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翌日一早，宋宴禮去上班了，池南霜蹭了他的車去維修店找人修三車，如網上所說，的確是出了電路問題，但好在問題不大，半天就修好了。

池南霜騎著三車回去，把淋了雨不能用的食材理掉，清洗幹淨廚，就趕慢趕地去小吃街了。

今天宋宴禮工作很忙，又不能出攤了，但事先說了晚上會來接。

準備好東西後，池南霜和元以坐在小板凳上，閑來無事討論起宋宴禮會賠多的話題。

距離宋宴禮開始擺攤也將近一個月了，然而他實際出攤的日子還不超過五天。

池南霜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裏念念有詞：“一天的攤位費是二百，一個月就是六千，他的茶攤五天裏只有兩天是賺的，但他效率低，兩天的盈利估計連他的本都沒賺回來，四舍五就是——”

“白給六千。”

得出這個結論後，兩人都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不行。”笑過之後，池南霜不替他犯起愁來，“他如果再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豈不是要每個月都要倒給趙文全送錢？”

元以手抵著下沉思道：“我怎麽覺得他來擺攤并不是為了賺錢呢？”

池南霜點頭表示認同：“我也覺得，像是來驗生活的。”

“不。”元以卻反駁了的話，“驗生活幹嘛非要挑你在的時間？”

池南霜：“？”

跟在不在有什麽關系？

目掃過池南霜致秀麗的面容，元以的腦海中忽然浮起一個大膽的猜想。

沒急著回答，而是翻出趙文全在微信群裏發的每個攤位出攤的記錄表，像個福爾斯一樣仔細瀏覽，找到芋圓茶攤那一列，與魷魚攤出攤的時間對照著看。

果然不出所料，宋宴禮僅有出攤的幾天裏，無一例外池南霜都在。

那也就是說......宋宴禮會特意選擇池南霜在的時間才來。

思及此，元以看向還一副懵懂的池南霜，瞇了瞇眼睛，下了結論：

“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沖你來的。”

池南霜白了一眼：“你偶像劇看多了吧，我們倆之前都沒見過面，還在他來擺攤的第一天才認識，他怎麽可能是沖我來的。”

元以不以為然：“你沒見過他，但他能見到你呀，說不定他是你的，之前刷過你的直播呢，所以對你念念不忘呢？”

池南霜覺得這個猜想更是無稽之談了。

微笑著問：“那你見過對主播念念不忘，結果連關注都不點一個的嗎？”

記得很清楚，宋宴禮是在自己關注他之後才回關的。

誰家這麽清高，還等主播先來關注他？

元以被的話一噎：“......你說的也有道理。”

但還是覺得怪怪的。

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月上枝梢，嗨吃街上的游客逐漸增多，池南霜和元以又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為小吃街的扛把子，魷魚攤永遠是整條街上顧客排隊最長的攤子，今天也不例外。

但不同以往的是，荊郁彤的鮮榨橙攤位今天卻格外熱鬧，小小的攤位旁圍了一圈人，客人也格外熱，基本都是好幾杯好幾杯地點。

漸漸地，新來的游客見的攤位上人多，也都被吸引了過去。

元以將冰凍魷魚串遞給，斜眼覷向那邊笑容滿面的荊郁彤，不忿地說：“什麽時候名氣這麽大了？”

池南霜空瞄了一眼，也有些意外，在印象中，橙攤昨天還生意一般呢。

猜測道：“也許是昨天的直播突然火了吧。”

因為直播的效果不是立竿見影的，一般火了之後，網友并不能當天趕到，大部分都是過幾天才來的。”

元以卻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昨天下播的時候都才幾十個人。”

看荊郁彤不順眼，會刻意關注直播間的向。

這回池南霜也不明白了，只能笑著安元以：“沒關系，大家各憑本事，不影響咱們就行了。”

“好吧。”

元以只好扭回頭，不再關注荊郁彤。

然而隨著榨攤前面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原本在池南霜這邊排隊的顧客也跑過去湊熱鬧了。

原本幾十人的長隊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變，最後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人。

給這幾個人烤完，也就沒人了。

第一天這麽清閑還有些不習慣，池南霜站在攤位後百無聊賴地和直播間的網友聊了會天。

“這還沒影響咱們嗎？”元以看不下去了，替抱不平，“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得路都不通了。”

池南霜也沒想到，兩種不一樣的小吃，竟然也會産生利益沖突。

原本不想與競爭，但現下顧客越來越，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了。

想了想，從下面拿出了一個大喇叭，拍掉上面的灰，對著喇叭說：“又香又辣的大魷魚，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明明是溫的聲線，從大喇叭裏傳出來卻變了稽可的寶寶音。

像是人類崽被迫出來攬客，聲音萌萌的：“又又香的大魷魚，好吃不貴的嘞~！”。

這是池南霜剛開始擺攤的時候，不好意思吆喝，就搞了個變音喇叭，那陣子給攬了不客。

後面開了直播，就沒再用了。

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會派上用場。

元以表複雜地看著池南霜和手中的喇叭，腳下悄悄往後退了幾步，裝作不是這個攤子的人。

有點丟人......

池南霜察覺到的意圖，一把將拽了回來，把喇叭遞給，皮笑不笑道：“好姐妹有難同當，該你說了。”

“……好吧。”

元以不不願地接過來，選了皮卡丘模式：“超好吃的鐵板魷魚，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路過的游客聽到可的賣聲，紛紛被吸引過來，還有問這個稀罕玩鏈接的。

在這個變音大喇叭的加持下，回來了不客人。魷魚攤又熱鬧起來，甚至有碾的勢頭。

見此，荊郁彤也開始坐不住了，不知道聽旁邊的人說了什麽，忽然開始急促地抖起來，榨橙的作著急忙慌地，表也變得極其誇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在後趕著一樣。

這幅惹人爭議的畫面呈現在直播間裏，瞬間流量大漲，好事的客人也紛紛側目。

經過上一拉鋸戰，元以對自己姐妹很有信心，而且了解池南霜一向不是吃虧的人，便一臉期待地問：“咱再怎麽爭？”

卻沒想到池南霜定神著橙攤觀察了許久。

沉默幾秒後，忽然道：“收攤。”

元以：“？”

收攤？

這就放棄了？？

這不像的格啊。

元以一頭霧水地看著，池南霜揚揚下沖示意了下榨攤前幾個頻繁出現的面孔。

“我看那幾個人來來回回好幾趟了，你見過有誰一晚上連買幾十杯橙的嗎？”

經提醒，元以也意識到怪怪的：“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是荊郁彤請的演員？”

池南霜點點頭，語氣篤定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簽了團隊的，除了線上買流量，線下還有指導作的老師。”

在敵衆我寡的況下，主打一個能屈能：“信我，咱倆幹不過。”

話雖如此，元以還是不甘心：“我們不能也簽團隊嗎？”

池南霜搖頭：“那我們就沒有自由了，你看荊郁彤，榨橙已經夠累了，還要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迫做一些博人眼球的作，不然就沒有流量。”

語氣堅定：“市場下沉，但我們不能跟著下沉。”

元以點點頭：“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像他們一樣沒有底線。”

問：“那我們以後都不擺了嗎？”

“其實我一直想轉型來著，擺攤不是長久之計，而且烤魷魚的可替代太強，即便不是荊郁彤，我們以後也會遇到別的同行的。”

池南霜拿出手機給看：“前幾天有個茶品牌邀請我做宣傳，報價也不低。”

“那好的呀，但你隨便拍個視頻推薦一下不就好了嗎？”

因為別的博主也是這麽幹的，所以元以以為只是個簡單的推廣。

池南霜卻否定道：“不，我是想打造一條獨特的宣傳風格。”

“什麽風格？”

“我想拍以劇為主的創意gg。”

簡言之就是以拍短視頻故事為主，將gg嵌其中，這樣不僅能吸引觀衆，還能讓品牌方看到們的優勢，有助于長期的持續發展。

沒想到池南霜在背著悶聲憋大招，元以沖豎了個大拇指，無條件支持的決定。

兩人談過後，恰好宋晏禮發消息說來接。

池南霜站在路口等他時看見一輛迎面而來的淺複古風小汽車，車嶄新呈流線型，車頭圓圓的，前面還畫了兩只可的小眼睛，不知道是哪個小仙的座駕，一下就中了池南霜的心，在心中給它取名“仙車”。

池南霜被仙車的外貌吸引，目不多停留了幾秒，見車子行駛的方向是面對自己的，主後退幾步給讓道。

誰知這輛車跟著停在面前，池南霜正疑這人要幹嘛時，仙車的車窗忽然搖了下來，出一張悉俊冷的面龐。

池南霜眼睛微微睜大。

仙車裏怎麽坐的是宋宴禮？

男人坐在裝飾的車廂，臂肘松松地搭在車窗上，出霧青襯衫的朗袖口，兩顆鑽石袖扣泛著清冷的。

神寡淡，薄輕抿，下顎線繃著，高冷的氣質與仙車的風格截然不同。

駕駛座的空間不大，對他來說明顯有些擁，展不開腳。

見狀，池南霜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宋宴禮，你怎麽突然換車了？還換了這麽......嗯......迷你的車。”

怕傷害到他的自尊心，臨時將“”三個字的形容詞換了“迷你”。

畢竟現在也有很多男生喜歡，不能因為他喜好獨特而笑話他，只是沒想到宋晏禮還有這麽反差萌的一面。

宋晏禮只淡淡掃了一眼，將手剎拉下從車上下來，無視的嘲笑：“這是給你買的車。”

笑容忽然僵住，池南霜表錯愕：“給我的？”

宋宴禮不答反問：“如果我昨天沒趕到，你打算怎麽辦？”

池南霜如實說：“走回去唄。”

出門在外，倒黴事難免會發生，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淋雨回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宋晏禮靜靜凝視了兩秒，將車鑰匙遞給：“這輛車是讓你出門用的，如果我下次趕不到，你開這個我也能放心。”

池南霜一愣，他這是見昨天被淋了，今天專門給自己買了輛新車嗎？

之前也想過買一輛車，但因為目前市場上適合孩子開的車大部分安全不高，而且後備箱空間小，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就暫時擱置了。

定了定神，池南霜問他多錢，掏出手機要給他轉賬，他卻不接。

宋晏禮擡手示意了下池南霜之前送他的腕表：“禮尚往來，這車是送你的。”

無功不祿，池南霜堅定地拒絕了：“這個禮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知道心裏想的是什麽，宋晏禮面不改地說謊：“車不貴，就幾萬。”

“啊？這麽便宜嗎？”池南霜狐疑地了他一眼。

雖然不如男生懂車，但基本的車型還是了解的，宋晏禮挑的這輛車明顯價格不菲，市場價應該至二十多萬才對。

怎麽可能就幾萬塊？

宋晏禮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謊話信手拈來：“我有個朋友是賣車的，正好這款在做促銷，他給的友價。”

池南霜更不理解了，就算是在促銷，什麽朋友這麽大方，幾十萬的車只收幾萬？

宋晏禮沒再解釋，徑直走到副駕駛，無聲催促該回了，池南霜只好亦步亦趨跟上，坐上了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