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四章 兩道聖旨

容景話落，夜天逸猛地轉頭再次看向他。

跪在地上的眾人這才想起還有兩道聖旨未開啟，也齊齊抬頭。

氣氛再次冷凝，漫天飛揚的大雪再次因為某種氣息結冰珠。

「景世子說得不錯，不是還有兩道聖旨嗎？攝政王，一併開啟了來看看吧！」皇后端莊威嚴地開口，打破沉寂。

「是啊，攝政王，另外兩道聖旨一起打開吧！都打開了，今日之事才有定準。」不怎麼說話的冷邵卓迎合皇后的話。

「不錯！先皇聖旨中說以三道聖旨為準。」容景看著夜天逸，也緩緩開口。

三人話落，再無人應聲，眾人都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眸中的冷意褪去，從容景上移開目，看向地上跪著的孝親王和雲王爺，低沉地命令道：「冷王叔，雲王叔，你們打開聖旨吧！」

「是！」二人連忙應聲。

「且慢，先檢查一下聖旨是否完好！」德親王阻止二人。

二人作一頓，對看一眼，齊齊將聖旨恭敬地舉過頭頂。

「德王叔說得是，文萊，你來檢查！」夜天逸對文萊命令。

「是！」文萊小心謹慎地走上前，先拿過孝親王手中的聖旨檢查了一遍，又拿到夜天逸的面前呈給他看，夜天逸點點頭，他將聖旨回給孝親王，又拿過雲王爺的聖旨檢查了一遍，也拿到夜天逸的面前，夜天逸看了一眼，再次點頭。他將聖旨還給雲王爺，退回了夜天逸後。

「聖旨完好，沒有開啟過的痕跡。兩位王叔打開吧！」夜天逸對二人吩咐。

「是！」二人拿過聖旨，作一致地按照德親王打開的方法打開。

「冷王叔先讀！」夜天逸道。

孝親王應了一聲，將明黃的卷軸打開，當眼睛盯在聖旨頁面上，面大變，一雙老眼驚異不敢置信地看著聖旨，須臾，「啪嗒」一聲，聖旨從他手中出，掉在了地上。

眾人都奇怪地看著他，當順著他的目，看到了落在地上的聖旨，也是齊齊大驚。

只見聖旨上面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夜天逸面容一，眸微瞇，盯著那道空白聖旨。

「怎麼會這樣？」夜輕染也是驚異，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空白聖旨，問向孝親王。

孝親王驚駭莫名，連忙搖頭，老臉慘白，「老臣……老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啊！」

「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那這聖旨怎麼會是空白的？」夜輕染明顯不信。

「染小王爺，皇上給老臣聖旨時聖旨就是封著的，老臣睡覺的時候都恨不得抱著它，從來沒離開過，剛剛……剛剛你也看了，聖旨是完好的，而且用這種皇室特製封存的面膠，老臣要是開啟過的話……也會有痕跡啊……」孝親王著聲音辯解。

夜輕染皺眉，拿著聖旨左右翻看，這就是一道空白聖旨而已，什麼也沒有。他看向夜天逸。

夜天逸面微沉，手拿過夜輕染手中的聖旨看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麼，對雲王爺道：「雲王叔，將你手中的聖旨打開。」

「……是！」雲王爺似乎也驚壞了，聞言連忙打開聖旨，但他手發抖，打了半天怎麼也打不開，反而將聖旨弄掉了地上。

夜輕染看不過去，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聖旨，作利索地打開，當看到聖旨，眉頭也是皺起，一言不發地遞給夜天逸。

夜天逸接過聖旨，看了一眼，眸中的沉了沉，也沒說話。

眾人此時也看到了雲王爺手中的聖旨同樣一片空白，更是驚異莫名。

「這……這怎麼會這樣？」雲王爺也連忙道：「老臣拿到皇上的聖旨之後，被皇上還特意地警告了一番，老臣同冷王兄一樣，睡覺也不敢放鬆，也是抱著聖旨睡的……」

「就是，怎麼會這樣？」德親王也不敢置信地看著兩道空白聖旨。

眾人心頭都湧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夜天逸忽然轉頭，看向容景，眸黑而沉，「景世子，你能給本文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嗎？」

容景淡淡看了一眼夜天逸，溫聲道：「七皇子這話問得真是奇怪，皇上未曾將聖旨給景，景如何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景世子天縱奇才，先皇一直誇耀，如今這兩道聖旨空白，父皇不可能下兩道空白的聖旨封起來給孝親王和雲王，如今卻是兩道空白聖旨，出了這樣的事兒，景世子難道沒有想法？」夜天逸盯著容景。

容景面清清淡淡，聲音不高不低，一貫的輕緩溫潤，「想法倒是有幾個，不知道攝政王願不願意一聽。」

「景世子有想法自然好，但說無妨！不止是我聽，眾位大臣也都聽聽。」夜天逸道。

「那景就說說！」容景淡淡道：「其一，聖旨完好，這個面膠皇室特製，一旦封鎖，只要打開過，就會留有痕跡，如今沒有打開的痕跡，也想是先皇給兩位王爺的這兩道聖旨本來就是空白聖旨。」

「不可能！父皇剛剛在德王叔的聖旨裡面提到了，一式三份。」夜天逸立即否決。

容景也不分辨，繼續道：「其二，就是有人打開了聖旨，用特殊手法抹掉了裡面的容，再將聖旨封合上。」

「這個也不可能！這個面膠別說封合後打開再封合，就是這道空白聖旨面上什麼也沒落下，這需要何等的技巧才能做到？本王做不到，景世子天縱奇才，難道可以做到？」夜天逸再次否決，之後挑眉看著容景。

「景自然是做不到的！」容景搖頭，繼續道：「其三，那就是這兩位王爺沒保管好聖旨，聖旨被人掉了包。用兩卷空白聖旨換走了真正的聖旨。」

夜天逸蹙眉，這回沒反駁。

眾人也都覺得這點最有可能，一時間無人說話。

容景看了眾人一眼，繼續道：「但是皇室的聖旨在先皇在世時一直都放在專門存放聖旨的地方由專門暗人看管。每下一道聖旨，都會派人去取，也都會做備錄。皇上病後，當時為七皇子的攝政王監國，聖旨便移到了攝政王手裡。攝政王接手派人看管聖旨，難道說有人從攝政王手下盜了聖旨？」

「聖旨是有數目的，多一個，一個，看守的人都會及時稟告。」夜天逸道：「本王至今還未曾聽聞有人稟告此等事。」

「可是這聖旨的確是真的吧？背後印刻了天聖皇朝的圖騰和龍紋。這是夜氏的族印，只有皇室的人會，概不外傳。」容景看著夜天逸，慢慢地道：「這就需要攝政王好好地查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等聖旨，外人想要偽造，可是偽造不來的。」

夜天逸面沉，一言不發地看著容景。

容景不再說話，輕輕彈了彈說話這麼空擋又落了他一的雪花，雪花在他如玉的手指下簌簌而落。他作隨意輕緩，閒淡優雅，在聖殿外或站或跪的這麼些人中，孑然獨立，如一幅如畫風景。

「外人想要偽造的確是偽造不來，但這樣的事卻不包括天縱奇才的景世子吧？」夜天逸沉默片刻，盯著容景，沉沉出聲。

眾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氣，都看向容景。容景天縱英才，在天下人的眼裡，包括在場的所有人，只要他想做一件事，沒有人懷疑他做不。偽造聖旨，梁換柱，在攝政王眼皮子底下辦的話，且悄無聲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若是換他的話，就另說了。

這一刻，對於容景，不止是天下百姓崇拜，在場的所有人都發現，他們的心中，已經將他獨立於榮王府之外，為了一個世人誰也不能企及的高度。別人做不到的事，他可以做到。即便匪夷所思。

「呵……」容景輕笑，看著夜輕染，漫不經心地道：「攝政王太抬舉我了！」

「是不是抬舉你，你自己心中清楚！」夜天逸沉著臉看著容景。

「若容景有這等本事，又怎麼會被人暗害中了催引，用寒毒丸制，撿回一條命之後又被人暗算中了一掌，不堪重負，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寒毒頑疾所苦十年？」容景面淡淡地看著夜天逸，緩緩道：「景是人，不是神，攝政王莫不要弄錯了。天縱奇才，也不能醫治自之病痛。也有做不了的事。」

「那可不一定，月兒剛剛不是也說了。天下沒有你容景不敢做的事，只分你想不想做了。都如此知你。你這樣的話說來還有誰會信？」夜天逸冷冽地道。

「剛剛不過是怒極了而已，才說出這樣的話。況且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是，我覺得也不奇怪，本來天下男子多不勝枚舉，但是在心中我是那個最好的。抬舉我，不過是心喜過甚，極慕極而已。攝政王該是理智之人，不該以一個對我心有意的子的言語作為論斷吧？」容景似乎因為提起雲淺月，如畫的眉眼綻開一抹暖意，溫和而笑。

夜天逸眸中湧上怒意，如一團風暴，頃刻間就席捲他雙眼。

「攝政王若說是景，那就查吧！查出證據來，容景無話可說，若是查不出證據來，攝政王如此質疑一個對天聖忠心的臣子，對其重傷，總要給出一個代。否則的話，先皇骨未寒，臣子的心該先寒了！」容景不理會夜天逸眼中的風暴，平靜地道。

夜天逸看著容景，風暴在他眼中打轉。

「攝政王，景世子說得對，這件事的確要好好查，不能輕易懷疑是何人所為。景世子雖然天縱英才，但總要講究證據。」德親王看著夜天逸眼中的風暴，心中膽寒，這位七皇子比先皇威懾有過之而無不及。恐防他再震怒，染聖殿外，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孝親王這回沒接話，畢竟他手中出現了空白聖旨，如今事緣由尚且不明，他不敢隨意附和。恐怕夜天逸震怒，他就遭殃。但幸好還有個雲王一起。

雲王爺也沒說話，垂著頭一副到了驚駭的樣，看起來很像是即便別人將他扁圓，他都沒有什麼意見，頂多嚎兩聲而已。

兩位王爺不說話，這樣的事實乃大事，其他文武百更不敢多言，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七皇子或者景世子其中一人，都是大難將至，小命難保。

「父王說得對，攝政王，此事的確要好好查。」夜輕染話落，看了容景一眼，沉聲道：「不能因為弱人有才，便懷疑他。」

「天下智者能人居多，不記名姓者更是多不勝數，不單是景一人，景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容景淡淡道。

「景世子就不必過謙了！」夜天逸重重地丟出一句話，不再看容景，清喝道：「文萊！」

「攝政王，奴才在！」文萊連忙應聲。

「去將看守旨房的人都給本王來！」夜天逸吩咐道。

「是！」文萊應聲，連忙撒開向旨房跑去。

眾人看著文萊離去，再無人說話。

旨房距離聖殿不遠，不多時，文萊跑回來，手跟著兩個黑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人黑蒙面。看不見長相，但從材和腳步已經一雙眼睛上看來，是兩個老者。

那兩個老者來到近前，對夜天逸恭敬一禮，之後站定，一言不發。

「你們負責看守旨房，可有發生任何事？比如說丟了聖旨。」夜天逸看著二人。

二人聞言齊齊搖頭。

眾人這才知道看守旨房的這二人恐怕是啞。

「一直以來可有什麼異常？」夜天逸又問。

二人齊齊想了一下，再次搖頭。

「你們下去吧！」夜天逸也不怒，揮手讓二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