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傅臻出生時天生異象,又因玄心大師的一句「真龍命格」,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忌憚,先帝恐怕都能扼死這個孩子。
汪順然還記得,先帝曾有一日夢魘之後大汗淋漓,太醫恰好那時進來稟告說太子頭疾發作暈厥過去,可先帝的面卻極其冷厭,許久才說了一句:「他該下去陪自己的母親!」
可陛下又能如何呢?汪順然那時候也是心疼這個孩子,生來就背負著疼痛煎熬和種種罵名,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的禍竟然是蠱毒。
汪順然咬牙切齒地想,來日定要將當年惠莊皇后的真正死因公之於眾,撕開那些道貌岸然之輩偽善的面,正陛下之清名,且要將這二十餘年的痛楚通通還回去!
良久之後,耳邊哭聲漸止。
汪順然著殿,長長嘆了口氣道:「人莫怪奴才多,陛下這麼多年為蠱毒所擾,脾氣確有幾分躁狂之象。不願與人多接,恐怕也是因命犯孤星,唯恐傷害到無辜之人,所以寧可將心門關鎖,一輩子獨來獨往,直到您來了,陛下才真正有了常人的緒,會惦記著您的喜好,見您不在殿中會大發雷霆,尋不見您會擔憂,在假山後找到您的時候那種心中大石落下的鬆快,是奴才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過的……奴才明白,您害怕陛下,本不該說這話,可奴才希,您能多陪陪他,多喜歡他幾分。陛下這一輩子,苦得太久了。」
阮阮纖長地睫羽垂下來,一滴滾燙的淚珠落在手背,喃喃地說:「原來陛下也喜歡我的麼?可他不同我說,我哪裡知道呢……」
汪順然唉聲嘆氣地道:「陛下也不是十六七歲未及弱冠的頭小子了,喜歡個姑娘哪能驚天地?人家常說雷聲大雨點小沒用,潤細無聲的才好雨呀。何況他也怕自己這子出個什麼差錯,誤了您吶。」
阮阮明鏡般的水眸里亮起星星點點的芒,用力地點點頭。
要陪著陛下,還要陪陛下一輩子,喜歡陛下一輩子!
第62章 晉江正版獨發 你要實在疼得厲害,可以……
一把纖薄鋒利的牛角刀泛著寒, 劃破皮的那一刻。傅臻只覺口一片冰冷,倒沒有多疼。
箭毒幾乎蔓延了整個半,幸而之前服用的赤金丸有一定的抵功效, 加之蠱毒在中運作,兩毒相衝, 去了箭毒一半的威力, 才不至於深肺腑,但若再晚幾日, 怕是真要毒發亡了。
玄心嘆道:「太醫每日的針灸放並非沒有作用,只是這毒來勢洶洶, 放出一部分的毒之後,剩餘的毒很快就會侵蝕裡乾淨的,所以即便是日日排毒, 也無法治。」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葫蘆瓶,將裡面的兌水,將巾帕打, , 笑言道:「這是鬼見草的藥,有強大的吸附力, 傳言能將人的魂魄都能吸走,這就是胡說八道了。不過這藥效的霸道也可見一斑, 你忍著點疼。」
巾帕覆上牛角刀劃開的傷口, 傅臻登時咬牙關, 背脊僵直, 額角滲出一層冷汗,他緩緩地閉上眼睛。
玄心能到巾帕下的都在抑制不住地抖,可若非如此, 這毒將永遠留在不能治。
他解釋道:「這毒是衝著要你命來的,解起來自然麻煩,有些地方已經滲骨之中,要剝繭地將裡面的毒一點點吸附出來,無異於剜剔骨,且覆蓋很大一片,所以隔一寸就要剜一道,否則總有清理不到的地方,大概會很久。」
他這般說著,牛角刀又接著方才的傷口下一寸劃開一道,鬼見草的上去,那的霎時天翻地覆地攪弄起來,刀絞斧鑿一般鋒利,是一種深骨髓的疼。
傅臻悶哼一聲,口幾乎痛到痙攣,呼吸開始不控制。
玄心面難得的凝重,手上的作也一點沒停,那帕子很快染上大片污。
玄心換上乾淨的巾帕繼續吸毒,一邊開口道:「那姑娘長得很,子也好,也是發自心的擔憂你的病。難得啊,你從哪裡尋到的這麼個寶貝?」
傅臻閉眼睛沒有說話,他的臉蒼白如紙,滿頭都是麻麻的汗珠,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的皮里。
玄心笑瞇瞇地道:「往後有什麼打算?等你好了總得傳宗接代吧,否則這皇位到時候無異於拱手讓人,後宮就一個夠嗎?你們皇家向來講究佳麗三千,需不需要貧僧為你張羅張羅,我與你母親相識一場,的孩子我自然……」
傅臻咬牙,忍無可忍:「你胡說什麼?就不能消停會。」
玄心將沾了鬼見草的巾帕拍上去,傅臻當即一震,額頭青筋與大汗齊齊出。
玄心道:「《醫經》里說,分散注意力可以緩解疼痛,我還不是為你著想?」
傅臻冷笑:「《醫經》里有這話嗎?」
玄心垂眸忖了忖,啟一笑:「你要實在疼得厲害,可以兩聲,沒什麼可丟人的,小人在外頭若是聽到,還能多心疼心疼你,吧沒事。」
傅臻:「……」
玄心笑得雙肩,等笑夠了又道:「至於那天煞孤星命格,你也不用太過在意。既然你母親並非為你的命格所傷,你父皇亦是生老病死時至則行,你既非刑克父母,也非刑克兄弟,這命犯孤星的話聽聽就行,實在擔心也有法子可解,補八字五行符或帶護符皆可,不過宿命這種東西,我是從來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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