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點，三里屯的夜生活才剛剛拉開帷幕。

這里，俊男靚云集，，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風流浪的氣息。

這里，是搭訕與艷遇的高發地，也是陌生人之間能夠迅速絡起來的奇妙場域。

因此，即便在這夜之下偶有追逐嬉鬧的場景，人們也往往會將其視作一種別樣的趣，而不會輕易手干預。

程序毅然擋在舒雅前，語氣堅定地呵斥：“當一位士說出‘不’的時候，就意味著的拒絕，‘不’就是‘不’，難道你們聽不懂嗎？”

幾個年輕男子，著考究，看上去像是家境殷實的富二代。人們常說，不到帝都，不知多；不到三里屯，不知有錢人之多。

此刻，他們正玩得興起，毫沒有把程序放在眼里，其中一人囂張地喊道：“給他點看看，上！”

向箏張地喊道：“小心。”

舒雅也顧不上自己的狼狽模樣，幾乎同時出聲提醒：“程序小心。”

凜冽的西北風呼嘯而過，刮在臉上如刀割般疼痛。

向箏的口劇烈起伏，手指地攥在一起，狠狠地瞪了舒雅一眼，心中不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該拉著程序出來逛街，乖乖回家不就沒事了嗎？

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

只見兩個二世祖率先撲了上來，程序卻面不改，眉眼間著冷峻，他沉著冷靜地抬起修長的，一腳踢在一人的心口，那人瞬間倒地。

另一人見狀，立刻沖上來抱住了程序的腰。程序毫不猶豫地抬起手肘，用力朝那人的后背去，只聽一聲慘，那人也跌坐在地上。

向箏驚訝地發現，自己從未知曉程序的力氣如此之大，手如此之好。

雖說那幾個人看上去像是被酒掏空了，但畢竟年輕力壯，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程序制服了呢？

程序是什麼時候練就的這一本領呢？

就連舒雅也驚得合不攏，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是太意外了。

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大學時那個牽一下手都會臉紅的青男生嗎？如今的他已然如此穩重，人狠話不多，渾上下散發著一種令人著迷的荷爾蒙氣息。

僅僅一分鐘后，那幾個男人便全都倒在了地上。

程序冷冷地說道：“快滾，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你等著！”那幾個人撂下一句狠話，便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

程序大步流星地走到向箏面前，目只是匆匆從舒雅上掠過，便地拉住了向箏的手，說道：“快走吧。”

其實，他的心里也有些后怕，只覺得腦后陣陣發涼。

萬一對方還有同伴，萬一他們有人不按常理出牌，對向箏和舒雅這兩位士下手，而向箏又懷著孕，行不便，那他一定會懊悔不已。

“程序，謝謝你。”舒雅凍得哆哆嗦嗦，鞋子也掉了一只，在寒風中激地說道。

程序沉默了一息，沒有回應。

他忽然覺得，論及為人世和待人接，一百個舒雅也比不上一個向箏。

向箏從不會讓人陷尷尬的境地，總是能讓邊的每一個人都到舒服自在。

“你應該謝向箏，因為沒有阻攔我。”這句話縈繞在程序的邊，最終還是被寒風吹散，沒有說出口。

反而是向箏輕輕拉了一下程序的袖子，低聲說道：“送一下吧，的鞋子都壞了。”

最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舒雅跟著兩人回到了蘇荷。

走進向箏的辦公室，只見所有的文件和書籍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筆筒里著碳素筆、鋼筆和紅簽字筆，由此可見，向箏在生活中一定是個條理清晰、做事井井有條的人。

向箏說道：“你先坐一下，程序，給倒一杯水。”

辦公室的一角擺放著一臺飲水機，下面放著一次水杯，上面印著蘇荷的 logo。這是向箏從業那里拿來的，這個老舊形象以后肯定是要更換的。

舒雅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沒有立刻坐下，而是細細地打量著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

突然，的瞳孔一，視線落在了一本書的書脊上，上面赫然寫著《專升本》三個大字。

天啊！

這會是誰在看的呢？

在回去之后，曾關注了程序的短視頻賬號，知道了程序在從事人教育方面的工作。

但怎麼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意外發現這個，難道程序是為了向箏才復習專升本的嗎？

向箏只是一個大專生，怎麼能配得上……

舒雅的思緒戛然而止，程序把水杯放在了辦公桌上：“喝水。”

而向箏則找來了一雙自己的平底鞋，尺碼和舒雅的差不多，都是 37碼。

舒雅下意識地口而出：“你是哆啦 A夢嗎？”

向箏抿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坐在那個旋轉座椅上。

“我以前也很喜歡穿高跟鞋，不信你問程序，都是那種恨天高。不過有了寶寶之后，就穿不了了。所以辦公室里總會備著平底鞋，現在才發現，平底鞋穿著才是最舒服的。”

舒雅坐在一旁會客區的小沙發上，手里端著水，怔怔地出神，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人哪有不喜歡高跟鞋的呢？

或許那是出于一顆虛榮的心吧。

可是，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的腳最清楚。

舒雅回過神來，說道：“你說得對。”

低下頭喝水的時候，幾顆大大的淚珠掉進了杯子里，一口氣將水喝，再抬起頭時，又換上了一副笑臉。

慨地說道：“原來，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啊？地段可真好！SOHO我在國的時候去過，那里有很多藝家聚集，每天都會舉辦各種各樣的藝展和畫展，進出的人都很年輕，充滿活力。如果住在這兒，肯定不會覺得無聊。旁邊就是 village，再過去就是工和酒吧街。”

程序沒好氣地說道：“酒吧街那種地方，你還是去吧。”

這話讓舒雅的臉上一陣臊紅，但心里卻又涌起一甜。

程序還是關心的。先前他為了，那麼勇敢。

舒雅解釋道：“我以前也經常去酒吧，大家在那里玩得都很開心，那可是個很包容的地方。《酒徒》里曾說過：不喝酒，現實會像一百個丑陋的老婦人，終日喋喋不休。所以啊，與其說人們是奔著‘醉’去的，倒不如說是奔著‘忘’去的。”

這個有著海外生活經歷的人，顯然把國的生活習慣帶了回來，而且，舒雅確實是個小資調十足的人。

向箏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踱步，說道：“能不住這兒，盡量還是不住這兒吧，不太舒服。”

和大平層相比，loft的空間驗確實要差很多。

舒雅不解地問道：“你不是做營銷的嗎？”

怎麼還拒絕客戶呢？

向箏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我不坑人，再說，也不差你這一套房。”

前一句話讓舒雅心里很是用，可后面這一句，卻又讓徹底破防。

也太傷自尊了。

向箏接著說道：“當然，你要是給我轉介紹客戶的話……”朝著舒雅挑了挑眉，“了，我給你高額返傭。”

舒雅不屑地嗤了一聲，酒上頭的，輕輕地錘了錘腦袋，覺得向箏有點太庸俗了。原本只是想投桃報李而已。

舒雅說道：“談錢多傷啊，我正好認識不歐同學會的人。”

向箏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謝謝啊舒雅學姐，可我不想和你談喲！”

舒雅終于聽明白了向箏的言外之意，只能尷尬地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