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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世子妃》 第226章

第三卷 傾天下 第四十九章 千里歸來

屋中靠窗的桌前背坐著一個男子,看背影男子極為年輕,淡青織錦袍,青如墨,一支碧玉簪染著淡淡碧清輝,他一手隨意地搭在桌面上,一手微微抬著,手中執了一杯茶,正慢慢品著,一個背影便姿態清貴,讓人覺得他手中品的不是茶,而是瓊漿玉

「呵,原來我的淺月閣來了位貴客!」雲淺月子一歪,懶洋洋地靠在了門框上,看著屋中閒閒而坐,如在自己家裡一般隨意閒適的男子輕輕一笑。

男子並沒有急著回頭,顯然早就知曉雲淺月回來,只見他慢慢放下茶盞,緩緩回,坐著的子未站起,看著雲淺月,沒有半分闖別人室的唐突和尷尬,面容淺淺一笑,「在下蒼家蒼亭!」

「蒼家主!我們見過。」雲淺月笑著點頭,對於男子的閒適沒有毫驚異。有一種人天生就可以有變不驚從容優雅的姿態,比如容景。可是除了容景外,蒼亭是見過第一個將從容優雅詮釋得如此好的人。很難想像他手中拿的若不是茶盞而是劍的話,那麼又是何等的優雅?

「你說的是祁城吧!而我第一次見你是十年前的天雪山。」蒼亭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似乎不經意地扣了兩下,語氣沒什麼起伏。

雲淺月一怔,「十年前?天雪山?」

「是,十年前,天雪山。」蒼亭肯定地點頭。

「十年前我的確是去過天雪山。」雲淺月笑笑,那時文伯侯府一夜之間被人滅門,救出容楓送他去了天雪山。眉梢微挑,看著蒼亭,「可是我不記得我見過蒼主。」

蒼亭微微低下頭,並沒有說話。

「我自詡記憶很好!」雲淺月搜尋記憶,的確沒有這樣一個男子,不,十年前這個男子也就是個小年而已。肯定沒見過這樣的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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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亭微低著的頭抬起,看著雲淺月,神似乎若有所思。

雲淺月被他看著,有些莫名其妙,這個莫名其妙闖進房間的人,又莫名其妙說十年前他們見過的人,還有莫名其妙地本來應該幫助和他關係很好的藍漪,卻迎合了楚家風家等四大世家一起代表蒼家退出對南梁的聲討之人。只在祁城第一次認識他,從他相似於蒼瀾的樣貌上知道他是蒼家主蒼亭。那個從天字一號房的機關鏡裡看到的姿態清貴的男子。

沉默片刻,蒼亭忽然突兀地一笑,「當時我在天雪山和雪山老人討教棋藝!」

雲淺月額頭,忽然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那時雪山老頭說有冤家找上了門,以一局棋論生死。那個和他論棋的人就是你。」

「不錯!」蒼亭道,「本來是一局贏棋,後來因為你,我輸了。」

雲淺月默了一下,「我可不能讓雪山老頭死了,他死了的話,有一個人就沒師傅了!那麼我千里迢迢歷盡辛苦將他送到天雪山就白費了一番心力,所以,雪山老頭自然不能輸,更不能死。」

「所以,你就代替雪山老人下了那局棋。」蒼亭語氣聽不出什麼緒。

「嗯,你代替你爺爺,我自然可以代替雪山老頭。」雲淺月道。

「是啊!」蒼亭忽然歎息一聲,「後來我輸給了你,爺爺當時就自刎了。」

雲淺月忽然沉默下來,當年的事雖然沒見到重重帷幔後遮住的人,但給留下的記憶還是很深刻的。尤其在贏了棋後,帷幔後傳來一陣大笑,大笑後一個很稚的聲音淒慘地喊了一聲「爺爺」,聞到了濃郁的腥味,後來就被雪山老頭推出了門外。再進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後來雪山老頭收下了容楓,辭別天雪山,一經十年再未去,邊纏繞的事太多得數不清,那件事漸漸被忘進了塵埃,沒想到十年後,見到了曾經那位與下棋的正主。怪不得當時如此,原來是十大世世家的人。淡淡一笑,細挑柳眉,「你是來找我報仇的?畢竟你爺爺因我而死。」

蒼亭搖搖頭,「那一局是生死擂,願賭服輸,前仇舊恨化為雲煙。」

「那今日?」雲淺月看著他。

蒼亭好的線細細地勾起,溫淺的眸織染上一抹灼耀,「雖然爺爺和雪山老人的前仇舊恨解了,自此煙消雲散。但你我之間,還差一局棋。」

雲淺月忽然了悟,挑眉,「當年輸了,如今不甘心?」

「嗯!」

「今日是來找我下一局生死棋局?將你的命堵在我這?或者將我的命賭給你?」雲淺月纖細的手指輕輕敲著門框,發出叮叮的聲響,笑問。

蒼亭的語調有片刻寂靜,「如果我說是呢?」

「恕不奉陪!」雲淺月搖頭,很是乾脆。

「為何?」蒼亭追問。

「沒有好的事我不幹。」雲淺月道。

「呵……」蒼亭忽然笑了,他面容清貴微涼,但這一笑卻將涼意盡數揮散了開去。他看著雲淺月,眸極為專注認真。

雲淺月眨眨眼睛,提醒道:「蒼主,這樣的目看一個心有所屬的人是不對的!」

「你對景世子真專一。」蒼亭目依然專注。

雲淺月避開他的視線,抬頭向上,就見房簷不知何時駐紮了一個燕子窩,有趣地看著,想起那兩句詩,不自覺念了出來,「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尋常百姓家。」話落,忍不住慨道:「今日這燕子住在我的屋簷下,不知道何時就會飛走了!這雲王府,這淺月閣,早晚有一日會變別人的。不再姓雲。」

蒼亭順著雲淺月的目看去,因為角度的問題,又因為有門沿遮擋,他什麼也沒看見。淡淡一笑,「看來你對將來沒有把握。」

雲淺月從房簷收回視線,看著蒼亭,「什麼樣才有把握?」

「你對景世子和你的將來沒把握。」蒼亭道。

「誰說的?憑著我剛剛看到了燕子窩一番慨?你就覺得我沒把握?」雲淺月失笑。

「既然把握,為何不與我下一局棋?你怎麼知道和我下一局棋沒有把握?」蒼亭笑問。

「你的命和我的命押在一起,我認為什麼也沒有我的命值錢。就算我贏了,我要你的命何用?我輸了更不劃算了,不僅搭進去自己的命,還要將在乎我的人的命也搭進去。」雲淺月一邊分析一邊搖搖頭,「這樣的買賣我可不做!」

「誰說生死擂一定要賭命?」蒼亭挑眉。

「哦?」雲淺月看著他。

「我們賭天下如何?」蒼亭看著雲淺月的眼睛,笑問。

雲淺月「噗」地一聲,再度失笑,看著蒼亭,「你若不是蒼家的主,我就會覺得這哪裡來的瘋子?儘是胡言語。這天下哪裡是我們兩個人說賭就賭的?可是你是蒼家主,蒼家主怎麼可能是瘋子?」

「我自然不是瘋子!」蒼亭對於雲淺月的說話渾不在意,「兩個人就不能賭天下了?如今的天下就是一局大的棋盤,無數人在上面對弈,你我二人也對弈一局有何不可?」

「怎麼賭?」雲淺月有了幾分興趣。這是第一個邀賭天下的人?拿天下出來賭,聽著就有一種讓人心澎湃的覺。而這個人還是十年前就與有那一樁的糾葛,十年時間不算這次僅僅見過一面的蒼家主,一個令人欣賞且賞心悅目的男子。

「比如說天聖皇朝七皇子夜天逸喜歡你且想非你不娶為之妻。」蒼亭慢慢地道。

雲淺月長長的睫垂落又抬起,「那又如何?」

「你當真心狠?」蒼亭笑看著雲淺月,又是那種若有所思的神

「蒼主,你似乎很關心我的桃花運!若是我自一些的話,會覺得你喜歡我。」雲淺月似乎站得累了,抬步走進屋,門口的珠簾翠幕隨著離開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腳步淺淺地走到子一歪,就躺了上去,對蒼亭像是對待老朋友,不客氣地指使,「給我倒一杯茶,謝謝!」

蒼亭轉過,依言給雲淺月斟了一杯茶,手腕輕輕一推,茶水隔空對雲淺月飛去。

雲淺月手輕輕接住,茶杯穩穩,茶水滿滿,分毫不灑,仰脖,一飲而盡,將空茶杯甩手扔回給蒼亭,閉上眼睛道:「你看,我就是這麼不講究且魯的人,不就十年前贏了你一局棋嗎?你何必十年後跑來找我麻煩?」

「十年前我還死了爺爺!」蒼亭接過茶杯,緩緩放下。

雲淺月默了片刻道:「你不是說生死擂嗎?生死有命,敗在天。」

「當時爺爺臨去時和我說過一句話,也是唯一的言,你想不想知道?」蒼亭也沉默了片刻,忽然問。

「你願意說的話,我可以一聽。」雲淺月覺得這句話應該就是他來找的關鍵。

蒼亭忽然站起,理了理淡青織錦袍,緩步走到榻前,低頭看著躺在榻上的雲淺月,眉目輕淺,聲音溫淺,一瞬不瞬地看著的臉,片刻道:「他說,亭兒,記住,將來一定要娶了這個小丫頭。」

雲淺月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

「這是前半句話,後半句話說,娶不了的話,就殺了。」蒼亭又道。

雲淺月看著蒼亭,一時失語。

「一,我娶你,可以現在就娶。我拖著你拜堂,無非就是我們跪在地上三拜天地。就算是娶了吧?景世子遠在千里之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回來時,你就已經為我的夫人了。二,我殺你。我如今距離你最近,你的婢在外面,淺月閣即便佈置了無數衛,但我想殺你,如今還是易如反掌。你的武功沒恢復,即便恢復了,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三,我們下一局以『天下』命名的棋。你選哪個?」蒼亭似笑非笑地看著雲淺月。

「你是怎麼進來這淺月閣的?」雲淺月不答反問。

「我的哥哥蒼瀾,如今是紅閣的七大長老之一。我是不是和他有些像?」蒼亭道:「這淺月閣都是景世子的人沒錯,但你和景世子雖然兩心相依,但是各自的勢力卻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要進來這淺月閣,其實很輕鬆。只要說我是蒼瀾就可以。」

「你就不怕蒼瀾突然跑回去搶了你的主之位?說他是蒼亭?」雲淺月瞇起眼睛。

「不怕!總歸他是蒼家的脈。蒼家由誰接管都一樣,只要不是外人就行。」蒼亭搖頭,看著雲淺月,「你想好了嗎?選一,還是二,還是三。」

「我若是一個也不選呢?」雲淺月目有些凌厲地看著蒼亭,「我平生最恨威脅。」

蒼亭忽然一笑,袖一甩,手中多了把扇子,是十二骨的扇面,扇尾掛了個碧綠的玉墜兒,只見他將扇子了兩圈,蝴蝶的扇面忽然「啪」地一聲打開,照在了雲淺月的頭頂上。他子頃刻間傾下,覆在了雲淺月的上。

這一變故太快,雲淺月袖中的紅錦剛甩出,第一次沒派上用場便被彈了回來,覺無數的明明恢復了一半的武功卻偏偏彈不得,只要一,似乎這個男人再稍微個手指頭,就會立即斃命。抬眼去看蒼亭,明明優雅清貴的男子,這一刻卻無不危險,想著原來低估了他,這不是一隻溫順的波斯貓。

「怎麼樣?考慮不考慮一下我說的那三點?」蒼亭低頭俯視著雲淺月,那專注的眸像是對待心儀子,手中的折扇扇面照在頭上,似乎在給遮涼,他的手隨意的支撐在榻一角,但又恰恰地將雲淺月的子困在他前,但偏偏這樣親的姿勢,兩人卻沒挨著,連服的布料都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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