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淮書抬眸。
池嬈抿了下,眼神躲閃。
祝淮書挪開視線。
默了會兒。
“祝教授,你家人是不是不喜歡我。”池嬈歪腦袋,輕輕說。
“他們喜歡與否,不重要。”祝淮書低頭,嗓音低回。
池嬈盯他的側臉,這一刻忽然得到某種解,好像別的聲音都不重要了。
“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到底忍不住,問了出來。屏住呼吸,靜等他的審判。
華都大樓坐落繁華市中心,睡眠艙隔絕城市的喧鬧,隔出一方小小的世外靜土。
周圍靜得離奇。
祝淮書丟掉棉簽,轉頭看向。
他眸沉斂 ,如一泓深潭微波暗涌。
池嬈回他的眼睛。祝淮書很這樣跟對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剛剛還看不清他微斂的眸,但現在,甚至能數清他的睫,也能看到眼瞼被睫遮出的扇形影。
祝淮書俯靠向,扣在腳踝上的手不自覺用力,手背筋骨微突,昭彰某種不問由來、不可制止的侵略。
池嬈鬼使神差地閉上眼睛,覺得自己有點耳鳴——
聽到砰砰心跳,如擂鼓。
“你這里臟了。”
祝淮書用指腹,揩了下的眉梢。
池嬈愣了,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離自己越來越遠。
手指上沾了點青灰痕跡,祝淮書若有所思。
大爺的。
池嬈捂住臉,撲棱一聲,翻下床。
“哎......”祝淮書在后,“小心腳.......”
丟死人了,池嬈揮掌拍臉頰。
鏡子里白皙致的臉蛋上,右邊眉飛出去一筆,看上去像眉尾劈了。
祝淮書也真是的,告訴不就好了,非要湊過來抹一下,還把眼睛閉上了,顯得多自作多似的。
池嬈卸掉眉,重新畫了兩條,這回上上下下180度打量,確認無誤,才出了衛生間。
祝淮書剛把剛才用的棉簽、碘伏收起來,池嬈沒看他,徑直走向自己那一側,鉆進被窩。
“以后告訴我一聲就行,不用上手。”語氣生。
“嗯”祝淮書似乎沒明白怎麼突然不開心,尾音帶著疑。
池嬈背對他,自己跟自己賭氣。
剛才氣氛都那樣了,這老男人居然只關心的眉
早說他不解風,真是一點沒錯,老古板。
池嬈越想越氣,發覺后沒什麼靜,悄悄回頭,瞄祝淮書。
很巧,祝淮書的視線正好落在上,眨了眨眼,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祝教授快睡吧,年紀大了熬夜可不住。”
“年紀大了”祝淮書闔上書本,放到一邊的床頭柜上,站起。
那張矜然冷淡的臉上沒什麼表,池嬈心里莫名發虛,抓了抓頭發,扭頭不去看他。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悶悶說:“嗯。”甕聲甕氣。
“池嬈。”不知道過了多久,祝淮書輕聲喊的名字。
池嬈分不清這聲里有多意味,只覺得有點哄小孩的親昵。沒應聲。
“其實今晚,我在等你回來。”他繼續說。
池嬈心弦一,“等我干嘛。”
等了會兒,后沒有回應,窸窸窣窣,有料離開椅子的輕微聲。
“干嘛不回答”回頭問。
祝淮書正準備去換服,被問住,站在原地解襯衫袖口的扣子。
他垂眸,額前墨的碎發遮住眉眼,看不清神,有種晦昧的神,像萬丈紅泉奔流而下,碾碎日,模糊昏曉。
床頭燈昏暗的被他遮了大半,皮帶勒住瘦窄腰。襯衫有點,他腰線廓清晰,寬肩平坦。
池嬈覺腳踝上傷口的,像螞蟻爬過。
“祝教授。”
“嗯”
“我想去廁所。”盯著他墨褐的眸,尾音有點癡.纏,“但是腳不了......”
祝淮書停了手上的作,走到床這一邊,池嬈出胳膊,他兩手到腋下,輕輕一提,將人抱起。
池嬈順勢將胳膊掛到他頸后,也下床。沒想著找拖鞋,直接將腳尖踩在祝淮書腳上。
兩雙腳踝,一雙纖裊些,踝骨青玉似的,連管都是細細的青紫,另一雙明顯骨架大一圈,青筋浮出,勁瘦,線條清晰。
祝淮書手還攬在池嬈腋下,指尖到背后的睡吊帶。
距離忽然被拉近,再多一個作都怕被拉開,連呼吸都輕了些。
“不穿鞋了”祝淮書問。
眼前正對祝淮書頸間突出的結,池嬈吞了口口水,點點頭,“嗯。”
“抱你去衛生間”
“我......”池嬈猶豫片刻,“不想去了。”
“嗯。”祝淮書說。
他結上下滾。池嬈心忽地被揪。跟他完全在一起,大約很嚴合,可以到他腹的呼吸。
“那個,你剛才想換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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