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雪發燒那晚，已經快半個月了。

陸政一直沒有聯系。

思來想去，終于在半個月后的周五這天下午，程若綿聯系了尚策。

尚策回復說先生這會兒在集團忙工作，晚上要去某個會所赴飯局，末了，問一句：

「程小姐，是有事嗎？」

程若綿把早已想好的理由發過去：

「沒別的事，就是想見他了」

過了五分鐘，尚策回復：

「晚上您打車到這里來吧」

后面附了個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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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若綿打車來到尚策發的地點。

在環里的俱樂部，外觀看上去像寫字樓。

旋轉門后面的迎賓迎上來，問，“您哪位？找什麼人麼？”

“我姓程，來找陸政。”

“哦，尚先生吩咐過，您請上二樓月桂包廂吧。”

迎賓招來一個路過的侍應生，吩咐對方帶程小姐上樓。

這里跟麗·宮的飾風格很像。

程若綿跟著上了旋轉樓梯，來到二樓走廊深。

門上懸著一方鎏金銘牌，其上寫著“月桂”二字。

侍應生敲了敲門，而后把門推開一條，頷首對道，“您請進。”

程若綿說了聲謝謝，推開門進去。

首先聞到了復雜的味道，煙味酒味夾雜著脂香，里面燈晦暗迷離，低低的的談聲調笑聲不斷灌耳。

走進幾步，越過幾個人影，越過縹緲的煙霧，看到了包廂深的陸政。

那張長沙發很明顯是這整間包廂的重點，穿高定西裝的他坐在長沙發一側，疊著，一條手臂閑閑擱在扶手上，指間夾著煙，裊裊煙霧升騰。

幾個男人人圍在他邊跟他說話，眉飛舞，像是鉚足了勁兒逗他開心。他低著眼，微微勾，模樣非常居高臨下。

強大而冷漠。

紙醉金迷的浮華場合，他看起來極其漫不經心。

程若綿定住腳步，忽然想逃。

這時候陸政起眼皮看過來了。

孩亭亭玉立，站在包廂那頭，知識分子風格的白長，臂彎里搭著風，長發松散挽起。隔著昏暗的迷離的包廂，那張白凈的無暇的漂亮臉蛋兒，像極了天將暗未暗只是，天邊浮現的那一抹淡淡月。

在走向他的每一步里，程若綿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沉悶的滯的凌的。

第19章

程若綿能覺到包廂里一大半的人都在看。

大概是好奇，那位傳聞中被陸先生從谷炎那里護下的外語系學生到底是何等模樣；也大概是的模樣與這間包廂太格格不。

確實格格不。

陸政能覺到。

像一尾誤了沸騰嘈雜海面的安靜的魚。

程若綿走到他面前，微俯拉住他西裝袖口扯了扯，說了句什麼。

包廂有雜音，聽不清楚。

陸政微皺了皺眉。

就俯得更低更深，到他耳邊。

“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嗎？”

話語帶著一陣獨屬于的香風，偏清淡。

陸政起，摁熄煙，走在前面。

跟在他后，來到二樓一間空的休息室。

兩人剛剛進去，轉過一道拐角，正要進到深的茶室，就聽到休息室的門再度被推開，進來一陣混的腳步聲，夾雜著幾個人的說笑聲。

聽那字眼，大概是來演出的小團隊，結束演出后來這兒換服了。

腳步聲愈來愈近，程若綿正不知怎麼辦的時候，陸政拉住手腕，隨手推開旁邊一扇門，將帶進去。

昏暗的更間，里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水袖長袍演出服，略顯擁。

仄的空間讓人張，程若綿脊背著門板，大氣都不敢。

突然有種。的錯覺。

陸政一手掌心撐在腦側，另一手在墻上索著開了燈。

燈大亮，程若綿瞇了瞇眼，適應了線之后，映眼簾的便是他那張臉，在一覽無余的線中，他的臉極其清晰，深邃英俊的沉穩面容，近乎是3D游戲建模的效果。

半個月沒見，悉又陌生，乍然如此近距離被這張俊臉凝視，幾乎失了呼吸。

他沉沉凝了片刻，波瀾不驚地低聲，“為什麼來。”

程若綿咽了咽嚨，“……因為，想見您。”

“撒謊。”

他的嗓好聽，低沉，有一種帶著顆粒的。

被拆穿了。

只能著頭皮，“……是真的。”

陸政不置可否。

大概是已經來了，他也可以不再計較。

沉默有頃，他似是在的呼吸。

“……現在你見到了，然后是什麼。”

然后是什麼？

程若綿瘋狂頭腦風暴，他想要的一直是的乖順，從沒變過。

那麼此刻，他想要的是……

微仰下頜，輕輕吻了吻他的。

相的那一瞬，自己脊背先起了一陣戰栗。

程若綿稍稍后退，觀察他的反應。

他會喜歡嗎？

抬眼，對上他半垂的晦暗的眸。

他太無波無瀾，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緒到底如何。

總不會不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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