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1月15。
深冬夜幕,飄起了鵝大雪,鋪蓋在地上厚厚一層,在行人車輛不斷的碾下泥濘臟。
路邊停著一輛青藍奧迪。
蘇云眠一雪白羽絨服,抱著一束剛從花店買來的玫瑰花,一邊往車那邊走,一邊撥通孟梁景的電話。
今天是和孟梁景結婚八周年紀念日。
早早完工作,想單獨約上丈夫,一起去吃燭晚餐,慶祝他們度過七年之,進婚姻的第八個年頭。
第一遍沒人接。
連著打了兩個過去,等了好一會,那邊才傳來冷淡的聲音。
“什麼事?”
蘇云眠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但還是提醒道:“我們之前約好了,今天在外面吃飯,地點......”
“工作,在忙。”
不等蘇云眠再說什麼,那邊電話已經掛斷了。
蘇云眠攥手機,站在風雪中,寒風一吹,下意識抖了一抖,心然失落。
孟梁景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明明說好的事,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敷衍,連一頓晚餐的時間都不肯給。
突然就很疲憊。
蘇云眠閉了閉眼,還是提起神給兒子孟安打去電話。
為了能和丈夫一次難得的二人晚餐,提前給婆婆那邊去了電話,把人接回老宅玩了。
燭晚餐泡湯了,自然要去接孩子。
......
華麗奢靡的餐廳一角,坐著一個華貴艷的人,和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正抱著嶄新的游戲機玩,沒注意到桌上閃爍的來電信息。
坐在旁邊的人看到來電顯示是媽媽,漂亮的桃花眼一轉,手指一接通了,然后點了靜音,倒扣在桌上。
對小男孩說:“安安,喜歡阿姨給你買的游戲機嗎?”
那邊接通電話的蘇云眠聽到電話里傳來的人聲音,先是一怔,繼而心突生寒意。
是夏知若。
丈夫孟梁景的青梅竹馬白月,不是在國外讀博嗎,怎麼回來了,還和兒子待在一起?
......
餐廳。
小男孩終于從游戲機上移開視線,笑盈盈點頭:“喜歡,若若阿姨最好了,謝謝若若阿姨。”
夏知若紅微勾,問:“不應該啊,家里人不給你買游戲機嗎?”
孟氏那麼龐大的集團,以孟董孟梁景的家,買下幾個游戲公司都輕輕松松,還差一個游戲機?
孟安不高興地嘟起:
“才不是呢,爸爸還有爺爺都隨便我玩的,是我媽媽總是管這管那,啰里啰嗦的可煩人了,連我玩游戲多久都要控制,到時間就沒收我游戲機不給我玩......還是若若阿姨最好了。”
夏知若了孟安腦袋,語調溫,“別這麼說,你媽媽也是擔心你玩太久傷眼,是為你好,這話要讓媽媽聽到了會傷心的。”
“才不會吶。”
孟安低頭繼續玩游戲機,不在意地說:“媽媽脾氣很好的,我從沒見過不高興。”
夏知若輕笑了一下,目轉向餐桌上的餐食,想了想,夾起一塊辣子喂給玩游戲顧不上吃飯的孟安。
“阿姨記得安安說過,你媽媽很會做湘菜?阿姨也很吃的。”
孟安笑嘻嘻吃了,應道:“是啊,我媽媽做湘菜可好吃啦,比外面做的都好吃,我和爸爸都很吃,若若阿姨也吃的話,等你去我家玩,我讓媽媽做給你吃。”
夏知若眼中帶笑,故作驚訝道:“啊,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孟安理所當然道:“你是我和爸爸都很喜歡的若若阿姨,當然可以去我家玩啦。”
“所以說,安安非常喜歡若若阿姨了?”
夏知若笑著輕孟安白的小臉。
孟安點頭,親昵地蹭了蹭夏知若輕輕他臉的手指,“要是媽媽能像若若阿姨一樣就好了,總管著我好煩人啊。”
......
寒風肆,飛雪漫天。
蘇云眠站在鵝大雪中,眼眉發染了白雪,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字字句句,眼眶寸寸泛紅。
做湘菜當然好吃。
因為父子二人都好辣口,還特意利用閑暇時間去找大廚學了川湘菜,假日不忙就會做給他們吃,手藝不比高級廚師差。
只是聽著孟安的話,蘇云眠心口就發堵。
這就是放在心尖七年的好兒子。
七年的關心照顧,只換來一句啰啰嗦嗦好煩人,不如若若阿姨。
想掛斷電話,卻突然聽到手機里傳來陌生又悉的溫和嗓音,凍得發僵的手一個搐。
“抱歉,剛去忙了點事......”
的丈夫,孟梁景。
蘇云眠心臟疼得麻木,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就是丈夫說要忙的工作?
在他們結婚八周年紀念日,陪他的青梅竹馬白月吃飯,還帶著他們的孩子一起?
那邊的電話早已掛斷。
蘇云眠在飛雪中笑了好一會,通紅的眼眶氤氳著淚,將手中的大捧玫瑰狠狠砸在地上,一腳踩過。
心形鮮紅的玫瑰花瓣,瓣瓣碎落,鋪散在雪地之上,刺目宛若飛濺的鮮。
蘇云眠坐上車,車的暖氣溫暖著凍得發僵的,好半晌才恢復了些知覺。
往昔種種如浮云過隙。
知道,孟梁景娶不過是因為那場混的夜里,母憑子貴,又因為婆婆的力。
他不,甚至恨。
恨拆散了他和青梅竹馬白月的良緣,厭惡的卑劣、不擇手段。
可那時天真,月亮的好迷了心眼,努力去抓,心想只要對他好,安靜乖巧,總會好的。
可得到了什麼?
結婚七年,報復一樣的冷暴力。
連帶著兒子,也愈發不喜厭惡,抗拒。
在這個家里活得就像個明的工人,沒人在意,沒人看到。
七年了,清醒了,焐不熱孟梁景那顆冰心。
該結束了。
暖黃的車燈打在蘇云眠蒼白致的臉上,秀直翹的鼻尖因冷暖替泛著櫻桃一樣的澤。
活了還有些僵麻的手指,給在北大上學時相識的律師好友去了消息。
約了明天通離婚事宜和資產清算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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