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襄并未回應劉勝楠的話。
劉勝楠話里的意思聽的明白。
是想要用自己囂張跋扈的態度來反抗盛京里的不公。
想要給所有人一些反骨的震撼。
可宋元襄知道,這樣是不能震撼到盛京里的這些人的。
他們本就不在意劉勝楠一個異類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走到什麼高度。
因為他們知道,劉勝楠不可能功。
別看皇上當初允許改名了,看似是站在這邊的,實際上只是因為劉勝楠并未及到皇家的利益所以才格外寬容罷了。
再者的外祖父現在還是朝中重臣,在武將極為稀缺的時候,劉勝楠暫且還不了。
不僅不了,皇上還要借助劉勝楠給其他人傳遞一個信息——武將之,是可以擁有一些旁人擁有不了的特權的。
天盛帝并不特別偏好文臣或是武將,他就是個喜歡下棋的。
朝中局勢若是武將偏多占據上風,他便幫著文臣一些。
所以當年大將軍府獨占朝堂十之七分時,天盛帝便想法子除掉了蘇燮,將大將軍府扼殺,以至于大將軍府落魄至今。
可天盛朝本就難出好武將,因此蘇燮隕落之后,勇猛將軍便了為數不多可用的猛將之一。
眼瞅著朝堂又開始朝著文臣傾斜,雖則文臣竊國艱難,可這些文人最是嚼舌子,也最是結黨營私,天盛帝坐不住了,便又開始選擇扶持武將。
但效果不顯。
劉勝楠功改名之后倒是冒出了不意圖從軍的,可是家世地位都不強,想要爬上高位要麼拼命要麼靠結別人,如此行徑自然也不得天盛帝的眼。
而盛京之多是文臣家子弟,靠著父輩蔭蔽便能求得一個好位,從此在盛京立足,又怎麼會有人愿意靠打打殺殺往上爬?
這可是將腦袋綁在腰帶上的事,誰愿意做?
也因此劉勝楠雖然現在盛京還算是得臉的,但其實大部分人都沒有將劉勝楠放在眼底。
只要天盛帝找到合適的能替代勇猛將軍位置的人,勇猛將軍府,劉家,將會落得跟大將軍府一樣的下場。
宋元襄垂下眸子。
這些事前世看不徹,都是這一世自己琢磨分析出來的。
重活一世,已經學會了從前世學的規矩律法里跳出來思考。
縱然還沒有那個能耐,將其他人當做棋子來擺弄,但知道,只有不被其他人所迷,才能更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學堂到了。”
宋元襄沖著劉勝楠笑了笑:“我們下去吧。”
劉勝楠皺眉。
知道宋元襄肯定聽出話里的意思了。
可避而不談,這讓劉勝楠心中有些不悅有些驚訝,但又不好發作。
因為知道,自己要走的的確是一條非常艱難的道路。
宋元襄若是不愿也正常的。
可就是有些煩躁。
總覺得宋元襄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看著也懂這些事,為何就是不愿意跟一起呢?
是不相信?
還是忌憚旁的什麼?
劉勝楠想到那日表哥跟說的話,忽然意識到,表哥可能從那個時候就看出來想拉攏宋元襄的計劃會失敗了,只是表哥那會并未打擊的信心,才說來試一試,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劉勝楠并未忘記當時表哥說了一句“你去試試”之后,又喃喃了一句:“但說不準圖謀更大呢。”
這話劉勝楠至今沒想明白。
宋元襄再有圖謀,又能有多大?
難道還要掀翻這天盛的天不?
劉勝楠正下車的作忽然僵住了。
等等。
誰說不能呢?
劉勝楠陡然瞪大了眼眸,眼底閃過一瞬間的難以置信。
難不,竟是格局小了麼?
……
天盛的子學堂辦在一家名為【德恭】的私塾。
也因此有人將學稱之為【德恭學堂】。
宋元襄看著門梁上那座輝煌大氣的牌匾,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題字的人寫的一手好狂草,每個字都寫得狂放不羈,正好契合了天子承辦學的初心——子亦可讀書,世間沒有絕對的規矩。
這座紅木大門也頗為大氣,每柱子都是心挑選,漆面平整,可見人影。
可偏偏如此狂放不拘泥規矩的子學堂,要【德恭】這個名字。
可見就算天盛歡迎、允許子讀書明理,卻也要求子不要忘記最基本的“三從四德”,還子要恭順堅定,出嫁前要守家里的規矩,出嫁后要守夫家的規矩。
“怎麼不進去?”
劉勝楠被心底的猜測震得還有些回不過來神,看到宋元襄站在門口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對這學堂有想法?”
宋元襄挑眉看了劉勝楠一眼:“你怎麼會這麼想?”
劉勝楠言又止。
心說你可能都有那樣的壯志凌云了,想要毀掉一座學堂那不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但劉勝楠也不蠢,知道這話是不好在外面說的,而且那些事也都是的猜測,做不得數,可不能空口白牙地說出來,回頭有心人聽去了會給們帶來滅頂之災。
“我就是覺得,你的子不像是個會好好讀書的。”
宋元襄笑了笑:“我當然會好好讀。”
抬腳往里走,聲音遠遠傳進劉勝楠的耳朵。
“就怕有人不想讓我好好讀。”
劉勝楠一怔,立刻就明白宋元襄的意思。
深呼吸了一口氣,眼底神逐漸變得堅定。
“丹芯丹蕊,速速把我的武箱抬上來,咱們跟上去!”
誰要是敢們不能好好讀書,便那人不得安寧!
“哎,來了來了!”
兩個人才剛進學堂的正院,就聽到廊檐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看到了嗎?”
“別!我又不是千里目,怎麼能看得清楚!”
“哎呀誰過去把人過來行不行,這樣看好丟面子啊!”
這些人的聲音嘰嘰喳喳的,聽得人有些煩躁,像是耳邊有幾百只青蛙在。
宋元襄還沒什麼反應,劉勝楠已經高聲道:“什麼人躲在背地里蛐蛐別人?”
“有膽子說話沒膽子臉啊?出來跟我們打個照面啊!”
這話傳過去,那些人先是一靜。
雖然轟的一聲發了更大的議論。
“那就是劉勝楠吧?哇果然跟那些人說的一樣,魯至極,到底哪里有一點兒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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