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傾天下 第六十八章 龍騰虎嘯

南凌睿在眾人的目下緩緩出現在藍家大門口。

錦袍玉帶，風流俊，他的背上背著一捆荊棘，但毫不損他的儀。

雲淺月看著南凌睿，本來想著這個哥哥會給自己放一把水，但如今看來那荊棘著他的背，到底是半水也沒放，雖然是距離得遠，但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荊棘扎出的鮮順著他的流下，先是沾染了袍，再滴落到地上，他一路走來，滴滴答答的鮮染紅了地面的青玉石磚，匯聚一道線。

眾人的目中，他卻坦然自諾。

雲淺月聽到四周有小姑娘的氣聲，角微微勾了一下。南凌睿並未玷污藍漪，卻甘願頂下這個罪名，今日為負荊請罪，為闖龍潭虎陣，藍漪被戲耍的怒火怎麼也抵不過一國太子為屈尊到此地步的作為吧！人的心最為，接下來就看藍漪的心能到什麼程度，再到什麼程度了。

「這就是睿太子嗎？和傳言不同啊！」一個小姑娘低聲道。

「是不同！沒想到這般的俊。」又一個小姑娘紅著臉有些癡癡地道。

「要是今日死了，多可惜。」又一個小姑娘道。

「是很可惜……」

「……」

接下來你一言我一語，一群年的小姑娘們由開始的對南凌睿憤憤厭惡，偏向藍漪，到如今反而都擔憂他闖不過龍潭虎陣。

「哥哥看起來是真的喜歡藍漪。」雲淺月低聲音對容景咬耳。

容景瓣微微勾起，聲音微帶一笑意，「娶媳婦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等娶回家，再振夫綱也不晚。如今吃些苦頭，和以後十數年的夫綱相比，你覺得哪個劃算？」

雲淺月默，轉回頭，心中憤憤，這只黑心的狐貍！

「咦？那個子是誰？」一個小姑娘忽然疑地輕呼一聲。

「呀，好！」又一個小姑娘也輕呼一聲。

「是睿太子帶來的子吧？他走在睿太子後。」另一個小姑娘也道。

「應該是……」一個小姑娘回道。

「……」話題從南凌睿的上轉向他後出現的子上。

雲淺月也看到了那個子，險些驚得站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子的臉，雖然觀星樓距離大門口遠，但還是能看個清清楚楚，雖然時隔一個月，但是也不可能忘了這個人！更何況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

瑤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跟在南凌睿後？

心裡畫了個大大的問號，雲淺月收回視線，偏頭去看容景。

容景似乎也訝異了一下，不過他的訝異轉瞬即逝，平靜地收回視線，偏頭對雲淺月低聲音道：「看看再說！」

雲淺月點點頭，鎮定下來。想起昨日南凌睿說半路上撿了一個天仙的人，當時還嗤笑了他一番，如今卻是笑不出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南凌睿不知道是東海國和容景有婚約的那個瑤公主？

後的凌蓮和伊雪倒吸了一口涼氣，們當時跟隨雲淺月去了河谷縣，自然識得瑤。

「果然不愧是南梁風流無匹的睿太子，這負荊請罪還攜帶了一名人！」夜天逸一笑，他的笑聲清越，約帶著一幽深的意味。

他話音落下，本來嘰嘰咋咋的小姑娘們都停止了談，無人發出聲音。

「這睿太子即便闖過了龍潭虎陣，也不靠譜啊！邊帶著這樣一名人，豈不是讓藍漪妹妹吃虧？」蒼亭也笑了一聲。

二人話落，無人說話，都猜測著那名子的份。

「藍家主到！」這時不遠傳來一聲高喊。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只見藍漪由一群人簇擁著從院緩緩走來。一華麗，有些寬大，不是那種收腰的裝束，似乎刻意寬鬆，看不出小腹的變化，但無疑是人，無論是眉眼、還是樣貌，在場十大世家無數貌如花的子，當屬翹楚。

步履極穩，貌的臉上看起來平靜。聘聘婷婷走來，別有一番韻味。

花茗和藍惠跟在後，後面還有幾名或年長或年輕的子，顯然都是藍家人。

不多時，藍漪便來到了觀星樓下，拾級而上。

「藍漪人！」南凌睿此時也繞過前院，看到藍漪，笑著打招呼。

藍漪腳步一頓，緩緩轉頭向南凌睿看去，當看到他一錦袍已經染了大部分鮮，平靜的面似乎了一下，須臾看到了他後跟著的瑤，面微微一冷。轉回頭，不再看南凌睿，繼續拾級而上。

「藍漪人好無！」南凌睿幽幽地道。

藍漪仿若未聞，後跟著的花茗和藍惠等人似乎看到南凌睿鮮紅的順著帶滴滴答答似乎驚了一下，驚的同時又被他即便如此還不損儀俊，談笑風生而心折了片刻，之後又看到了他後亦步亦趨跟著的瑤，小姑娘的臉上齊齊轉現為憤憤，但到底沒如早先在觀星樓上一般對他說什麼難聽的言語。這樣的南凌睿，們顯然也說不出來。

「今日都來給本太子捧場，本太子萬分榮幸啊！」南凌睿目看向觀星樓上，忽然揚一笑，打招呼道：「七皇子，染小王爺，又見面了！」

「睿太子好愜意！」夜天逸揮之一笑，看向他後，意味幽深。

「南凌睿，我還以為你狗改了吃屎的病了。原來沒有！」夜輕染也看了他後面的瑤一眼，懶洋洋地嗤笑了一聲，「攜而來還想攜而歸？還是以一換一？帶走一個，留下一個？依本小王看來，你後的這個人可是比藍家主要呀！」

「唉，誰本太子風流俊來著？天仙人對我盛，我實在難卻。傷人心的事我可做不出來。」南凌睿歎息地搖搖頭。

「睿太子這話說得未免奇怪，你不傷人心，怎麼反而傷了藍家主的心？否則豈有今日負荊請罪一說？」夜天逸笑問。

「那怎麼能一樣？本太子將藍漪人可當做自家人對待的！別的人嘛，如花隔雲端而已。」南凌睿灑一笑，見藍漪徑直走上觀星樓，理也不理會他，他笑意收起，面哀怨，「藍漪人，我今日這負荊請罪你可滿意？本太子計算了一下，從背負上筋條到現在，刺傷了皮不知傷凡幾。這流了大約一斤有餘。」

「我若說不滿意呢？」藍漪忽然回，直直地看著南凌睿。

「不滿意？」南凌睿眨眨眼睛。

「我要你從大門口重新再走一遍。」藍漪一字一句地道。

「藍漪人，你可真一點兒也不心疼我。」南凌睿幽幽開口。

「你不願意？」藍漪挑眉。

「願意！如何能不願意？你且等著，我這就再走一遍。剛剛你沒看到，這回可要看仔細了。」南凌睿答得痛快，笑意不減，話落，他背負著荊條緩緩轉。

瑤見南凌睿轉，看了藍漪一眼，也跟著他轉。即便穿素雅羅，不是雲淺月那日見到的華麗公主裝，但依然不減上尊貴婉約的氣質，那是與生俱來得天獨厚的條件養的，即便十大世家是幾百年的世家，名門族，對子要求高，將養甚優，但也不能相比。藍漪與還是差那種骨子裡的尊華。

眾人都被藍漪這刁難的舉驚了一下。畢竟這種麻麻的荊條捆綁在背上，即便他穿錦袍，但荊棘太多尖刺，很容易就會刺錦袍，看這一路的鮮就可以得知他此時後背定然全是傷口。更甚者每走一步都會被筋條進進出出刺痛。從風家走到藍家大門口再到觀星樓下實屬不易，再返回去走一個來回的話，可想而知，更加不易。

尤其是他後面還有龍潭虎陣要闖。

這一刻，觀星樓上下眾人都看著南凌睿和瑤返回去，無人出聲。

雲淺月清晰地看到藍漪似乎訝異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如此刁難，南凌睿竟然二話不說答應得如此痛快，但也只是訝異那麼一下，便臉平靜地轉，繼續拾級而上，不出片刻，便上了觀星樓。

「藍家主果然有魄力！」夜輕染當先讚揚了一句。

「染小王爺過獎了！」藍漪看了夜輕染一眼，語氣平緩地回了一句。

「這個人就該這麼治了他，治得好！本小王早就想收拾他了，可惜沒機會。今日藍家主這般治他，讓本小王心裡大快啊！」夜輕染笑意深深，無論是話語，還是表，都顯示他很愉悅。

「我不過是將他加注在我上的事討回一二而已。談不上治不治。」藍漪搖搖頭。

「這是應該，畢竟藍家主肚子裡懷著他的骨嘛！」夜輕染笑著點頭，一團和氣。

藍漪面微微變了一瞬，垂下頭，聲音忽然低了一分，「讓天下人看笑話了！染小王爺如此說，實在是令藍漪無地自容。」

「你無地自容什麼？這事又不怪你，該無地自容的是南凌睿。」夜輕染擺擺手，忽然話音一轉，對向一直再未說話的雲淺月，「是吧？楚夫人？」

雲淺月覺得夜輕染這一番話很有意思，顯然他是知道藍漪未曾被南凌睿玷污的。這話明著扁了南凌睿，但的深刻意思只有藍漪這個當事人會得出來了。笑了笑，聲音清涼，「是啊，染小王爺說得對，該無地自容的是南梁太子。藍家主是深其害，再過分的要求，南梁太子也該接之之。」

有意無意地將過分兩個字微微加重，果然見藍漪的睫微了一下。

「果然是楚夫人的見地！本小王一見楚夫人險些將你當做故人，如今更是深覺對楚夫人一見如故。」夜輕染笑著道。

雲淺月淡淡一笑，並不接話。

觀星樓的氣氛有一瞬間奇異的寧靜。

「這位就是楚夫人嗎？藍漪有禮了！」藍漪看向雲淺月，仔細地打量。

雲淺月對上藍漪的目，眸如一汪湖水，清涼澄澈，「藍家主有禮了！」

「楚家哥哥從接手楚家之日起，回楚家次數有限。一年幾乎見不到楚家哥哥一面。如今楚哥哥回來便攜妻而歸，實在令人意外。」藍漪轉向容景。

容景揚了揚眉，聲音寡淡，「子不喜張揚，我也便由了。」

「楚哥哥好疼夫人！」藍漪似乎玩笑一般地掃了一眼後跟著的花茗和藍惠等人，道：「如今可真是碎了許多妹妹的芳心了！」

這句話一吐口，花茗和藍惠等人齊齊出傷心的神。

「南梁太子浪子回頭，千金不換。如今甘願為了楚家主負荊請罪，闖龍潭虎陣。顯然對藍家主的疼惜不次於我夫君。藍家主別只看到別人的幸福，看不到自己的幸福。」雲淺月淡淡掃了藍漪後那些子一眼，的眼神不冷冽，但卻讓那些子覺心頭齊齊一涼，移開視線，看向走向門口的南凌睿道：「他流的可不是假的！」

藍漪神微微一震，但轉瞬即逝，直視著雲淺月的眼睛道：「南梁睿太子如何能和楚家哥哥相提並論？」

「為何不能相提並論？」雲淺月挑眉。

「南梁太子風流，楚家哥哥潔自好。」藍漪道，「楚夫人未曾到欺辱對待，自然會如此說！我就不信若你到欺辱對待的話，還能說他是我的幸福。」

雲淺月忽然嗤笑了一聲，聲音冷靜自制，「藍家主對南梁太子知道多？又對我夫君知道多？何謂欺辱？楚家主對這兩個字有深刻的理解嗎？若是沒有深刻的理解，我勸楚家主還是謹慎用詞。」

「自然理解！難道楚夫人覺得我連這兩個字都不懂嗎？」藍漪抿了抿，聲音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