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柯燕知道可能完蛋了。
陸危竟然和許輕宜和沈硯舟都認識!證明的罪行絕對逃不過要被陸危披一番,甚至報復。
結果等了整頓飯,陸危一個字都沒提過,一個不合適的眼神都沒給過。
相反,想喝酒的時候,他輕飄飄又輕肅:“還敢喝?”
三個字很輕,卻像雷神之錘一樣砸到了,震驚而異樣。
他竟然沒怪罪。
甚至,撿到了的鑰匙,到了的住,等到凌晨兩點。
只為了跟說一句:“以后不用躲。”
就那一刻,雖然只見過兩次,說話不超過十句,但是柯燕覺得這個人極好,極好。
連他一汗都肖想不上,更別說高攀。
所以,很清醒。
廠房的事折騰了兩三個月,柯燕后來其實不怎麼見到陸危了,也不怎麼聽到他的名字,好像他太低調了。
結果后來發現,他可能只是對外低調,對可不是。
再一次見到陸危,是從那片危樓搬走之后。
危樓在陸危去過的那晚之后沒多久就落實了拆遷,而且很快工,里面的住戶該安置的好像都安置得很不錯,有現的樓房直接搬過去。
當然,柯燕除外。
沒能被安置進新房住。
再次和陸危到,還是在一片老小區,柯燕晚上才回來,剛走到一個路口,突然看到一輛車突兀的停在那兒。
老小區的路本來就窄,車子堵在那兒很礙事!
用手機照了一下車牌,奧迪。
“有錢了不起!”柯燕嘀咕了一句。
下一秒,車門突然就開了。
愣在那兒,因為認出來這個司機是陸危邊那個,頓時整個人更僵了。
下一秒回魂的時候,柯燕的第一反應是準備拔就跑。
然而,車傳來清定從容的聲音:“不是說過了不用躲。”
柯燕生生就定在那兒了,一臉的難以描述。
陸危也下了車,司機恭恭敬敬的往旁邊退了退,順便把破敗不堪的路面泥石往旁邊踢了踢。
陸危隔著距離和路燈,平穩的眼神看,“怎麼,一段時間不見,又忘了。”
他說的又。
不就是想提醒別裝了,明明都忘不掉那晚的事。
柯燕抿了抿,扯出一個勉強的笑,“陸主任幫了我大忙,怎麼可能忘?”
陸危輕輕眉,“廠房的事我可沒幫,別給我戴高帽又害我,我怕有人去紀委參我。”
他說得平平淡淡的,但是柯燕心里就很不好。
上次頭一回“久別重逢”后,陸危就說過他們第一夜后,留下的兩個鋼镚了他罪證的事。
就好像上面因為兩個鋼镚,覺得他招嫖了,然后把他從市里下放到這個小破縣城,當了個小破信訪部主任。
所以,是罪魁禍首。
一句話弄得柯燕愧疚更深,看了看他,“陸主任今晚找我……是因為這事?需要我幫你說明什麼的話,我不介意。”
陸危略略抬眸,“說明什麼。”
柯燕又被噎住了。
然后有點氣,他這個人明明話不多,但是又每一句好像都特別有分量,句句人要害。
對啊,能怎麼說明?說把堂堂信訪主任給強睡了?一夜?
那還不是顯得他私生活更混嗎?一點忙都幫不上。
柯燕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好沉默。
陸危終于開口問:“新房下來了,怎麼沒搬過去。”
這次拆遷拖了好多年,拆遷戶的利益一直沒法保障,最近才一氣呵全解決了,而且給分配的小區樓房很好。
說到這個,柯燕有氣有怨,也有無奈,找過有關部門,也試過打電話投訴。
屁用沒有。
深刻會到社會資源嚴重傾斜,下層公民其實只是上層的養分。
不想聊這個。
陸危目淡淡,可是視線盯著。
突然朝走了兩步。
他長,兩步幾乎到跟前了。
柯燕嚇一跳,“怎、怎麼了?”
陸危眉眼端方沉斂,低頭看,“我以為太遠了你聽不見。”
然后他又淡淡重新問一遍:“怎麼不去新竹?”
新竹是個小區,在棠梨縣的新發展區域,地方跟名字一樣,清新干凈,就是跟縣城中心稍微有點距離。
但縣城一共沒多大,遠也沒遠到哪兒,靠近縣城老城區的城中心一條大直道開車下去就幾分鐘。
“沒房。”柯燕只得實話實說。
“我跟房東當時低價買的房,那時候他家說房本抵押出去了,沒給我。拆遷的時候我沒房本,買房的合同他們也不認。”
房東給塞了五千塊錢,意思就是就當以前買賣房的事沒發生過。
這破房子雖然破,但是柯燕在縣城的基,那時候可是花了所有積蓄四萬多買過來的!
到頭耍賴給五千給了事,還毫無辦法。
房東太太雖然人不錯,但是男房東很兇,是縣醫院一個副院長的太太的外甥,柯燕也是跑了很多部門,才明白過來。
——想拿到房子是不可能的。
又沒院長親戚。
柯燕說完了,發現陸危定定的看著。
抿了抿,了臉,這麼看干什麼?
司機在一旁一臉無奈,他當然看得出主任對姑娘有意思,但很顯然姑娘本沒往那方面想。
要不然,姑娘有主任,一手都能死十個院長。
司機柯寶業,很巧跟柯燕一個姓。
柯寶業是從京市一路跟著陸危調的,所以知道陸主任對一直都敬而遠之。
陸主任馬上三十三了,還一直不結婚,以至于上面有時候也比較考量他這個人的私生活問題,對仕途還是有影響的,婚姻穩定和的人在仕途會走得更好些。
偏偏,陸主任前兩年突然風,說他私生活不夠約束,對不起組織,自請下放到鳥不拉屎的棠梨縣。
信訪辦主任,看似閑職,但他就是故意來發現民,然后督促改之,當時承諾了五到十年給出一個新的棠梨縣,之后他才有臉回新河市做市委書記。
柯寶業也不是不信陸主任,只是不信他這個借口,總覺他是專門找人來了。
因為柯寶業知道那晚的事。
那晚本來真的是有人想往陸主任床上送人的,那會兒陸主任是新河市委副書記,才二十九,又高又帥,能把人饞死。
別人估計也料想他年輕氣盛,喝多了肯定把持不住。
陸主任確實沒把持住,不過,陸主任是先把別人送的那的扔酒店大廳了,然后才把柯小姐……
哦不對,才被柯小姐給拿下了。
所以,好容易再到柯燕,柯寶業還替陸主任急的。
這會兒終于忍不住了,“柯小姐,你住哪一棟?陸主任今晚吃咸了,一直喊,這周圍烏漆嘛黑,我半天也沒買到水,你看……?”
好樸實的借口。
柯燕看了看陸危。
陸危示意帶路。
沒辦法,柯燕只能走在前面,時不時提醒他們小心腳下,坑坑洼洼的地方很多,說不定還有狗屎屎。
這是老樓,沒電梯,樓道燈比八十歲老煙槍的牙還黃,柯燕心里想,這樣他下次估計也不會來了,好。
進樓道的時候已經有一說不上來的臭,柯寶業沒忍住想嘔。
但陸主任走在旁邊面不改,他只能眼淚汪汪的忍著!往回咽!
終于到了四樓,柯燕開門,大方的敞開,讓他們先進。
陸危站在門口往里看了一眼,知道是住的地方,看到的東西了。
才開口:“太晚,就不進去了,你早點休息。”
柯燕愣了愣,然后心底自嘲的笑了一下。
也是,破破爛爛的,人家進去坐估計都嫌臟。
柯寶業有點驚訝,陸主任既然是信訪主任,平時就到走,了解百姓訴求,他本不會嫌貧富,怎麼不進去了?
柯燕不等他們走到三樓就直接關了門。
給他的印象再壞點,也好。
陸危在樓梯上頓了頓腳。
那會兒樓道黃暗的打在陸主任額前,柯寶業終于看出來陸主任薄抿著,端方無波,一派平靜。
但他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說明有事。
柯寶業跟了他這麼久,一眼就看出來陸主任剛剛不是嫌棄,也不是怕進了門就起念。
是怒。
是心疼柯小姐,只不過陸主任這種人有事是不會輕易表,更不會說出來的,接下來柯寶業估計有事干了。
也是嚇得柯寶業沒敢吭聲,一路閉跟著出了樓。
坐進車里,柯寶業咽了咽唾沫,說了句:“這個房東家有點欺人太甚了,就是看柯小姐無親無故,讓一個孩子家住這種地方,真是……真是……”
連著兩個“真是”,還說一半留一半,聽著更氣人,也更讓人心疼柯小姐。
果然柯寶業看到后座的人閉上眼,抬手按了按太。
車子慢吞吞又搖搖晃晃的出了小路,終于上了質路面,柯寶業聽到后面的人沉沉的問了句:
“房東什麼。”
柯寶業說:“我明天去了解一下況。那個楊院長我見過,如果真是他老婆的外甥,那很好查。”
陸危沒再出聲。
第二天。
柯燕醒得特別晚,的作息和許輕宜是一樣的,晝伏夜出,廠里的活兒基本也是晚上干,因為夜間電費便宜。
這個房子不大,不過自己稍微花了點心思,外面又破又爛,其實里面還是溫馨的,至很干凈,墻紙、爬爬墊什麼的,全部自己鋪了一層。
昨晚氣走了陸危,今天心還不錯。
結果剛啃著一個芒果,陸危的電話進來了。
氣息都閉了閉,“陸主任。”
“下來。”陸危聽起來低沉和的嗓音,反而極威懾力。
柯燕咽下芒果,心里納悶他找也不說什麼事,但又還來?
沒辦法,洗漱完,換了服,又吃了兩口芒果,下樓。
陸危在車里,柯寶業給柯燕開門,坐到了后排陸危邊上。
柯燕想問他去哪,結果陸危閉著眼,看樣子沒睡好,就沒敢吭聲。
十來分鐘,車子停在新竹小區。
柯燕一路狐疑的跟著柯寶業進小區,找單元,然后上樓。
陸危留在車里了,他畢竟大,會嚇到人。
柯寶業敲了一扇門,里面沒一會兒有個人出來開門,看著柯寶業,“你找誰?”
柯寶業稍微往旁邊寸了寸,指了指柯燕,道:“這位士舉報說這里有家暴況,我過來私訪核實一下。”
柯燕聽完一臉懵,做夢的時候舉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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