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臉一紅，立即憤了一口，「六哥哥，你存心看我笑話。顧卿那個木頭，從今以後我不喜了。」話落，又道：「太子王兄將楚姐姐看得跟寶一樣，連東海國的瑤姐姐都氣得跑了呢！別說是楚夫人，就是沒嫁與人，我也不敢不大度啊！我若不喜，太子王兄該不喜我了。」

「你個小丫頭，平時話可沒這麼多。」六皇子笑了一聲，敲了翠微頭一下，對道：「可不要說大話啊，卿如今就在船上，你聲音這麼大，他能聽得清楚的。」

翠微睜大眼睛，「他也在？」

「不止是他，十弟過生辰，包了兩個畫舫，該來的都來了，不過都是男子，子就你和楚妹妹。」六皇子看了雲淺月一眼，見面淡淡，他對翠微笑得不懷好意，「翠微，你剛還說不喜，看看你如今的表。你說不喜都沒人信。」

「我就是不喜他了，六哥哥你拆我的臺。」翠微瞪了六皇子一眼。

「別一會兒進去後就湊人家邊去了！」六皇子哈哈笑了一聲。

翠微哼了一聲，眼睛卻瞟向畫舫。

說話間，南凌睿打頭，一行人已經上了畫舫。

雲淺月看著畫舫陸續走出人，前面的是一眾皇子，或長或，後面一群清一男子，都是錦繡袍帶，顯然除了皇子外，今日還有各大臣名門府邸的貴公子，其中顧卿立在人群中，十分醒目。醒目的不止是他上磨礪的沙場才有卓然氣息，還有他姣好的容貌以及額頭那塊淤青。看來真如南凌睿所說，將他打得狠。這副陣仗，估計今日京中年輕一代的權貴都齊全了，看了南凌睿一眼，皺了皺眉，這人明知道今日的況，還帶了來，心裡打什麼鬼主意。

「小丫頭，你既然來了南梁，哥哥怎麼也要對你盡其用，不能讓你白來一趟啊！」南凌睿湊近雲淺月，在耳邊道：「我知道你歸心似箭了，陪哥哥演一場戲，我今日就放你走。」

雲淺月挑眉，「今日？」

「怎麼？難道你不是今日想離開？」南凌睿看著。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果然瞞不住他。得不到容景的信，如今外面又七八糟的傳言，不知道那人在家裡氣什麼樣，既然已經看見了舅舅，自然再待不住了，歸心似箭。當然要回去。哪怕的手帶著個牙印，也顧不上了，回家養去吧！

「沒出息，你就被他一輩子拴住了吧！小心回去連人家個冷臉都見不到。」南凌睿怒其不爭的覺又上來了。

「見不到踏著天聖京城的土離他近我也踏實。」雲淺月哼了一聲，「演什麼戲？舅舅那天算計我一場，如今你又來算計我，你們可真是我的好舅舅，好哥哥。」

「哎，份使然，深其害啊！」南凌睿裝作傷地道。

雲淺月挖了他一眼，跟南梁王裝的時候一個德行。做了他十年兒子，越來越像他了。如果誰說南凌睿不是南梁王的兒子，估計沒幾個人相信。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南凌睿遞給一個的眼神，對畫舫上的人一笑，「今日來得真齊全啊！」

「參見太子殿下！」畫舫眾人見他和雲淺月神親，都不由看了一眼顧卿，見他抿著，沒什麼表，心裡猜測糾葛，紛紛給南凌睿見禮。

「今日在外，十弟是壽星，沒那麼多禮數，大家隨意！」南凌睿擺擺手，雖然不像太子，但這副做派卻是無人可比，他一到來，卓然於一眾皇子中，都給比了下去。

雲淺月總算明白他那句話了，這些皇子還真是沒一個及得上他的，有一個可以及得上的，還去了南疆做了駙馬。

「楚妹妹和七妹妹也來了，今日我的榮幸！」一個和顧卿差不多年紀的皇子笑得見鼻子不見眼，「太子王兄，大家裡面坐吧！今日弟弟我請來了姍姍和憐憐。」

雲淺月看過去，想著他就是十皇子了，有些秀氣。

「好！我就是衝著姍姍而來。這兩位妹妹衝著憐憐而來。」南凌睿哈哈一笑，當先向裡面走去，走了兩步之後，忽然想起什麼，看向顧卿，「顧大將軍，能下得了床了？」

「托太子殿下的福！」顧卿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對我家妹妹一見鍾，可沒那麼容易，若有下次，還是揍得你滿地找牙。」南凌睿哼了一聲，走了進去。

顧卿微沉著臉，沒說話。

後面的人對看一眼，各心思，六皇子走過來，拍拍顧卿肩膀，對他笑道：「顧將軍，楚妹妹雖好，也是個有夫之婦，不論十大世家的楚家，還是紅閣，這些都不算什麼，但太子王兄對護著，從他手裡搶人可不容易，你就收起心思吧啊！天涯何無芳草。翠微可是念了你許多年了。」

「六皇子多慮了！我對楚夫人沒想法。」顧卿拿掉六皇子的手，邦邦地回了一句，抬步走了進去。

六皇子也不介意他不買帳，跟著走了進去。翠微看了顧卿的背影一眼，抿了抿，也走了進去。後面的人陸續進。

這畫舫極大，裡面寬闊，佈置華麗，擺了十幾桌酒席。

南凌睿自然上座，雲淺月坐在了他旁邊，翠微走過來，坐在了雲淺月旁邊，其餘人紛紛落座。顧卿份非同一般，掌管三十萬兵馬，席位僅此於南凌睿之下。雖然說是在外，一切不講究禮數，但是份地位還是顯而易見。

眾人坐好，先是給壽星祝壽，寒暄了一番，南凌睿便大喊著來姍姍。

六皇子建議，「姍姍的曲好，憐憐的琴好，何不讓他們二人一起上來！我們也聽聽姍姍的曲配上憐憐的琴，何等有趣。」

眾人對這個提議自然紛紛好。

皇子王孫們本來就會，更何況這裡還是本就水土風連一土一木都風流的南梁。哪怕雲淺月和翠微兩個子在，眾人開始拘束，也很快就沒了顧忌。

不多時，姍姍和憐憐紛紛上場。

一個輕紗如煙，如同仙子，翩翩姍然；一個步履堪憐，一眉骨，我自猶憐。到真是應了這兩個名字。前一個是子姍姍，後一個男子憐憐。兩人剛一出來，就分外奪目。

雲淺月不是沒見過人，但還是被這兩個人晃了晃眼。

「怎麼樣？吧？」南凌睿偏頭問雲淺月，笑得好不愜意。

雲淺月執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放在瓣去喝，誠懇地點點頭，酒還沒喝到，就被一隻手攔住，收回視線，順著手看向手的主人，正是顧卿，挑了挑眉。

「你的傷不宜喝酒！否則傷口好得慢。」顧卿道。

「一杯沒什麼事兒！」雲淺月躲開他的手。

顧卿盯著，瓣了，無聲吐出兩個字，「容景！」

雲淺月手一頓，洩了氣，瞪了他一眼，乖乖地將酒放在了桌案上。

顧卿似乎笑了一下，撤回了手。

這邊作雖小，但還是被許多人看到了，本來都不太相信顧卿是對雲淺月一見鍾，如今不由信了。六皇子更是眨了眨眼睛，其他皇子神都有著不約而同地變化。翠微彷彿沒看見，盯著憐憐。

一時間分外安靜。

姍姍和憐憐上場，一個抱著琵琶，一個抱著琴，對眾人見禮，之後落座，片刻後琴曲響起。竟然是《春江花月夜》。

雲淺月聽著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神。

「楚姐姐，你知道嗎？這首曲子做《春江花月夜》，據說是天聖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寫給天聖七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攝政王的呢！」翠微對雲淺月道：「不過可惜，據說雲王府的淺月小姐移別，後來喜歡了景世子，本來是天作的姻緣，如今鬧得兩人分崩離析，淺月小姐竟然還對聖旨詔不遵從，毀了婚約。」

雲淺月皺眉，看向翠微，「是這樣嗎？」

翠微點點頭，「外面都是這樣傳的。」

雲淺月想著了移別的了。笑了笑，淡淡道：「可是我聽的版本怎麼不是這樣呢！」話落，道：「我聽的是雲淺月和容景相十年，可惜榮王府和雲王府不能聯姻，老皇帝從中阻撓，二人為力爭，可惜還被一紙詔束縛。」

「是這樣？那攝政王呢？」翠微顯得有些訝異。

「攝政王以前是七皇子，看重的是北疆，如今是攝政王，看重的是天下。」雲淺月道。

翠微似乎明白地點點頭，「啊，原來是這樣。這麼說景世子和淺月小姐才是一心人。」

「嗯，所以說傳言不可信。」雲淺月意有所指。

翠微眸閃了閃，向顧卿瞟了一眼，沒再說話。

雲淺月在南梁王早先剛吃完飯出來，如今自然再沒食慾，而酒也不能喝，只能幹干地坐著聽曲，不過這琴和曲到是很有意思，雖然是《春江花月夜》悉的曲子，但是能唱出和彈出二人這個眉骨的調來，也別有一番趣。

席上一眾年輕男子們觥籌錯，你一言，我一語，伴著琴曲聲，漸漸熱鬧起來。

雖然十皇子是壽星，但是這裡南凌睿最大，免不了有人過來敬酒。

開始眾人都小心地打量著雲淺月，暗中觀這位名揚天下的楚夫人和紅閣閣主，漸漸地，便發現的確與一般子不同，不但是容貌端麗，就是連舉止，都沒有一般子的做派，翠微公主已經是皇室裡面甚至這京城裡面特別的子，但是與一比，無論是從容貌上，還是氣質上，尤其是散發的那種的歷經諸事磨礪出的清冽和沉靜，便令人不由得被吸引。於是，漸漸地有人大著膽子過來找敬酒。

南梁風土風流，雖然名士文墨不及東海國，但是也自有它的不拘束，比天聖的兒郎們多了開放。

雲淺月鄉隨俗，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一一應下。

一時間重心竟然從十皇子這個壽星和太子這個尊貴的份以及顧卿這個兵馬大將上轉移到了的上，有些膽子更大的人，則是與攀談起來，圍繞的自然是的份以及和楚家家主楚容的事。

雲淺月能回答的便回答兩句，不能回答的淡淡一笑。

南凌睿一直在旁邊坐著，等差不多了，拍拍雲淺月的肩，起站了起來，醉醺醺地道：「哥哥我去小解，稍後就回來。」

雲淺月眸微閃，應了一聲，「嗯！」

「姓顧的，你去不去？」南凌睿問顧卿。

顧卿邦邦地回了一句，「不去！」

南凌睿說了一句「你別趁著我不在對我妹妹起心思。」的話，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南凌睿剛走出艙外，雲淺月覺地下的船板了，不聲地坐著，顧卿皺了皺眉，也彷彿未覺，片刻後，船底忽然「砰」地一聲巨響，正從雲淺月坐的地方被捅出了一個大，水一下子湧了上來，似乎打了個巨浪，雲淺月被突如其來的變故似乎驚了一下，想要躲開已晚，子掉下了那個捅開的裡。

「啊，楚姐姐！」翠微驚呼一聲。

眾人也被這變故驚呆了，眼看著雲淺月掉了下去，須臾，便見顧卿從席上飛而起，也跟著雲淺月掉下去的地方跳了下去。

「顧卿！」翠微面一變，又驚呼了一聲，就要跟著跳下去。

六皇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翠微。

南凌睿聽到靜，也不小解了，從外面跑了進來，大喝，「怎麼回事兒？」

眾人都看著他，畫舫這麼片刻就進了不小水，船向下沉去。十皇子連忙道：「太子王兄，船不知道怎麼被砸了個，楚……楚姑娘和顧將軍都掉下去了……」

「不是，是楚姐姐掉下去了，顧卿跟著跳下去了！」翠微白著臉糾正，急迫地道：「太子哥哥，你快吩咐人救人啊！」

「這船要沉了，趕出艙！」南凌睿似乎酒也醒了，冷靜下來，大踏步向外走去，聲音含著怒意，「來人，快給本太子下水去救人，同時封鎖玉河，嚴查此事，一個也不準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