

雲淺月瞥了他一眼，「你覺得可能？」

南凌睿哼了一聲，推開，嘟囔道：「不知道你中了那小子什麼毒！」

雲淺月手額頭，笑了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毒。如今出來十幾日，對他已經分外想念骨，早先有書信不太覺得，如今沒書信了，心裡分外空。

馬車停下，穩穩地站在玉河旁。

南凌睿敲了雲淺月腦袋一下，沒好氣地道：「下車了！」

雲淺月看著南凌睿跳下車，也跟著跳下了車，一直跟在後面的馬車停下，翠微由一名小婢扶著也下了車。

「太子哥哥，今日玉河好熱鬧啊！」翠微走上前來，看著玉河上，「咦」了一聲，「那邊不是六哥和十哥嗎？」

「嗯，是他們！」南凌睿笑著點頭。

翠微驚呼一聲，「呀，我想起來，今日是十哥的生辰。」

「嗯，父王這些日子臥病在床，醒來之後說著務府給他辦生辰，卻被他給推了，說一直都在宮裡辦沒什麼意思，今年的生辰和兄弟們出宮熱鬧一番就算辦了。如今選在了這玉河最大的畫舫上，他們看來都到了。」南凌睿笑著道。

翠微頓時歡喜起來，手拉住雲淺月的手，親熱地道：「楚姐姐，你還沒見過哥哥弟弟們吧？今日既然是十哥生辰，他們一準兒來得齊全。」話落，埋怨地看了南凌睿一眼，「我都險些忘了，太子哥哥肯定也沒與你說是十哥的生辰吧？我說他怎麼帶著你出城來玩，原來是為了這個，我若不等在宮門口為了見你，就錯過了呢。」

雲淺月看著握住的小手，蔥白，笑笑，沒說話。

「給你十哥過生辰是其一，其二自然是為了來聽姍姍一曲。」南凌睿翩翩地向搭建的木橋走去。

「依我看姍姍一曲不及憐憐一琴。」翠微拉著雲淺月的手興地跟在他後面。

「嗯，男人看人，人自然要看的是男人。」南凌睿認同地道：「今日兩座畫舫並排笙歌，想必除了南梁第一名姍姍外，還有南梁第一青倌憐憐，你們有眼福耳福了。」

「人家哥哥都不讓妹妹們污染耳目，生怕被名青倌帶壞了。你這個哥哥倒是主張我和楚姐姐了。太不合格！」翠微嗔了南凌睿一眼，對雲淺月道：「楚姐姐，你是怎麼認識太子哥哥的？」

雲淺月對一笑，剛要說話，畫舫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太子王兄終於來了！」話落，「咦」了一聲，「楚妹妹和七妹妹也來了！」

「六哥哥，聽你的語氣是不是不歡迎我們？」翠微嘟起。

「哪裡！你們能來，兄弟們估計不定多高興呢！尤其是楚妹妹，今日白日匆匆一見，都未與楚妹妹敘話就被太子王兄拉著走了。剛剛十弟這個壽星還在猜測太子王兄會不會將帶來。」那男子一笑。

雲淺月看去，只見是一個與南凌睿小哥兩歲的年輕男子。皇后所生的南凌睿排行第四，南陵澈排行第六，南陵卓排行第十。如今這個翠微喊六哥哥，自然是六皇子了。今日在皇宮得見一群皇子，倒是顯得兄友弟恭，看不出南梁的兄弟們有分毫的刀劍影，估計都用在背後了。

「六哥哥，你喊楚妹妹喊得真親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與楚姐姐多悉呢！」翠微對六皇子俏皮地眨眨眼睛，「楚姐姐可是有夫之婦哦！是楚家主的夫人，你可不能有什麼非分之想。」

「太子王兄的義妹，自然也是我等兄弟們的義姐義妹。」六皇子看了雲淺月一眼，見淡淡笑著，他眸閃了閃，「翠微，皇宮裡人人都說顧將軍對楚妹妹一見鍾，都說你該哭鼻子，如今這副模樣怎麼看也不像哭過的，何時這麼大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