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絮把頭扭向一邊,不再說話。
心里清楚,程景熠肯定知道了什麼,但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
程景熠轉手中的佛珠,仰頭看了一眼天花板,是問又是肯定:“車禍,是你一手策劃的,是吧。”
程南絮指尖微微攥,整個不自覺地僵。
不知道程景熠是不是在試探,但知道,他既然問了,就代表他查了。
這件事是害者,按理說不會有人去查,去懷疑。
不知道程景熠是不是在炸,不敢吭聲,只能沉默以對。
程景熠目從的側臉至攥的手指,“就為了在墨瑾川生日讓他陪你一整天?讓他的太太吃醋?”
程南絮猛地扭過頭,直視著程景熠的眼睛,眼神中帶著一偏執和瘋狂,“是,又怎樣,你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要再明知故
問。”
不僅是要吃醋,要的更多,既然程景熠猜到了表面,那就認下這個理由。
程景熠盯著看了幾秒,眼神閃過一復雜的緒,“程南絮,他結婚了,領證了,你沒有機會了。”
程南絮赤紅的眼眶泛著厭惡,“程景熠,我有沒有機會跟你沒關系,你沒有資格管我。”
程景熠眉頭微微皺起:“那你答應過我的好好活著,就是抱著那不可能的幻想自殘?”
程南絮突然笑了,嚨里抑著近乎癲狂的笑。
抬起頭,眼神中滿是嘲諷:“那你呢?程景熠,你在幻想什麼?”
“幻想橫掃倫理,繼續睡我?還是揭穿我母親出了軌,告訴大家我們不是兄妹?”
一個最重家族教條觀念、板板正正的嫡長子,卻做出了最叛逆、最違背倫理的事。
一個最賢惠的母親,卻出了軌。
這兩條路,無論選擇哪一條,都是通往地獄的不歸路。
要麼是家族心培養的嫡長子,罔顧倫理墜深淵,為家族的恥辱;
要麼是和出軌的母親,被趕出程家,為被唾棄的棄子。
和程景熠之間那扭曲的忌關系,母親出軌的事實,以及自己——一個與程家沒有緣關系的“外人”。
啊不,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程景遲。
哪一條拎出來,都能把老爺子氣死再氣活。
程景熠盯著看了半天不說話。
“咚咚”響起兩聲敲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頓了幾秒,程景熠才緩緩走向門口,拉開門。
門外站著程景遲,他的眼神帶著一急切和擔憂,顯然是在尋找程南絮。
“大哥,南絮是不是在這?”
程景遲到老宅時已經11點了,老爺子他們都早已睡。聽下人說小姐在大爺的書房,他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程景熠淡淡地回了一聲:“嗯。”說罷,他轉走進書房。
程景遲也跟著走了進去。
“哥哥。”程南絮看見程景遲,眼眶微微泛紅,聲音里帶著一哽咽。
程景遲快步走過去,關切地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程南絮拉住程景遲的手,語氣帶著一哀求,“大哥讓我嫁人,我想回醫院,你帶我回去。”
的計劃馬上就開始進行了,不能呆在程家,若是被程景熠發現了,肯定會阻攔。
程景遲扭頭看了程景熠一眼,語氣有些責備,“大哥,南絮的婚姻應該由自己做主,我們程家又用不上聯姻。你怎麼老想著讓嫁人。”
他知道,程景熠從小就不喜歡他和程南絮,他和程南絮也不會跟他爭家產,但也不能著急把妹妹嫁人啊。
程景熠目落在程南絮泛紅的眼眶上,看了幾秒,最終,垂下眼眸:“走吧,不要再有車禍那樣的事發生。”
回去的路上,程景遲扭頭看著旁的妹妹,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南絮,大哥想讓你嫁給誰?今天專門把你接回去,就是讓你嫁人?”
他總覺,像程景熠那樣早就接管了掌權人份的人,怎麼會一直盯著程南絮的婚姻不放?
這實在不太像他的風格。
程景熠一向冷靜、理智,做事有條不紊,怎麼會如此執著于妹妹的婚事呢?
他總覺哪不太對。
程南絮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抿了下。
嫁人這件事其實很好編,但嫁給誰卻不好編。
緩了幾秒,才開口:“也沒說讓嫁給誰,他說是父親讓他勸我,估計是媽又在父親耳邊吹枕邊風了,媽不總是催婚嗎?不也催你了?”
程景遲這才消除了疑,是啊,每到逢年過節母親總是催婚。
他笑了笑,“我就算了,沒日沒夜地泡在醫院,結婚會耽誤別人。倒是你,確實也該找對象了,一個孩子天天在外面晃確實危險。”
“等大哥婚禮上,你可以,看有沒有喜歡的對象。”
他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在認真地為妹妹的未來謀劃。
“程景熠要結婚了?”程南絮滿臉詫異,沒人給說這個啊。
這件事顯然是超出了的想象。
程景遲彈了額頭一下,笑道:“沒大沒小,你喊他名字不怕他了?”
他接著說道,“大哥都30歲了,老爺子都催得厲害,前幾天剛定下的,和江老爺子的孫,江一尋。月底訂婚,下個月結婚。”
程南絮眉頭微微皺了皺,沒再吭聲。
沉默地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努力消化這個消息。
心口有一種,喜歡的人,突然要結婚了,就好像的仆人,突然跟著別人跑了的覺。
這種覺讓有點不舒服。
清晨的海面,像一幅靜謐而壯麗的畫卷,海平面上開始泛起淡淡的魚肚白,一抹紅云打翻了料,漸漸暈染開來。
顧青檸掏出手機,撥通了陸晚晚的電話,準備一起出來看日出。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顧青檸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頭卻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帶著睡意:“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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