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頓時哄堂大笑。
“二小姐說得有道理啊!”
“我昨日親眼見到二一直在富貴賭坊和公孫娘們兒賭博,人家贏了一整個賭坊,哪有空閑去陷害陸世子?”
“竟有此事?”
“莫不是陸世子逛清風樓被發現,為了遮掩丑事故意抹黑前室吧?”
“真看不出來陸嶠南是這種人……”
“嘖,新婚夜被綠,綠完還要潑臟水,二姑娘真慘!”
“……”
眼見輿論一邊倒地向著清,武安侯瞪了陸嶠南和檀一眼,厲聲道:“還不夠丟人現眼嗎!給我滾回府去!”
當下帶著二人匆匆離開。
直到上了馬車,陸嶠南還依舊在某種茫然又怔忡的神中。
清清變了。
以前面對他總是溫聲細語、大度端莊,從不會像方才那樣對他說話。
那麼他,他以為和離之后,清清定會日日以淚洗面,面容憔悴消瘦,可方才錦華服、明眸皓齒,甚至比從前更加貌奪目。
還否定了對他因生恨……
怎麼可能呢?
從前清清對文歡疼有加,對母親也是尊敬不已,突然間對們這般不客氣,不是因為他是因為什麼?
清清定是在偽裝堅強。
“嘔——”
就在陸嶠南自我安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嘔吐聲將他拉回了現實。
“嶠哥哥,我、我實在是忍不……嘔嘔!”
檀都不敢看陸嶠南,他上的味太沖了,偏偏侯爺讓倆一個馬車,實在是……難忍。
陸嶠南垂眸看去。
檀發凌,渾地捂著鼻子扶著車壁嘔吐。
段纖細,纖腰,以往每每這樣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嫵,任何男人見了都要止不住心猿意馬。
可如今卻只覺得厭煩。
他冷著臉道:“既然覺得惡心,當初何故費盡心機勾引我?”
檀頓時委屈:“嶠哥哥……”
陸嶠南暼過臉看向窗外。
陸兩家指腹為婚,他與清清自小便青梅竹馬,所以經常來往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每次去看清清,總能遇到檀。
不是遇到在花園中撲蝴蝶,就是在院子里放風箏,有時候還會不小心撞到他。
一開始,陸嶠南沒在意。
后來見檀穿著越來越單薄,他才若有所悟……
可他心中只有清清,怎麼可能做出背叛清清的事?再去府他便一直避著檀。
只是他沒想到隨齊王出征的那三年,檀竟然每日與他寫信。
一千多天,從未間斷。
一開始陸嶠南是不看的。
可戰事枯燥張,清清一個月才給他寫一封,有時候甚至兩三個月才能收到。而在那些無聊寂寞的日子,是檀的信陪伴了他……
檀的信并無奇特,多是子閨閣小事,以及信末永遠不變的殷殷關懷,細細讀來頗有一番趣。
他想,定是慘了他。
所以親那日檀說想見他,他去了。
只是陸嶠南沒想到檀會給他下藥……
更沒想到清清在發現后,會決絕地要同他和離,想到這里,陸嶠南又有些氣悶。
他不過是犯了一點小錯,清清就要同他和離,難道這些年他對的,都抵不上這一件糊涂事麼?
清冷笑地看著武安侯府的馬車離開。
恐怕陸嶠南還不知道自己軍都統的位置要飛了,他以為自己只是犯了一個所有男子都會犯的錯?
不,他和君元一樣。
毫無自知之明!
若不是娘當初和人打賭輸了,怎麼會在還在娘胎的時候,就將賣到侯府?
侯府雖然是勛貴之家,可早已沒落,將軍府卻正如日中天,他陸嶠南就是再厲害也配不上將軍府的門第!
偏他還想坐齊人之福,姐妹共侍一夫?
做夢呢!
提起夢,清不由想到昨晚自己的夢。
尤其是夢中聽到的關于公孫芷和長公主夫妻倆的事,清輕蹙秀眉,轉繼續往長樂賭坊的方向而去。
想知道夢中事是否與現實有關,可對公孫芷的了解實在太,但長樂和安寶,卻必定對公孫芷了解頗深。
畢竟——
最了解自己的,永遠是自己的敵人。
比如檀陸嶠南之于…
況且長樂背后是齊王,安寶背后是禮王,兩家賭坊都與皇室有關,說不定還能打聽到意料之外的消息呢……
陸嶠南離開后,圍攏在清風樓門前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了,到清離開,已經徹底沒什麼人了。
畢竟正經人,誰會在清風樓門前駐足?
只是待所有人散盡,清風樓里卻慢慢悠悠走出兩道影。
敬王贏泗手持玉扇,看著清離開的背影對邊男子道:“子淵,這就是你說的那位表妹?”
子淵是顧淮舟的字。
顧淮舟也看著清遠去的背影,直到子的影消失在長樂賭坊,他才緩緩收回視線,溫和一笑:“正是。”
“嘖~”
敬王搖頭:“陸嶠南現如今可是京城最炙手可熱的人,二卻為了一個庶與他和離,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
“馬上就不是了。”
顧淮舟神淡淡。
敬王詫異地看向他,隨即失笑:“看來子淵也聽說了金吾衛的胡彪將軍進宮的事,胡彪曾是葉老將軍的部下,此番針對陸嶠南倒也有可原,可惜有二哥在,就算陸嶠南丟了軍正統領的位,還有副統領呢……”
“所以該敬王殿下出手了。”
“?”
敬王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顧淮舟淡定地說道:“請敬王殿下進宮面見謝貴妃,就說您想去軍歷練,想必謝貴妃一定會高興地為您謀到軍副都統的位……”
“停!打住!”
敬王整個大懵,惱怒道:“顧淮舟,本王為何要去軍歷練?你難道不知道本王最討厭那些打打殺殺嗎?而且本王要是掉了陸嶠南的位置,這不是得罪了二哥嗎?本王不干!”
“劉伯奇的春江月夜圖。”
“什麼?”
敬王瞬間激起來:“你有劉伯奇的春江月夜圖?快拿給本王看看!”
“我沒有。”
就在敬王出失的神時,顧淮舟慢條斯理道:“但是我知道誰有。”
“誰?快告訴本王是誰?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本王一定要得到它!”
敬王平日最詩詞書畫,其中畫之一道最是癡迷畫圣劉伯奇的畫作。
可惜劉伯奇存世的畫之又,此刻聽到顧淮舟提起春江月夜圖,恨不得立即去將那畫搶到手中!
然而顧淮舟卻不再開口。
一副沉默是金的模樣。
敬王咬了咬牙,恨聲道:“好!不就是軍副都統嗎?本王去要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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