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晴無風，樊星所在位置卡在天臺的角落，經過一天的洗禮，周邊這會兒還留有余溫，倒是不太冷。

將圍給周燃戴上，畫筆塞他掌心，倒想看看他打算怎麼教。

哪知道周燃解開圍套上了的脖頸，隨后他將長板凳調轉方向，相當于兩人騎在板凳上。

而周燃坐在了后。

“干什麼？”

周燃將畫筆塞在手上，自己握著的手，說：“樊老師，看好了。”

樊星手上沒使一點力氣，任由周燃控制。

周燃握著的手沾了黑不拉幾的料，在16k的畫紙上隨意涂。

樊星眼睜睜看著一張白紙被染了墨黑。

沒有一點過渡，全程只有一個。

“我接下來要畫星星了。”

樊星僵地點了點頭。

以前高中也畫過水彩星空，對于星星他們都是沾上白敲打畫筆，在畫紙上落下星星點點，看著自然干凈有氛圍。

然后又眼睜睜看著周燃在畫紙上畫了個金黃的五角星。

是的，沒錯，五角星。

也不知道是不是軍校出，又做過消防兵，現在還是消防員，周燃生怕那一顆星，下筆無比認真，態度無比虔誠。

他發現自己手會下意識地抖，就這麼圈著在懷，另一只手繞過支撐，盡量每一線條畫得干脆利落。

一顆星畫了他十分鐘，里面沒留一空隙。

這張畫實在是丑絕人寰，但樊星保持著良好的家教對周燃鼓勵了一番。

周燃輕笑著擱下畫筆，他在落日余暉中抱著樊星，問：“你覺得這顆星畫得怎麼樣？”

“好的。”樊星角僵，禮貌地又問，“有什麼寓意嗎？”

周燃用臉頰蹭了蹭微涼的耳朵，溫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這是我的星。”

樊星一怔：“是我嗎？”

周燃答非所問：“我有兩顆星，一顆是你，一顆是我滿腔熱忱的理想事業。”

“事業方面我一直順風順水，按照我自己的腳步不斷往前，但在你這里，我也總是猶豫不決。”

“為什麼這麼說？”樊星問。

“因為讓人膽怯。”

如火的殘映進樊星愣神的瞳孔，問：“？”

這一句似自問，輕飄飄如羽，但周燃聽見了。

他說：“我你，所以膽怯猶豫，我會想我帶你上來是對還是錯；我想幫你走出那場大火，又害怕你不讓我手你的事；我希你是自由的，不希總有件事擱淺在你心里。”

雖然上次見了農惜文，但樊星和之間的心結并沒有完全解決。

周燃明白解鈴還須系鈴人，今天來這天臺走一遭，只不過是不想沉溺過去種種。

樊星微微轉頭，臉頰上了他溫暖的領口。

眼尾泛出水，了周燃的名字。

“嗯？”周燃應了聲。

“我聽見你說我，我本來也想回一句你。”樊星哽著聲說，“但我說不出口，我覺得我你不及你我的十分之一。”

“千萬別想著愧疚彌補。”周燃接道，“我比你多喜歡了十年，這點十分之一又算什麼？”

樊星又哭又笑，不斷重復：“但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我當然知道。”周燃在臉上親了親，“別哭了，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不是你把氛圍弄得這麼煽？”樊星抱怨。

“我冤枉，我本沒想煽，還是你不經說，說兩句就哭。”

樊星破涕而笑：“你現在也學會甩鍋了？”

周燃笑道：“甩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

周燃拭去眼角最后一片水，說：“走，下去逛逛。”

“這個帶著啊。”樊星又抱怨了句，“你的兩顆星帶著。”

周燃一臉嫌棄：“這麼丑，帶回去干什麼？”

“辟邪。”

“……”

兩人逛到晚上八點才吃了晚飯回家，第二天傍晚，周燃歸隊，樊星又回到了一個人的日子。

但還有陳清姿，陳清姿終于從老家回了燕京，第一件事就是和約飯。

樊星還有幾天也要開學了，所以一口便答應了。

但陳清姿狀態好似有些不太對，一問才知道是明示被拒絕了，所以現在心極度不爽，又不想和狐朋狗友蹦迪，只好拉著樊星去酒吧喝酒。

樊星來酒吧的次數，但也不是沒來過。

長得漂亮，上來就有人搭訕，都被一一回絕。

“徐暮那個心就是石頭做的。”陳清姿猛灌了一口酒說，“我風華正茂一姑娘配不上他嗎？怎麼拒絕的那麼干脆？搞得我像個病毒似的。”

“你緩點喝。”樊星拍了拍后背，“不是說不執著嗎？怎麼又告白了？”

“忍不住啊，我都好久沒談了，喜歡了我有什麼辦法？還能把喜歡塞回去啊。”

樊星心疼道：“那你現在怎麼辦？徐指導員到底怎麼說的？怎麼讓你這個樂天派傷心這樣？”

“嗚嗚嗚嗚……他說我再說這些話就拉黑我，這我哪還敢啊。”

樊星：“……”

“樊星，你幫我問問他，我是真的沒有一點機會嗎？”

“好好好，我問我問，那我們現在出去吧？”樊星說，“趁你還沒喝醉，不然我可弄不你啊。”

陳清姿還是很聽樊星話的，見狀摟著樊星的脖子往外走。

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樊星覺得兩個生在外面喝酒總歸還是不太安全，所以想勸陳清姿趕走人。

“那走吧，嗚嗚……”

陳清姿邊走邊嚎，但一滴眼淚都沒有，有的只是懊惱。

進了電梯，樊星累出一汗，陳清姿喝酒猛，耍了一會酒瘋差點沒讓累死。

“星啊，我的啊。”

樊星哭笑不得，剛要勸解兩句，電梯忽然晃了晃。

怎麼回事？

陳清姿毫無所覺，下一秒，電梯里面的燈驟然熄滅。

“怎麼回事？”

陳清姿尖一聲。

樊星也一個咯噔，電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