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苒拿著手電筒照了過去,“劉知青?”
正準備去,沒想到自己倒先跑上門來了。
大隊長和顧嬸聽到靜也走了出來。
“劉琴?你在門外鬼鬼祟祟干什麼?你手里拿的是什麼東西!”
大隊長心里有氣,語氣也不怎麼好聽。
劉琴嚇得一哆嗦,連忙把手從后拿了出來。
“我是來送東西的。”
蘇清苒看了一眼,的確是白天灌了樹脂溶的兩個小瓶子。
“先進屋再說吧!”
劉琴點了點頭,握住兩只瓶子走了進去。
“大隊長,我是來自首的。”
大隊長正準備想‘審’,沒想到竟然主過來自首了?
“那你說說,你都干什麼了?”
劉琴把手里兩只瓶子放到了桌上,“這是我白天趁著蘇知青上廁所,去灌的藥水。”
大隊長愣住了,還真是自首。
“你這東西干什麼用的?”
“我——”劉琴眼眶一紅,死死咬住,低下頭去。
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我家里人幫我找了一門親事,對方承諾能幫我在城里安排一個工作,還要和我結婚,幫我辦回城。
我們通信還不到兩個月,他前幾天突然問我,咱們大隊生產的領子是怎麼做出來的。
我經不住他問,就說是用藥水泡出來的,然后他就讓我去點藥水給他。”
大隊長氣憤地搖了搖頭,“你和他面都沒見過,就這麼相信他?
還沒結婚呢,他就讓你東西?這是什麼人啊。
再說了,他讓你你就啊?”
劉琴抹了一把眼淚,“原本我沒答應,可是他催得很急,還給我發了電報,我沒辦法,只好打了個電話過去。
他說結婚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下個月就能讓我順利回城結婚。
他還說,沒想我們的東西,就是想著弄清楚是怎麼做的,以后做點小生意。”
大隊長見一直在抹眼淚,也不好繼續把話說的太重。
這個劉知青,他是知道的,老大不小了,心氣又很高。
一直都在盼著能回城。
現在為了回城,答應嫁給一個沒見過的男人,也是能說得通的。
“那你為什麼都了,又給送回來了?”
劉琴抬起頭,把一封信遞了過來,“我一直他把找工作的條子給我,我才弄給他,這是我今天剛收到的條子。”
大隊長接過來一看,頓時愣住了。
隨手遞給蘇清苒和顧逍。
兩人看了一下落款,竟然是安城服裝廠。
“這不是之前在半路找人打劫我們布料的那個服裝廠嗎?”
“沒錯。”劉琴點了點頭,“一開始我真的以為他只是想自己做點小生意,和邊人換點票什麼的。
直到今天看到這個條子我才想明白,原來這個人就是安城服裝廠的人。
我知道他們服裝廠和咱們有過過節,我擔心他就是借我的手盜取配方,什麼工作和結婚說不準都是假的。
退一步說,我要是明知道他是安城服裝廠的人,還把配方賣過去,那我就真了咱們大隊的罪人了。”
大隊長聽后很欣,“幸好你還沒那麼傻!”
要不是劉琴留了個心眼,一定讓對方把工作搞定了再給東西,也不會發現這個。
還好在最后的關鍵時刻清醒了過來,沒有傻乎乎地繼續把東西給遞了出去。
看樣子,對方是真的急了。
估計是買了樣品回去拆了,始終沒有研究出來到底是用的什麼東西,什麼配方。
所以這才打算從劉琴上下手。
顧嬸剛才也一直氣得沒說話,平時在頭花點和兩個知青關系得還可以。
現在見迷途知返,這才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這孩子也是糊涂,你也不想想,哪里有那麼好的事,又是工作又是回城的,連面都沒見過。”
劉琴聽到顧嬸又是心疼又是責備的語氣,忍不住哭了起來。
“顧嬸,其實我也知道不靠譜,但是我沒辦法。
我上面有個哥哥,下面還有個弟弟,當初要三選一下鄉的時候,我爸媽一丁點猶豫都沒有,直接讓我來下鄉。
這些年也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的死活,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一心想著辦回城。
好讓他們瞧瞧,即便我下了鄉,以后照樣能過的比他們都強。
所以一聽到對方是有正式工作,而且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我就鬼迷心竅,顧不上那麼多了。”
這些話,劉琴一直埋在心底,從來沒有和旁人說過。
平時在大隊里,總是表現得很強勢,也很兇。
只是這一年多來,改變了不。
今天把東西拿回去后,就一直在后悔。
現在說出口了,反而覺得輕松了下來。
顧嬸又怕后面再后悔,還要繼續作妖,“你確定想好不回去了?”
劉琴猛地點了點頭,“我想好了,不回去,就算以后要回我也要靠自己的本事回去。
那個人他就不是真心想和我結婚的,就算是勉強娶了我,以后過得也不幸福,還不如不嫁。
而且我現在掙的也不比在安城服裝廠工人差,要是回去上班,我的工資說不定也會被家里人榨干。”
見是真的想清楚了,顧嬸這才放心下來。
悄悄拉了一把吹胡子瞪眼的大隊長,“誰都有犯糊涂的時候,還好及時想明白了,也沒給咱們大隊造什麼損失。”
大隊長點了點頭,算是默認的勸解。
又把目轉向蘇清苒,似在征詢的意見。
蘇清苒只好讓先回去。
“暫時先不要輕舉妄,也不要和那邊聯系。”
劉琴答應了,邁著久違輕松的步伐離開。
人一走,四個人又繼續坐下來吃飯。
菜都涼了,只好端進廚房去熱。
大隊長把小蘇留了下來,問的看法。
“我看這姑娘也不像是撒謊,興許就是一時糊涂,要不然還是算了,回頭我多敲打幾句。”
蘇清苒點了點頭,雖然的確讓人生氣,但也能理解。
一個人在鄉下待了那麼多年,家里人沒一個替打算的,自己著急也是正常。
只是讓沒想到是,劉琴這人平時心高氣傲,和誰都不是很親近,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能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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