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葉綿綿起了個大早，今天要回盛州。

洗漱好下樓，希希還在床上睡得正。

餐廳里，大家都在，葉綿綿在空位上坐下，目掃過眾人，在秦舒上停了停。

比起昨天，秦舒今天面頰紅潤，那躁郁的氣息也不見了。

給人一種人逢喜事神爽的錯覺。

葉綿綿心底納罕，卻沒有多問，怕自己多鬧得一家人不安寧。

低頭吃飯，秦越問：“今天就要回盛州？”

“嗯，中午的機票，小倦跟我一起回，他明天要上學了。”

秦倦昨天下午跟同學出去玩了，都不知道家里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上桌就覺氣氛怪怪的，他爸還老拿眼睛瞪秦舒。

“嗯嗯，我們一起回。”

秦越對葉綿綿語重心長道：“歡歡，復仇的事慢慢來，切莫之過急，尤其趕狗窮巷，只會將對方急了反咬你一口，你記住，萬事以你的安全為先。”

葉綿綿點頭，“我知道了，秦叔。”

“秦倦，你在盛州，要照顧好你姐，知道嗎？”秦越又叮囑秦倦。

秦倦被念得耳朵疼，“爸，一大早上你說了多遍了，我耳朵都起繭了。”

“你這臭小子！我不是怕你姐去了盛州無人照料，你是家里的男子漢，要充當起保護你姐的責任，聽到沒？”秦越耳提面命的，就擔心秦倦貪玩，不知道照顧好葉綿綿。

葉綿綿無奈道：“秦叔，我比小倦還大十歲，怎麼說也該我照顧他。”

“他是男人，就該他照顧你。”

秦倦給他爸夾了一只小籠包，“爸，嘗嘗小籠包。”

那意思是，包子還塞不住你的嗎？

就在餐廳里氣氛其樂融融時，秦舒忽然丟了顆炸彈。

“爸，我打算結婚了。”

餐廳里驟然一靜，所有人都盯著秦舒，秦越眼睛瞪銅鈴。

“你剛才說什麼？”秦越聲問。

秦舒低下頭，手輕在尚還平坦的小腹上，“我答應嫁給夏知遠了。”

不知道能跟夏知遠走多久，但孩子需要一個父親，是迫在眉睫的事。

秦越先是震驚，隨即又松了口氣，“你能想通就好。”

“我跟他提過了，如果要我嫁給他，只能他贅。”

秦越倒沒有要讓夏知遠贅的意思，北方的沒落豪門，那也是豪門。

哪怕夏知遠在家里再無足輕重，讓他贅也是折了他男人的傲骨。

“秦舒，不管怎麼說，夏知遠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你讓他贅是不是不太好？”

秦舒說：“他答應，我們就結婚，不答應就算了，機會我給了，怎麼做看他。”

“你！”秦越還要再說教兩句，被蘇菀如拉住了。

蘇菀如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秦舒那子說一不二。

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兩人要再在飯桌上爭執起來，只怕這頓飯也不用吃了。

秦越一口氣哽在口，不上不下的，憋得十分難。

秦越不說話了，其他人也沒無話可說。

吃完早飯，葉綿綿和秦倦要去機場，秦墨蕭還要在南城待幾天，沒跟他們一起回去。

他親自開車送他們去機場，親眼看見飛機沖上云霄，他才驅車去公司。

*

傅晏寒盼星星盼月亮，都沒有把葉綿綿盼回來，倒是先盼來了希希的電話。

希希在電話那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帥叔叔，我媽媽不要我了，一個人走了。”

孩子凄凄慘慘的聲音讓傅晏寒的心狠狠揪起，“希希怎麼了？”

“媽媽……嗝……媽媽走了，不帶我……我、我不要跟媽媽分開。”

傅晏寒大致聽明白了希希的意思。

葉綿綿把希希留在南城，是怕傅淮山會對希希不利。

傅晏寒安了好一會兒，希希才不哭了，“帥叔叔……嗝……我以后能經常給你打電話嗎？”

“可以。”

“那我不在你邊，你會想我嗎？”希希甕聲甕氣地問道。

傅晏寒心頭一片，“會，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想你。”

希希地揪了揪頭發，“帥叔叔，我也會想你的。”

哄好兒，傅晏寒掛了電話，他拎起車鑰匙出門。

邊走邊搜這個時間段飛往盛州的航班，正好有一班飛機在一個小時后降落盛州國際機場。

傅晏寒進地庫，開了那輛很惹眼的勞斯萊斯幻影。

飛機落地，葉綿綿關掉飛行模式，就有一通電話打進來。

葉綿綿看見來電顯示，未語先帶了三分笑，接通電話。

傅晏寒的聲音混著機場廣播響起，“飛機落地了？”

葉綿綿詫異：“你怎麼知道？”

傅晏寒：“聽見機場廣播了，從8出口出來，我在社會車輛的通道等你們。”

葉綿綿很意外，“你來機場接我們了？”

“嗯。”

掛了電話，姐弟倆往8出口走去，秦倦問葉綿綿：“姐，你會不會跟傅晏寒復合？”

葉綿綿偏頭看他，“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秦倦換了種方式，“那你會跟我大哥在一起嗎？”

這次葉綿綿回答得很堅定，“不會。”

秦倦在心里為他大哥點了兩蠟，默哀了三分鐘。

“為什麼？”

“你大哥會遇到更好的人，我……配不上他。”葉綿綿說。

秦倦撇了撇，“姐，你不喜歡他就說不喜歡他，要干脆利落地拒絕。”

葉綿綿心想，也想干脆利落的拒絕，不給秦墨蕭留任何余地。

可每每面對秦墨蕭時，都不忍心把話說得太死，讓他傷心。

“我那樣做，你哥會傷心的。”

“那就讓他傷心好了，只有讓他死心，他才不會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姐，刀子割才是最疼的。”

葉綿綿嘆了一聲，還是太優寡斷了，沒有秦倦做事干脆。

“我知道了。”

秦倦不知道他姐有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問會不會跟傅晏寒復合，說不知道，他問會不會跟他大哥在一起，說的是配不上他。

人說這種話，其實心里已經很清楚，喜歡誰不喜歡誰。

秦倦親昵地摟著的肩膀，“姐，不管你最后跟誰在一起，我都不反對，我想要的只是你幸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