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哪里用得著猜, 青漓只消聽皇帝此刻語氣, 便知他是十拿九穩有把握的。
再一想自己方才說出去的話, 覺便有點方,不住尷尬的笑了一下,笑完了才想到皇帝看不見, 便開始撒賣萌求放過:“我就隨便說說嘛, 衍郎勿要放在心上~( ̄▽ ̄~)~。”
“哦, 隨便說說,”皇帝輕聲念了一句, 語氣帶笑,道:“——我膽子一直這麼大,這句話是誰說的”
青漓聞聽他這樣說, 便被噎了一下, 心知皇帝是不想輕輕放過去,非要討回去才好, 一顆心不住吊了起來,在空中晃晃悠悠。
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自己的小胳膊小不足以應對那樣一只兇殘的狼, 所以, 在敵我差距太明顯的時候, 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
自然不想坐以待斃,眼珠轉轉,便作極輕極輕的起,努力不激起一個水花, 想著悄無聲息的離開此。
只是,需得悄悄的,不皇帝注意到才行,否則,他若是當真過來了,豈有好果子吃
青漓打定了主意,便開始付諸行,口中卻可憐的分散皇帝注意:“我隨口胡說的,如何做得真呢衍郎不要同我計較嘛。”
“呵,做不得真,”皇帝似是對行毫無察覺,只笑了一下,便繼續問道:“——怎麼,你還能飛過來吃了我不,朕仿佛記得,這句話也是你說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青漓已捂著口,躡手躡腳的站起,準備沿著水中的臺階出去了,作極輕,雖有小小水花激起,卻也無甚聲響。
饒是行如此順利,此刻聽得皇帝言語從容,心頭卻覺不安,只繼續溫小意道:“我年紀小,難免會不懂事,衍郎便稍稍讓我幾分嘛。”
皇帝好像低低的說了句什麼,可因隔著一層墻壁的緣故,竟如蒙了一層紗般模糊,朦朦朧朧,不甚清晰。
到頭來,青漓也只是聽他溫聲道:“你不懂事的地方,未免也多了些。”
青漓本想說點什麼的,可抬眼往前一看,卻有些失神。
今日,午睡完起時,已是不早,加之侍宮人的準備收拾,到漪蘭池的時候,便已是接近暮間。
宮人們不知要泡多久,便早早的掌了燈,點綴出朵朵暈黃。
此刻,外間暮漸起,殿明黃的燭火同漂浮著的正紅輕紗織,朦朧而又華,伴著男子特有的低沉聲音,青漓恍惚間,竟生出一種是在房花燭的錯覺,不住有些怔了。
“說你不懂事,還真是不懂事,”久久不答話,皇帝便笑了起來:“朕同你說話,你怎麼不理”
青漓從房花燭的錯覺中掙,正暗自臉紅,卻又被皇帝笑的有些發,沒敢答話,只是更堅定了跑掉的想法,眼見著還差三個臺階便要上去了,卻聽皇帝繼續道:“朕心疼你,卻也不會過分慣,若是做了壞事被捉到,也是要打屁的,妙妙說,是不是”
青漓( ̄^ ̄):是個鬼啊!
心里頭這般想,卻不敢說出口,到最后,也只是勉強應了一聲:“衍郎說的皆是對的。”
皇帝道:“你倒甜。”
青漓離墻壁已經有些距離,再說話,只怕會被皇帝從聲音大小里頭察覺出什麼,不住有幾瞬的靜默,可轉念一想——自己久久不出聲,難道他便意識不到嗎
怎麼可能呢。
“衍郎是知道的,”定了定心,制住嗓音,道:“我最乖啦。”
皇帝又笑了一聲,似是撥弄了一下水,青漓聽得有嘩嘩的水聲響起,正想著借機跑掉時,他卻輕飄飄說出一句話來,險些將青漓的三魂七魄嚇走,從臺階上摔回水中。
“朕同你說著話,”他漫不經心道:“你連招呼都不打便走,還敢說自己乖”
青漓聽他輕描淡寫的說了這句話,被嚇得不輕,好在皇帝沒出現在面前去,不然,只怕這驚嚇還得更深。
目四下里流轉一圈兒,卻不曾見有什麼地方能看出端倪,便猜是皇帝在詐自己。
努力自己語氣穩當,不痕跡,青漓道:“你別胡說,我才沒有。”
“哦,沒有啊,”皇帝語氣中聽不出什麼緒,只有尾調中帶了些許曖昧的揶揄:“妙妙果真如凝脂,勝雪。”
青漓正捂住口,站在漪蘭池的臺階上,聞言大為窘,頓生兩難之意——既不知皇帝此言是真是假,更不知此刻是走為好、還是回為好。
更窘的是,雖不知皇帝是否在詐自己,卻也覺在外的火辣辣,似被人目一寸寸流連而過,不由自主的泛起幾分紅,襯著滿室清霧,愈發楚楚。
似是見到了面,皇帝在隔壁笑道:“還傻站著做什麼,想朕看個夠麼”
之前相的時候,二人也曾坦誠相待,青漓雖臉紅,卻也不至于太過于尷尬,此刻卻不同。
這般站在這里,他卻在隔壁好整以暇,目指不定還落在自己上,無論如何想,都人覺異常。
“撲通”一聲,青漓恨恨的跳回了漪蘭池,靠回到墻壁,將自己子埋進水中,氣道:“討厭,不要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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