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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05章 土地，土地

  兩個子敬相互看著，拱了拱手。  🎸sto.c💡om為您帶來最新章節

  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兩人毫無營養的一陣客套。

  斐潛微微笑著，站在一旁，不予置評。

  斐潛對待三國人的態度，是隨著認知的提升而不斷變化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斐潛其實自我認知是很渺小的，畢竟他原先的份就是一個屁民，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公司小吏而已。在工作之中，哪一個老總都能叼他，在家庭裡面，他的地位比狗都低。

  這樣的人見到了傳說中的三國人，自然免不了會有些激，就像是平常人見到了明星。至於像是什麼鍵盤俠，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當然也就看不起斐潛謹小慎微的模樣。;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斐潛也從盲目的崇拜，或者做經驗的信賴之中醒悟過來，明白了三國之中的這些人並不是簡單的一個符號，抑或是固定的一個模板。

  他們也會有，有錯誤，也會拉屎放屁講話，著急了跳腳罵娘。也不是什麼一登場就是數值全滿，技能全亮，隨時都能開個大什麼的……

  直至當下……

  先是馬越，後是魯肅，最終使得斐潛對於三國人的態度，走向了一個較為穩健的方向。

  這些三國人，首先是一個人！

  不是簡單的一個名字，或者是一個符號！

  人就有七六慾！

  魯肅的『七六慾』又是什麼？

  歷史上只是注釋了魯肅和周瑜的，和孫權之間的關係，但是實際上魯肅和周瑜之間的友，真的就是牢不可破，比真金？;

  顯然也不完全是。

  關係好，是因為魯肅和周瑜的利益並沒有太大的衝突，而且從某個方面來說，周瑜是魯肅的舉薦人……

  不過，有意思的是，既然周瑜早在孫策時期，就已經拐走了魯肅，為什麼到了孫權之時，魯肅才真正的進了江東政治生態圈子裡面呢？

  可以說是孫策和魯肅之間相不合，但是斐潛更相信是孫策和魯肅沒能聊到一塊去。

  對於孫策來說，可能當時孫策本就沒有想要在江東久待，他可能更想要加中原角逐，至是先回到江淮一帶去發展壯大，所以對於江東士族很不客氣。這在後來孫策言當中也略有展現，他對於孫權也談不上多麼看好，甚至告訴孫權不行就走……

  可是孫權不一樣。

  孫權的目標，一切的一切，就是保全江東基業，尤其是在當時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孫權的況下，魯肅出現了。魯肅肯定了孫權有『大帝』之姿，並且獻出了以江東為基業，覬覦江北，尋找機會問鼎中原的大戰略。;

  雖然這個大戰略在後期看來有些扯蛋，但是無疑當時給予了孫權一劑強心針！

  因此孫權和魯肅才真正水融起來……

  所以歷史上，魯肅到了江東，在孫策期間得不到重用，默默無聞，到了孫權時期，在赤壁之戰才真正嶄頭角，為重要的謀臣智囊！

  而現在麼，赤壁之戰沒了，魯肅在江東的重要，也就沒有像是歷史上的那麼高。

  這是斐潛覺得有機會拉魯肅過來的原因之一，但是在真正見到了魯肅之後，在魯肅恭敬卻疏遠的言辭之下，斐潛就意識到，他有些自以為是了，魯肅不太願意來關中。

  斐潛甚至一度想過，要用周瑜的病來要挾魯肅，可是細細思量之後，斐潛也打消了這個設想。一來是這樣做多有些卑劣，二來是魯肅和周瑜的友，真的能像是劉備三兄弟那麼親無間？;

  顯然不是。

  如果周瑜真的和魯肅關係切到如同兄弟一般，那麼魯肅應該在孫策時期就已經上位了，不必等到孫權之時才獲得晉升的空間。

  所以魯肅和周瑜應該是友，利益不矛盾，並且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相互配合的相關，但是絕對不是什麼生死兄弟。以周瑜來要挾魯肅，顯然不會功。

  那麼，以其他的方面，來滿足魯肅的需求呢？

  斐潛思考之後，覺得不妥。

  斐潛確實也可以給魯肅很高的，超出江東水準的待遇，但是那樣很不妥。

  名氣和能力，現如今不再是斐潛所關注三國人的重點！

  現在斐潛需要的是『合適』！

  或者遊戲化一些的名詞，做『相』也可以。;

  這不得不要謝馬越。

  正是馬越給斐潛敲響了一記警鐘，讓斐潛從戰勝曹的喜悅和驕傲之中，清醒過來。

  馬越是老資格了，但是老資格並不代表著就一定會和斐潛思維一致，步調一致！

  那麼，還有多『馬越』會出現？

  引進新的人才，就能改變解決這個問題麼？

  引進人才不是不好，但是沒有任何想法，也沒有任何的規劃，只是為了引進而引進，那就肯定會出問題。

  斐潛想起了後世公司裡面，幾乎年年都在喊著引進人才，將原本的老員工當作牛馬，新員工一進來的工資就可以比老員工要高，然後還名其曰是鯰魚效應，但是實際上是怨聲載道。能不能有鯰魚效應，是要看老員工的況，而不是隨便往水裡丟鯰魚。

  從桓靈二帝開始，因為長達近兩百年的平安富足生活，山東大小地主，士族豪強也漸漸偏向於放縱疏狂樂一流，直至魏晉時期達到了一個新高度，集嗑五石散都算是雅事，一群人跳舞鬧市癲狂，都是風流，要的就是自由奔放，放不羈。;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家國天下雖然被名士掛在邊，但是實際上真正去做實事的並不多……

  江東山東的名士，很多都是如此，魯肅有沒有多的這樣習慣？

  斐潛不得而知，但是可以再觀察觀察。

  斐潛帶著魯肅來，就是為了這一點。

  魯肅魯子敬，棗衹棗子敬。

  兩個人的名字都是子敬，但是做著不同的事。

  魯肅在江東有沒有到萬人敬仰，百姓擁護，斐潛不清楚，但是在關中，棗衹的名聲在田間地頭，比斐潛的這個驃騎，還要更歡迎！

  普通百姓民眾對於斐潛，是尊敬，但是對於棗衹，卻是發自心的激！

  因為關中農業水利方面的事，幾乎就是棗衹一手辦起來的，甚至包括畜牧業和林業。畢竟大漢『農桑』都算是在一起，沒有分得那麼詳細。;

  幾乎每一年秋獲之後，都會有一些鄉野里的老人，會帶著一些農產品，特意走上十里八里的路，送到棗衹的家裡。

  或許只是一些粟米，或許只是一些野果，都不是很值錢的東西，但是年年如此，送到了，磕個頭，放下就走。

  斐潛笑說這是百姓將棗衹當神靈在祭拜……

  對於關中的百姓來說，斐潛太過於遙遠，不可，難以接，而棗衹才是他們最經常見到，而且帶著他們真正變得生活富足起來的吏！

  當一名吏真正的為百姓民眾辦事，將百姓民眾的疾苦放在心上，並且認真去做去解決的時候，百姓民眾自然而然的就會去擁護他，本就不需要吏在臺上賣命嘶吼。

  斐潛需要的是真正做事的吏，而不是只會賣命喊口號的吏。

  正所謂，不曾經歷，不為經驗。;

  在馬越事件之後，魯肅到來的思維撞，再加上斐潛的自我反省，最終使得斐潛對於人才的態度和觀念，趨於完善和。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像是水到渠。

  『子敬，怎麼穿這麼？』在兩個子敬簡短寒暄之後，斐潛上前拉住棗衹的手，覺得棗衹手有些寒涼，便很是自然的解下了上的皮裘，蓋在了棗衹上，渾然不在意棗衹手上上沾染的泥土和污垢。

  『方才活了一下，也不覺很冷……』棗衹笑道，並沒有因為斐潛解推食的舉就顯得格外激，『主公怎麼來此？』

  『聽聞你在這裡修葺，便是來看看……水渠修葺進度如何……』斐潛問道。

  棗衹站在土山之上，用手指點著，『那邊靠近白渠一段，已經修得差不多了，現在就是趕工這邊一截……』

  斐潛一邊聽，一邊看，時不時點點頭，『熱湯呢？水渠下面也要生火保暖……柴火煤炭可要備夠。』;

  『都有。』棗衹說道，『前幾天剛拉了兩三車來，在那邊……』

  『草蓑呢？凍傷的多不多？』斐潛又是問道。

  『還行。輕微凍傷的在所難免……每一個時辰就會換，回土屋烤火取暖飲用熱湯……』

  『你也要穿厚一些……你原來那件皮裘了？』

  『不小心沾了水，正在烤……』

  『那這件你就先穿著……』

  魯肅在一旁，看著斐潛和棗衹之間的互模樣，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點不是滋味。

  魯肅下意識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遠的鄭國渠上。

  關中冬日，已經是頗為寒冷了，可是前方鄭國渠之依舊是熱火朝天。

  大漢並沒有嚴格的什麼水渠修葺安全管理制度，所以現場的調度和安排就顯得很重要，一旦出現只想要撈政績而不顧一切的吏，那麼勞役苦工死傷就不可避免的會大量出現……;

  魯肅慢慢的看著，卻沒有看到有什麼勞役傷亡的況。

  石料和木料等品，分門別類的堆放在水渠的一側。

  運輸的車輛和人，將水渠邊上的土地已經踩出了一條道路來。

  在水渠的另一面，搭建了一些臨時的棚子，正在冒著熱騰騰的煙火氣。

  遠遠的，勞役悠揚的號子聲傳來，雖然聽不清楚在喊著一些什麼，但是魯肅也能聽出在呼喊之中，並沒有太多的怨恨，憤怒等負面的緒，反而是有一種蓬向上的覺……

  這……

  完全不一樣。

  在江東，每一次的大規模勞役，都是吏撈錢的好機會，都是平頭百姓的大禍臨頭。

  依稀之間，魯肅聽到了斐潛似乎問起了勞役死傷……;

  魯肅愣了一下，轉頭過去。

  『搬石頭的時候，有兩個沒拿穩，一個砸斷了，另外一個死了……』棗衹嘆了口氣，『斷的那個，醫師說接不上，就直接砍斷了……』

  『恤發了沒有……』

  『已經派人去發了……』

  斐潛和棗衹兩人的話，魯肅聽了，卻覺得難以置信。

  開什麼玩笑，這麼大的工程，就只有一死一傷？

  而且還有恤金？！

  這……

  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大漢什麼時候會給勞役苦工恤金了？

  不都是生死有命麼？

  可是，接下來斐潛和棗衹的話題，卻不僅沒有讓魯肅釋疑，反而更加的糊塗起來。;

  『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什麼人才？』

  『有幾個，準備讓他們去工學院學兩年……』

  斐潛笑著點頭，『善！我看可以再增一門課，專注水力工程……像是這些水渠橋樑，碼頭灘涂，磨坊水車……或許和營造科有些重複……』

  『去掉磨坊，加樓船？』棗衹說道。

  『有道理……』斐潛說道，『先試一兩屆，再行調整……呃，這個……江東水道繁雜，橋樑水渠眾多，子敬不妨請這位子敬一同看看，也提點些建議……』

  後半句話，斐潛是轉頭向魯肅示意了一下。

  棗衹眉眼一，『鄭國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