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九十九章 一起人
容景再不說話,拉著雲淺月緩緩向上走。
雲淺月一邊想著鑽石的形狀,一邊細細地著容景的手指,衡量他指圈的大小。那一世沒有機會得到,更沒有機會戴上鑽戒,這一世,願意親手打磨一對鑽戒,戴在這個如玉無雙的男子手上,一生一世。
無論他是誰,是榮王府世子,或者將來某一日份改變,他都是容景,願意去相信去去相守一生的男人而已。
福壽山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遠遠看來就像是大佛的兩條手臂,他們走在一條上山的手臂上,像是大佛張開臂膀,接納他們。
風吹來,風不冷,山霜白而不寒。
山上山下萬千人海,萬雙眼睛,卻似乎天地靜寂,只有他們兩個人。
雲淺月的心在這一刻無比平和澄淨。
「雲淺月,你的手好暖!」容景忽然開口,聲音極輕,如霜白之中的那一片雲,幽幽靜靜,溫溫潤潤。
「你的手也暖。」雲淺月偏頭看著容景,每看一眼邊這個男子,這一張如玉無雙的容,每聽一次他的聲音,都會不由自主地他蠱。
「你說的那個鑽戒是戴在手上的嗎?」容景笑問。
雲淺月眨眨眼睛,挑眉看著他,他不是不知道嗎?難道知道?
容景也對眨眨眼睛,拉著的手遞到面前笑道:「你一直測量我的手指,這麼半響過去,如今可測量準確了?」
雲淺月臉一紅,憤道:「你這麼聰明幹什麼?」
「哎,你這麼不聰明,我若是不聰明一些怎麼行?」容景放下手,輕輕歎息一聲。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心卻暖了下來。這就是容景,如此聰明,如此這般……讓怎能不?上他,從來就不是偶然。
「百年前,前朝的皇后最喜歡這福壽山,更喜歡福壽山上的桃花,可惜福壽山雖然山水極好,但就桃花繁衍不起來。皇上十分寵皇后,於是命人研究福壽山土質,用了大約三載,終於將福壽山的土質調和了適合桃樹生活的環境。兩年後,福壽山漫山遍野開了桃花。那時皇后已經懷孕,皇上怕在皇宮憋悶,便在福壽山給建立了一座行宮。皇后在福壽山行宮住了十個月,誕下一名麟兒。皇上大喜,封為太子。」容景慢慢道。
雲淺月心思一,看著容景。
容景目看向山上,眸清清幽幽,不看雲淺月,手一指半山腰大佛的膛,溫聲道:「那座行宮當年就建在那裡。」
雲淺月順著容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空空如也,天與山相接,無盡蒼茫。
容景放下手指,淡淡道:「始祖皇帝建立天聖皇朝後,雖然保留了福壽山的觀天臺,但是卻命人拆除了那座行宮。所以,如今你看不見了。」
雲淺月點點頭,對於前朝辛,知之甚。始祖皇帝建朝後,命人大肆銷毀了前朝舊跡和書籍,如今僅存在世上的之又,而又不是過分探究歷史之人,所以,便也不知。不過他是聽聞前朝帝后極其恩,後宮三千黛,帝卻獨後一人,後誕下一子,後來其子在三歲時走失,找了一年也未找回,後因此大病,不久後鬱鬱而死,帝傷,日日思念後哀之念之,以至於久思疾,正事荒廢,才致使朝局渙散,後來有異心著蠢蠢,後來帝也早殤,隨後而去。因為帝后只此一子,那一子走失,所以帝后無繼承人,致使天下大。各地異軍突起,天下烽煙,你爭我奪,民不聊生。二十年後,始祖皇帝帶領群雄,平定大,藩王小國,齊齊歸屬,才得天下盛世。關於前朝史,能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相比於當朝的始祖皇帝和貞靜皇后的假恩,前朝末代的帝后才是真正的一心人。」容景看著那空之地,眸中靜靜,角卻微微嘲弄地道:「只可惜天不與他們,數年才得一子,不想那子不是他們的福分,反而是禍。若那一子不失,後不是鬱鬱而終,帝不是思之焚之心脾,再無心活命,無心江山基業,那麼,以帝天賦之才,華文天下,豈能有後來的天下大,始祖稱雄?又豈能有這天聖百年?」
「前朝帝后早殤,太子失蹤,後來再不尋蹤跡,都說時也,運也,命也。照你這個說法,大抵如是。」雲淺月微微歎了一聲。的確,相比於前朝末代帝后,天聖始祖皇帝和的太姑姑貞婧皇后,就簡直是天河和水窪的區別。始祖皇帝將他對貞婧皇后的渲染得獨一無二,但真正知道的人卻是知道,那不過是假象而已。榮王府有人對月到天明,榮華宮有人日日對長燈。相思相不相親,爭教兩銷魂。
「始祖皇帝夜氏,不過欺世盜名而已。」容景聲音微冷,如凝了一層清霜,「這世間有真君子,也有真小人。還有披著君子外的小人,稱其友,卻籌謀其國,奪其家,毀其業,搶其所。最後又用天下大仁大義脅迫與人,滅其志,毀其魂,亡其,埋其骨,永世不得翻。」
雲淺月一怔,看著容景,見他聲音平靜,面平靜,但一雙眸子卻似乎碎了一層霜雪。週氣息依然平和,但骨子裡面卻著冷如冰封的冽,不由自主地握了他一下手。
容景收回視線,看向雲淺月,眸中的清霜頃刻間退去無形,週的冰封氣息也頃刻間化去,他對扯開角,綻開一抹溫暖的笑意,輕聲道:「雲淺月,我幸好有你。」
雲淺月看著他,一時間無言。
「剛剛嚇到了?」容景微微側過子,聲詢問。
雲淺月搖搖頭,忽然停住腳步,轉過,手抱住容景的腰,也不理會萬千人的目都看著他們,埋進他懷裡,將他抱,低聲道:「容景,你會一直有我的。」
容景面微微容,須臾,莞爾一笑,低頭看著,眸和煦,「我自然知道我會一直有你。我生,你生,我死,你死。總之這一輩子,你被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本來也沒想逃!」雲淺月嗅著他上清雅如蓮的氣息,低低地道。
「那是最好!即便你逃,我也會將你抓住,不鬆手。」容景笑道。
雲淺月搖搖頭,語氣鄭重,「我說了我不會逃的,你耳朵不好使沒聽清嗎?我說的是不用你抓,我也不會逃。」
容景笑容蔓開,眸頃刻間如碎了春水般的溫,語氣暖如春風,「那我就放心了!」
雲淺月不再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忽然想這樣抱著他,讓會到自己的心意。不管以後江山如何失,天下如何烽煙戰,會一直陪著他,陪他到死。
「所有人都看著我們呢!你確定要一直這樣抱著我?」容景笑問。
雲淺月埋在他懷裡不出來,蠻橫地道:「那又怎樣?」
「反正雲王府淺月小姐紈不化沒人誇,做的出格的事多了,也不在乎這大庭廣眾之下不容於世俗的風月之舉,但我還算是行止端正的良好臣民,本世子極其惜自己的名聲,這樣似乎不太妥。」容景笑道。
雲淺月聞言翻了個白眼,仰著臉看著他,「容公子,你有多惜自己的名聲?」
容景手扶額,似乎思索了一下,笑道:「極惜。」
「有多極惜?」雲淺月問,「比惜我如何?」
「自然不及你!」容景含笑道。
「那不就得了,再讓我抱一會兒!」雲淺月重新埋進他的懷裡。
容景似乎無奈一歎,輕笑一聲,不再說話,自然也不推開。眸暖暖的笑意和角勾起的月牙弧度洩了他此時極好的心。
雲淺月埋在容景懷裡的臉也笑容蔓開。
山上山下萬人的目定在那二人上,本來還讚歎二人一個如玉無雙,雲端高,一個清麗俗,玉容,齊齊在讚歎二人般配,突然間就看到雲淺月撲進容景的懷裡,將他抱住,都忍不住齊齊驚呼一聲,心底倒吸了一口涼氣。
榮王府景世子和雲王府淺月小姐雖然傾心相的名聲早已經傳揚得天下皆知,但是這等大庭廣眾之下的越距之舉還是第一次,令所有人齊齊睜大眼睛,震得眼前花了花。
但不得不承認,月牙白錦袍和紫阮煙羅,兩人相擁在一起,男皆是無雙風華,這一道風景謂之世間最。再無人能有他們這一刻的傾世華彩。
「我們再不上去的話,山上面的人該等急了!」過了片刻,容景低聲道。
雲淺月放開容景,離開他的懷裡,便覺到無數目定在上,臉微微一紅。
「以後多這樣鍛煉幾次,你的臉就不至於紅了!」容景笑看著雲淺月的臉,紅如煙霞,艷異常,他心神微微一。
雲淺月臉更是紅了紅,瞪了他一眼,憤道:「你這是罵我臉皮厚呢!」
容景低笑,握住雲淺月的手,向上走去。
雲淺月見他不語,也不再言語,跟著他腳步上前。
如今這福壽山半株桃樹也無,一切前朝的痕跡都不得見,百年前前朝帝后那一場傾世之記住的人還有多?如今天下百姓都被始祖皇帝所渲染的蒙騙。那一場江山世之後,留下的只有對始祖皇帝夜氏的歌功頌德,而有多人知道這中間埋葬了帝后深不悔,太子離奇失蹤,榮華公子和貞婧皇后而不得的意?
夜氏,這個姓氏,一直厭惡,如今,更是厭惡如斯。
登上福壽山,山上早已經聚滿了人,皆是朝中權貴,舉足輕重的人,一直不出府門的容老王爺高坐在一,另外德親王、孝親王、秦丞相等也在,其中外來貴客東海太子玉子書、南梁太子南凌睿、西延太子西延玥、南疆葉倩公主和駙馬,以及各小國的使者,都已經高坐亭臺之上。
高臺之上,不止人人著鮮,觀天臺也被裝飾得極為鮮華。
眼所見,全部都是及冠及笄之禮一應事,無一不是最好。
雲淺月掃了一眼眾人,沒有看到夜天逸、夜輕染、夜天傾、夜天煜、甚至皇室的幾名小皇子無沒在,年輕一輩的只有冷邵卓和容楓坐在一,斂住眸,心裡一笑。
這時,雲王爺帶著雲離、七公主等人從另一條道路上了山。
「雲淺月,你也未免太旁若無人了吧?若本公主沒記錯,景世子如今可還不是你家的呢,大庭廣眾之下,萬人目看著你,你對他摟摟抱抱,你是不?」葉倩當先開口。
「早晚是我家的,我什麼?」雲淺月理所當然地道。
葉倩憤了一聲,「不認識你這個不知道害為何的人!」
「你就知道害為何?」雲淺月瞪了葉倩一眼,對雲暮寒道:「哥哥,管住你的人!大約早就想抱你了,可是不敢,如今看到我抱容景,這是嫉妒!」
雲暮寒臉一紅,輕咳了一聲。葉倩臉也一紅,剛要說話,被雲暮寒出手攔住,他微微一笑,看著容景和雲淺月二人道:「吉時快要開始了!別耽誤了時辰。人之禮可是大事,馬虎不得。」
葉倩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雲淺月笑容蔓開,燦燦一笑,「哥哥說得對,自然不能馬虎!」話落,對著禮儀服飾的一位大臣道:「準備開始吧!」
「是,淺月小姐!」禮儀連忙點頭,恭敬地對容景和雲淺月道:「先拜天,再行束髮冠禮,之後行及笄之禮。景世子,淺月小姐,您二人世子在先,您在後,這樣安排可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