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道:“哭什麼?”
溫檸咬著,不肯作答,明知故問之人罪大惡極!
伏在塌上,將臉埋在臂彎里,但是耳朵仍在外面,能清楚的聽到陸景的聲音,甚至因為剛哭過一場,以至于聽覺更加敏銳了幾分。
聽見陸景轉,然后腳步聲漸漸低了下去,似乎是走了,剛要放松下來,就聽見聲音又走了回來。
陸景道:“茵茵是打算之后都不同我說話了?”
溫檸是不想同他說話的,可是太子殿下的視線落在上,幾乎如芒在背,忍了忍,終于忍不住,恨恨扭過頭,朝罪魁禍首去,氣極之下,眼眶里又蓄上淚了。
剛一對視,溫檸眼淚就像是不控一般,順著兩頰滾落了下來,漉漉一片。
拿手背胡了兩下,帶著哭腔控訴道:“今日不是賞花宴。”
陸景將方才讓人送來的溫帕遞過去,看著將臉干凈后,才出聲地問道:“為何不是?”
他語調未變,仍是同之前一樣不不慢,甚至連眉心都未蹙一下,眼神溫和縱容,愈發顯得溫檸在無理取鬧。
溫檸被他問得頓住了,后知后覺自己不該這麼問的,京中的姑娘在太子殿下眼中和園子里的花草并無區別,而只是其中稍微漂亮些的那一朵罷了。
今日于太子殿下來說確實是賞花宴,群芳畢至,任君采頡。
眼睫一,垂了下去,沒了分辯的興致。
陸景等了片刻,見不答,這才慢條斯理道:“今年園子里牡丹開得早,父皇覺得此乃吉兆,有意開園請群芳共賞,添些喜氣,我不過是聽令行事。”
他垂眼看去:“茵茵以為是什麼?”
溫檸忽一下抬起眼簾:“真的只是賞花宴?”
語氣急切,分外想知道事實,若當真只是皇上下令舉辦的賞花宴,那即便太子將牡丹賞給了,也還有挽救找補的機會。
溫檸顧不得其他,人還癱在地上呢,便仰頭急急問道:“既然是賞花宴,那為何出席的只有未出閣的姑娘?”
陸景道:“夫人們皆在另一,有皇后作陪。”
溫檸追問:“那公主們呢?”
陸景道:“十公主、十一公主都在。”
溫檸狐疑不已,顯然不怎麼相信。
陸景輕嘆了一聲,像是在責怪不用心:“茵茵下半程只顧著賭氣,連誰來了都沒往心里去,自然是沒有瞧見。”
他道:“若是不信,茵茵可以問問
你邊的婢。”
聞言,溫檸已經被說服了大半,但仍是心有戚戚,猶猶豫豫道:“可、可……”
只是半天也沒能問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連自己也不知道還要問什麼。
若不是為了太子選妃,只是皇上設宴的話,那便是誤會了。
可是太子殿下分明知道誤會了,也知道誤會了什麼,卻由著胡思想,甚至迫去接。
溫檸忽然反應過來,應該早先就知道這場賞花宴的目的,不該這會兒才從太子口中聽到,除非是太子不想讓事先知曉。
可這是為什麼?
溫檸抬頭,著陸景居高臨下的視線,心下猛地一。
聲音有些發抖:“太子哥哥……”
陸景著惶然驚疑的神,微微抬了下角,像是終于出了原本的目的,他饒有興致地又問了一遍:“茵茵以為今日的宴席是什麼?”
溫檸呼吸滯住,答不上來。
陸景走近半步,俯抬起的臉,聲音輕而緩:“茵茵,我不是楚照衡。”
他的耐到此為止,這一次徹底挑破了那層早就清晰可見的隔,不允許再退躲避下去,更沒有留下半分余地。
他在明明白白告訴溫檸,他不會像楚照衡那樣只是的兄長。
溫檸著肩,想要搖頭,可臉被抬著,半點都不了,只能攏眉輕。
陸景的視線在臉上游離的片刻,終于松開手。
他起道:“茵茵累了,今日早些歇息。”
*
從思鴻閣出來,榮順覺得殿下心似乎好了些。
于是他小心試探著問道:“殿下既是心悅郡主,何不直接請皇上下旨封妃?”
陸景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為何要封妃?”
榮順被問住了,心道這不是順理章之事,難不殿下是擔心皇上反對,可郡主又不是旁人,深得皇上喜,怎麼會反對呢。
他正要答,就聽殿下道:“東宮不會有太子妃。”
第58章
陸景走后,溫檸又哭了一場。
哭得陣仗有些大,唬得素心和小桃差點要去請太醫。
等哭完,溫檸了眼淚,仰著臉讓小桃給自己抹了層膏藥,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又不是不知太子殿下的本,對方并非什麼良善之輩,溫敦厚不過是表象罷了,此前對幾番縱容只是樂意而已,如今不樂意了,自然是翻臉無。
溫檸咬了咬腮邊的,很是不高興,陸景方才那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讓無端生出幾分逆反的心理來。
都這麼抗拒了,都已經演得這麼夸張了,太子殿下難道看不出半點兒都不想進東宮?
才不稀罕去當什麼太子妃,哦,說不定還不是太子妃,只是個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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