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煜猶豫了一下，抬步去追夜輕染。

「喂，你不是要去給我姑姑請安嗎？」雲淺月看著夜天煜。

「我一會兒再去！」夜天煜擺擺手。

雲淺月撇撇，夜天煜也算是皇室裡的一個另類了，夜輕染雖然討厭夜天傾，但自小和夜天煜倒是能玩在一。只不過若是夜天煜想要皇位的話，夜輕染會幫他嗎？還是會幫夜天逸？德親王府這一大力量，誰若是翹過去，那麼誰就有百分之八十贏的希。不過德親王府存在百年，歷來新舊更替從來就不參與，只忠皇帝。誰是皇帝，就忠於誰。但這不過是明面上不參與而已，背地裡德親王府可是不簡單。百年來得每一代帝王重，只靠那一脈是不管用的，必定有讓皇帝相信且依靠的籌碼。

「小姐，您剛剛可是嚇死奴婢二人了！」凌蓮和伊雪追上來，低聲道。

「剛剛你們怎麼不出聲提醒？」雲淺月這才想起凌蓮和伊雪一直跟在後。

「我們不知道您和四皇子在說什麼重要的事，怕打斷的話聽不到四皇子下文了。」凌蓮連忙低聲道，「卻沒想到皇上居然因為您和四皇子抱在一起，要給您和四皇子賜婚。」

「你們也對！」雲淺月笑了笑，得到夜天煜這個消息才是大事兒，必須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容景才行。不知道他得到沒得到這個九轉鴛鴦壺的消息。

「小姐，您剛剛答應嫁給四皇子的時候，我們真是嚇壞了！您就不怕皇上真的賜婚啊！」凌蓮又低聲道。

「不怕，他本就不會賜婚！」雲淺月搖搖頭，目微冷，手懷，掏出一片羽遞給凌蓮，「凌蓮，你現在就出宮一趟，回到淺月閣，將這片羽掛在房簷上。」

凌蓮一怔。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找去淺月閣，你將老皇帝命人打造了一把九轉鴛鴦壺，要殺國師，那把鴛鴦壺就放在容景桌案上的事告那個人。那個人自然會告訴南凌睿。」雲淺月對凌蓮吩咐。

「小姐，四皇子告訴您這個消息，可靠嗎？」凌蓮問。

「應該是可靠，若是不可靠也沒什麼，總之有備無患！」雲淺月道。

凌蓮點點頭，「那為何不直接告訴景世子！」

「你告訴南凌睿，容景若是不知道的話，自然就會知道了！若是知道的話，也免得引起監視的人懷疑。再說若是你去告訴容景，他若是問我怎麼得到的消息呢？我難道告訴他我和夜天煜抱著就得到了？」雲淺月手額頭，對凌蓮擺擺手，「你去吧！」

「是！」凌蓮笑了一下，點點頭，向宮門外走去。

雲淺月看著凌蓮，聽到宮門口有人盤問出宮做什麼，凌蓮說：「我家小姐忘記帶了一樣東西，回府去取！」

宮門口的人看了雲淺月一眼，放凌蓮走了出去。

「走吧！我們去榮華宮！」雲淺月收回視線，對伊雪招呼了一聲。

伊雪點點頭，二人向榮華宮走去。

皇宮今日妝點得一派喜氣洋洋，各都掛滿了壽字和福字的燈籠。有小太監宮人人換了新裝，著亮麗，手裡拿著東西不時穿梭，見到雲淺月都齊齊見禮。

雲淺月一路無話，除了宮太見外也沒遇到什麼人，來到榮華宮。

榮華宮門口，孫嬤嬤等在那裡，見雲淺月來到，連忙上前見禮。雲淺月對擺擺手，起，低聲音道：「皇后娘娘正在宮等您，您快進去吧！」

「好！」雲淺月點點頭，對伊雪道：「你等在這裡吧！」

伊雪點點頭，「是，小姐！」

雲淺月抬步走了進去，來到門口，推開殿門，挑開珠簾，就見皇后正來回在殿走溜溜，當見到來，立即嗔怪地道：「怎麼來得這麼晚？」

「我進宮有一會兒了，不過出了點事兒，耽擱了一下。」雲淺月看著皇后，見一臉疲憊，像是一夜未睡的樣子，皺眉問，「姑姑，怎麼了？您一夜未睡？」

「嗯！」皇后點點頭，手拉過雲淺月，向室走去。

雲淺月覺皇后的手冰涼，想著皇后這些年來在宮中歷練出來了，一直很鎮定的，如今這般樣子，看起來是有什麼大事兒，跟著向室走去。

來到室，皇后拉著雲淺月坐在床上，低聲音道：「月兒，你可見到南梁國師了？」

雲淺月一愣，難道這個姑姑也知道老皇帝令人打造九轉鴛鴦壺的事了？搖搖頭，「沒見到！」

「你昨日不是出去看了？難道沒見到？」皇后連忙問。

「沒看到，他乘坐的是玉輦，而且被黃曼遮擋的嚴嚴實實。連片服渣都看不到，別說人了。」雲淺月搖搖頭，話音一轉，「不過我和他了手。」

皇后一驚，「你和他手了？」

「嗯！在醉香樓三樓，我用了力，想挑開簾子看看南梁國師長什麼樣，結果不是人家對手，被人家反用力給打了回來。」雲淺月想起當時就有些氣悶。看來還是要加練功。的武功還差得遠。

「你傷了沒有？」皇后臉一變。

「沒有，他撤回了力，沒有傷我。」雲淺月搖搖頭。

「沒有就好！」皇后點點頭，不再說話，臉上的緒是雲淺月從來沒有見過的。

「姑姑，怎麼了？」雲淺月看著皇后。從記事起也沒見過皇后向今日這般模樣。

「你娘臨去前放在我這裡一樣東西。說若是你發生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大事，或者有什麼災難，就讓我將這個東西給你。這些年你一直太太平平，我便就沒將這東西拿出來。如今南梁國師來到了京城，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將這件東西給你為好，你也好有個主意。」皇后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什麼東西？」雲淺月一愣。娘還放在姑姑這裡東西？竟不知道。

「你看了就知道了！」皇后離開床邊，蹲下趴在床下，向床底下出手。

雲淺月疑地看著，只見在床底下了一陣，忽然了一類似機關的東西，只能卡的一聲，掉在他手裡一塊玉牌。將玉牌拿在手裡看了一眼，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手接過玉牌，玉牌的正面什麼都沒有，翻開另一面，只見是一副祥雲圖案，圖案的中間雕刻著「南梁國師」四個字。一愣，看向皇后。

「這榮華宮裡雖然藏不住，但也藏得住。這機關是你娘設下的。這些年連皇上也沒發覺。這塊玉牌才保存到了今日。」皇后看著那塊玉牌道。

雲淺月蹙眉，「這麼說我娘和南梁國師認識了？」

「應該是！否則也不會說讓你有危難的時候拿著這塊玉牌去找玉牌上的人。」皇后點點頭，「不過你娘出南梁，認識南梁國師也不是不可能。即便不出南梁，認識南梁國師我也不會覺得意外。您娘啊，那是一個天下任何事只要去做，我就覺得沒有做不的事兒。只是可惜，紅薄命。」

「姑姑，你說我娘會不會還活著？」雲淺月掂了掂手裡的玉牌，看著皇后。

皇后一驚，「怎麼可能？我是看著你娘嚥氣的！再說你當時也是看到的！」

「是啊！但是我娘在雲霧山上的墓是空的。」雲淺月道。

皇后又是一驚，須臾恢復神，「這個也不意外，皇上當年派出無數皇室衛，曾遍佈天下查找你娘的出，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你娘死後大約是不想被皇上發現出下落，才會埋葬在雲霧山，大約你娘的墳墓被移去南梁了，或者是帶走你娘的那個道長給移走了。」

雲淺月不再說話。的確是看著娘嚥氣的，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把脈，但這個世界有起死回生的丹藥也說不準。從來不敢小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有些東西就是這麼神奇，比如力，比如武功，比如大還丹，比如催引，比如凰劫。若是有起死回生的聖藥，瞞過了所有人的耳目，也不會覺得奇怪。

「如今這塊玉牌，你打算怎麼辦？」皇后看著雲淺月，見不語，低聲音道：「十五年前凰關之事你知道吧？當時皇上借口想收復南梁，南梁若被攻下，那麼皇上會再次起兵，攻陷西延等一些小國，皇上那時候已經準備了數年，但沒想到出師未捷，南梁國師一人守關，大破天聖十五萬兵馬，皇上的雄圖偉略胎死腹中。皇上氣得大病了一場，都嘔了，但也無可奈何。後來打消了徵兵的念頭，和南梁和好如初。若論起來這個天下誰是皇上最恨的人，大約就是南梁國師了。」

雲淺月不置可否，當年還沒出生。但不用想也知道老皇帝會氣什麼樣。想到老皇帝被氣得吐的樣子，對南梁國師就升起好。

「南梁國師如今來了天聖，皇上定然會借這次壽宴抓住時機，讓國師有來無回。」皇后歎了口氣，「皇上如今即便沒有心力收復南梁，只能看著南梁日漸強盛，但是他也會爭一口氣，殺國師於天聖，一雪前恥。」

「南梁國師武功高強，他殺得了殺不了還是兩說呢！」雲淺月冷哼一聲，想著那把九轉鴛鴦壺放在哪裡，若是能提前拿到就好了。可以研究一下到底是什麼機關，有沒有辦法給他破解了。這樣一想，便仔細想老皇帝可能將九轉鴛鴦壺放在的地方。書房？聖殿？金殿？或者是帶在上？

「那也不好說。南梁國師武功雖高，但這裡是天聖。是皇上的地盤。」皇后道。

雲淺月笑了笑，不說話。是老皇帝的地盤沒錯，但他的地盤不一定他做主。將手裡的玉牌擺弄了一下，對皇后道：「姑姑，既然這個人和娘親有關係，如今哥哥又是南梁的太子，和那個國師似乎很好。我是不會讓皇上殺了他的，不管皇上殺得了，還是殺不了。」

「嗯！」皇后點點頭，囑咐道：「你要小心行事！不能讓皇上知道你哥哥的事。更不能讓皇上知道你和南梁國師因為你娘有聯繫。」

「我知道！」雲淺月點點頭，聽到遠有腳步聲來到，立即將玉牌揣進懷裡，對皇后道：「姑姑，我聽到有人來了！」

皇后點點頭，住了口。

不多時有人來到榮華宮門口，而且還不止一人，雲淺月和皇后對看一眼，二人齊齊離開床前，抬步走到窗前，過遮掩的簾幕隙向外看去，只見明妃帶領著一眾妃嬪來到了榮華宮，明妃一素裝，擺繡著荷花，雖然極素的裝扮，但頭上戴著朱釵和步搖卻是明麗，給整個人添了不，本來就貌，如今在一眾妃嬪中，還是一枝獨秀。

「明妃是個有意思的人！」雲淺月忽然道。除去失憶那兩個月，這些年也算是與明妃打道不，關於這個人，始終也是看不。

「嗯！也是個可憐的子罷了。」皇后歎了口氣。

「姑姑，什麼是可憐人？」雲淺月偏頭問皇后。

皇后一愣。

「這宮裡的哪個人不是可憐人？真正可憐的人是那些得不到寵的！姑姑，比起這宮裡的所有人，包括你，明妃算不算得上是幸福的？至從進宮到如此，長盛不衰！」雲淺月挑眉，「為什麼？沒有心機嗎？沒有手段嗎？這個宮裡能容納得下沒有手段的人嗎？」

皇后忽然抿了抿，臉有些暗。

「可憐之人，從來必有可恨之！」雲淺月笑了一聲，「姑姑，明妃可不是外表這麼簡單的！您看看，若沒有您的話，此時是不是很像皇后？」

皇后看向明妃，只見所有妃嬪都排在後，有一宮之首的派頭。臉又暗了暗，只聽雲淺月又道：「在利益面前，在一個男人的後宮裡，不會有沒有緣的兩個人會親如一家的。長期制在您之下，難道就沒有想法？或者換句話說，有的想法不止於此。」

皇后眸染上一凌厲，雲淺月不再開口。

只聽榮華宮門口，明妃停住腳步，對孫嬤嬤道：「宮裡的姐妹們都準備好了，如今皇上在花園，我帶著一眾姐妹前來拜見皇后姐姐，看看是不是我們應該先去花園給皇上賀個喜？」

「娘娘昨日睡得晚，今日剛起來不久，老奴這就去稟告皇后娘娘！」孫嬤嬤給明妃等人行了個禮，見明妃點頭，抬步向門口走來。

「這位婢好生陌生！」明妃看著伊雪。

「奴婢拜見明妃娘娘，奴婢伊雪，是淺月小姐的婢！」伊雪連忙見禮。

「哦！原來是淺月小姐新換的婢啊！這些年淺月小姐一直有半年一換婢的規矩，今年晚了兩個月，我還以為規矩改了呢！原來竟然不是。」明妃一笑，上下打量了伊雪幾眼，點頭道：「嗯，是個規矩的！」

「謝娘娘誇獎！」伊雪頭垂得極低。

「既然你在這裡，這麼說淺月小姐在皇后姐姐這裡了？」明妃問。

「是！」伊雪點頭。

「皇后姐姐和淺月小姐親如母，真讓人羨慕。」明妃笑了笑。

一眾妃嬪附和明妃，也笑了笑，齊齊說：「是啊」

「娘娘！」孫嬤嬤恭敬出聲，「明妃娘娘和一眾娘娘……」

「我知道了！」皇后放下簾幕，打斷孫嬤嬤的話，對雲淺月道：「走吧！我們去花園！」

「姑姑您先去，昨日哥哥半夜跑到我那裡睡覺，我如今睏著呢！就在您這宮裡睡一覺。開宴席的時候您派人來喊我一聲。」雲淺月打了個哈欠，心中卻打著注意。

「也好！」皇后見雲淺月的確很睏的樣子，點點頭，整了整著髮飾，抬步走了出去。

雲淺月看著皇后出了榮華宮，只聽明妃等一眾妃嬪給皇后請安，須臾，明妃疑地道：「怎麼不見淺月小姐呢？」

「呀，昨日南梁國師進京，貪玩，跑去了觀看。估計是累壞了，來了就在我殿睡下了了，怎麼喊都喊不醒，我們先去花園吧！」皇后無奈地道。

「淺月小姐還沒及笄，是孩子心呢！」明妃笑言了一句。

皇后看了明妃一眼，不再說話。一行人出了榮華宮向花園而去。

雲淺月見皇后和一眾妃嬪離開，推開房門，對伊雪低聲吩咐，「你在這裡等我！」

「小姐要去哪裡？」伊雪看著雲淺月。

「我去找找鴛鴦壺！」雲淺月話落，足尖輕點，飛了榮華宮。那把九轉鴛鴦壺應該不會放在老皇帝上，從現在到開宴席之日起老皇帝邊都會有文武大臣跟隨，他走不開，在開宴席的時候從懷裡拿出來放在容景桌案上就太顯刻意了。所以，一定是有專門的人看管，只要找到那專門的人，就能先看到那把九轉鴛鴦壺，破解了其中的。

伊雪一驚，想要跟去，眼已經沒了雲淺月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