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附和:“為什麼周總會來救你?”
人真是喝醉了都不忘八卦,這群人都看著,其實早在從岸川回來后就不人看著,言又止,可能是今天的氛圍比較愉快,大家私下里,就把想問的都問了。
江枝也喝了不,但目前還沒有醉,見有人問,裝作酒后吐真言,把早已準備好的答案說出來:“我們是朋友關系,而且我們爸媽認識,不救,說不過去。”夠敷衍,但是給了解釋就行。
才不管有沒有人信。
大家也不知道信了沒,紛紛嚷著繼續加酒,因為付浩說全部聚會的人都會安排送回家,于是在大家的放肆下,江枝也不可避免喝了很多。
猜拳、游戲、玩骰子。
直到月亮都不見了,胃脹氣,想吐,才反應過來,自己喝了差不多一箱。
已經許久沒有如此醉過,扶著椅子,胃很不舒服。有這種酒量差的,就有酒量好的,人群中有人喊了句:“周總。”
江枝只覺得迷糊,眼眸睜大,也只能在模糊的視線里,看見有人朝走來。
腦子空白,聽見有人牽起的手,很是溫的語氣,“牽著我。”
然后又聽見他對別人說:“謝謝你們今天陪開心,我帶回家。”
第57章 “周總,你為什麼不自己照顧枝枝。”
五月份的晚上涼風習習, 晚風吹過,把酒味吹散開來,風都伴隨著酒味。
江枝覺有人牽著,往前走, 一直往前走, 而被風吹得很是愜意, 只是胃里不舒服,整個腦子昏沉沉的, 周圍很安靜, 總覺得耳邊有人說話, 然后把帶走。
卻又好像是幻聽, 緩了好久才緩過神來不是錯覺, 搖搖腦袋,好像企圖把自己的腦子晃清醒。
了頭, 醉蒙蒙的眼神, 抬起頭來看向周淮律, 滿是酒香味,道:“我們去、去哪?”
都跟著他走了小段路了,才開始問去哪,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看著仰起頭,掌大的臉頰,醉態憨, 兩個人的手握,這種久違的纏綿,他不由得覺得好笑, 握住的手,也只是簡單的握著手, 并沒有再多的越矩行為,嗓音低沉道:“你想去哪?”
江枝的視線逐漸清晰,映眼眸的,是路燈、馬路、還有不遠的木棧道。
還有周淮律的臉龐。
眼睛,指了指前面,醉醺醺口齒不清的回答道:“去、那里。”
周淮律順著的指尖看過去,指著的地方剛好個路燈,那里有木棧道的口,在烤吧附近,是為了給人散步用的。
“去這里干什麼?”
話雖如此,可他卻溫的牽著的手,為改變方向,帶著往木棧道走去,兩個人踩在木棧道上,木板響起嘎吱聲走的極慢,他為了迎合,只能跟著放慢步伐。
原本以為是要木棧道散步,卻沒想到,走到那個很亮的路燈下時,卻忽然抱住了電線桿,死都不肯走,頭低垂卷發蓋住兩邊,委屈的道:“我覺得你有點像、像我前夫。”
原來來這里是為了自我保護,抱著電線桿,他就牽不走——
神志不清,但還記得自己離過婚。這個醉酒做出的笑話令他有些沒反應過來,周淮律腳步頓住,不免有些擔憂知道是他后,就不跟著他走。
他腦子正在轉,愁該怎麼哄繼續跟著他走。
思索片刻的時候,卻聽自言自語道:“不過我知道你不是,你們、高很像。你和他、和他不一樣。”斷斷續續的說完。
周淮律松了口氣,為了不起疑,干脆就讓抱著電線桿,不讓了。
只是他原本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怕反應過來后拒絕跟他走,但是卻又忍不住,心里作祟,不由得繼續開口問:“那你說說,我和他哪里不一樣?”
是出于什麼目的,他其實也不清楚,只是想聽聽心里,在背后會如何形容他。材算是小,抱著電線桿,腳步半步不,晚風把長的擺吹得晃來晃去。
他慨膽子也真大,和不算相的人都敢喝那麼多。
他邊等待的回答,邊垂眸看著。
可能是喝醉后的江枝好說話,他問什麼,就乖乖的回答什麼,聽他這麼問,沉思片刻,道:“我、你很溫,他很冷漠。”
冷漠這兩個字,令周淮律眼眸。
這里有排排路燈,燈很亮很亮,令江枝的視線逐漸清晰,映眼眸的,是無邊的黑夜,抱著電線桿,頭低垂卷發蓋住兩邊,委屈的道:“我們,我們七年、他對我一點都不溫,我唱戲他都不肯,還說我唱戲上不了臺面——”
周淮律看著,頭發被蓋住,遮住臉龐。
是如此形容他。
他說不上什麼,對于唱戲的事,他的確曾經是如此頑固,所以他無力反駁。
只能附和道:“那他真壞——”
話還沒說完,江枝又搖搖頭,道:“他不壞,他、他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救我。”
“我爸爸才壞,如果是我爸爸,他不會來救我,”江枝抱著電線桿,眼眶倏地紅了:“他還要養其他的孩子,他背著我,有了別的孩子——”
他聽過許特助說過這些事,前不久,也知道去找了許特助,所以才會改變態度,在他說岸川危險的時候,說知道。
若是態度和的代價是要讓發現人心的丑惡,了解殘酷的真相,他寧愿從不知道,他只希無憂無慮。
他聽見江枝打了個酒嗝,或許是在說這些的時候,他才恍惚明白,不如表面那麼云淡風輕,看上去很清醒果斷,甚至都會設局讓江遠修賣份,但其實心里是無法接這些事的,就像最初他看到江遠修有私生子的時候,他便知道,這會為的心病。
他猜的沒錯,但他此刻,見喝醉了后吐真言,說起江遠修都快哭了* 的樣子,才明白,或許所有的反抗其實都是一種自我保護。
對江遠修的反抗,也只是因為自己無法再失去更多,所以要抓住。
牢牢抓住。
周淮律就站在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織在一起。
或許是抱著電線桿,江枝覺得自己在對電線桿說話,的臉在冰涼的柱子上,道:“我前夫會幫我教訓我爸爸,會把欺負我的人趕走,會在后面保護我——”
垂眸,委屈的樣子:“但是為什麼以前他連一束玫瑰花都不送我。”
口中的以前,是婚的時候。
或許只能在喝醉酒的時候才能夠有幸聽見的心聲,在的話里,周淮律細細回想這些年的種種,他知道自己是個不稱職的丈夫,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過分。
自己的冷漠、無所謂、千百萬件被他忽略的小事,都了心中揮之不去的傷。
唱戲的這件事,他的確出言不遜,曾說過沒有規矩。
可是他說過后就忘記了,卻沒有想過,聽者的。
也沒想到,四年多的時間,還記憶猶新,可見這句話,在心里是個疤。
“枝枝——”周淮律長而立在面前,灑在他上,他結咽,想要為以前的自己贖罪,道:“以前的我做錯了很多事,但是我想告訴你——”
說起他,喝醉酒提起他,他無法再當做旁觀者,然后還旁若無人的勾起的傷心事。
他雙手握住的雙肩,讓看向他,開口誠懇道:“你很厲害,你靠自己的努力進了戲曲院,你是粵劇團的旦角,你的上,有吸引我的靈魂。”
若喜歡是□□,則是靈魂。
醉鬼本不會去深思慮這句話,他的道歉,本無法做到共。也聽不得夸贊,因為一聽,就會想顯擺一下,真的喝醉了,驕傲的揚起下,明明剛才說起江遠修還哭了,眼淚都掛在眼角里,這時候,還不忘給他道謝:“謝謝你夸我,你真好——”
他顯然有些愣住,自然知道醉的不清,否則怎麼會對他說他真好?
他哭笑不得,那些道歉卡在嚨里,自知今日并非合適的實際,旋即又聽重復他的話說:“我唱戲很厲害的,我進了戲曲院,我是戲曲院粵劇團的旦角兒,我、我給你唱——”
路燈很亮,有很強烈的,束照在地上,像舞臺的聚燈。
周淮律站在路燈下,只見醉醺醺,明明腳步踉蹌卻還是扶著他的手,在路燈下轉圈、抬手。然后蘭花指捻起——
江枝覺自己輕如燕,抬手、轉圈、覺子敞開的樣子,像小時候畫里的芭比公主
在路燈下,旋轉,轉圈,腳步踉蹌的起舞,邁著青步——
蜿蜒的戲腔在深夜的木棧道響起:“趁好天時,山清水旎,月照西湖,散點寒微。與心上人,碧漆紅艃,燈籠底下,弄髻描眉。”
明明是喝醉的,卻因為唱戲,添了專注,路燈是聚燈,木棧道是舞臺,而他,是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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