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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 第三百一十六章大戰才起

馮青白哈哈笑道:“富貴險中求嘛。”

兩人在前年相識于北晉一座邊關郡城,當時唐鐵意剛剛率軍打退草原蠻子,機緣巧合,一見如故,馮青白甚至還在唐鐵意麾下行伍,待了大半年時間,以斥候份參加過一次大戰,如果不是馮青白執意要繼續游歷山河,唐鐵意都要為他跟北晉國皇帝討要一個將軍份了。

馮青白看著悉的臉龐,好奇問道:“你怎麼來了?”

唐鐵意回頭看了眼不如山的臂圣程元山,然后瞪了眼馮青白,“俞真人放出話來,要你的小命。連我都聽說了,你自己不清楚?現在多人想要你這條小命,真以為只有一個程元山?!”

馮青白抿起,忍住笑。

這里頭當然大有玄機,這個故事,足夠讓他們重逢于異鄉的兄弟二人,好好喝上幾壺酒了。

唐鐵意雖是藕花福地土生土長的人,可是哪怕在桐葉洲,馮青白都沒有遇上這麼對胃口的家伙,豪邁,天資卓絕,驚才絕艷,任何溢之詞,都可以放在這個滿腹韜略的武夫上。

文章只是小事,江湖不過如此。

需知大文為韜略,大武為兵法。

這就是唐鐵意的看法。

恐怕整座藕花福地,就只有唐鐵意一人,能夠作如是觀。

馮青白打算賣一個關子,笑道:“只要唐老哥不垂涎我的這顆腦袋……”

不等馮青白把話說完。

視線就被鋪天蓋地的雪白刀罡遮蔽。

生命最后一刻,馮青白唯有茫然。

謫仙人馮青白當場被劈兩半,半分別撞在街道兩側墻壁上。

唐鐵意緩緩收刀鞘。

正是那把消失多年的妖刀“煉師”。

四大福緣之一,與丁嬰頭頂的銀蓮花冠、南苑國京城的青、白河寺的羅漢金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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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鐵意神不悲不喜,喃喃自語道:“方才在來的路上,剛剛聽說你躋最新的天下十人了,墊底,排第十。再就是,我竟然也上榜了,排第九。馮青白,你大概以為跟俞真意私底下有過一次開誠布公的對話,就能夠活到最后,原本確實如此,我這次趕來,也的確是為了救你,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你第十,我第九,兄弟二人同時上榜。”

唐鐵意微微嘆息,“謫仙人也會死啊。”

撿起地上那把佩劍,懸在腰間,有意無意,唐鐵意賣了一個破綻。

因為世間幾乎沒有一個頂尖高手見過他的刀法,見過的,都死在了唐鐵意刀下。

北晉朝廷在這二十年前,皇帝陛下被江湖武夫差點刺殺功后,就開始喪心病狂,抓獲了數十位一流二流高手,都被用來給這位龍武大將軍練刀,使得北晉國的江湖黯淡無,青黃不接,陸舫在鳥瞰峰,不問世事,固的鏡心齋重心,在于向別國朝堂滲,分明是志在天下,而不在江湖,對于北晉國的武林廝殺和江湖恩怨,從不手。

唐鐵意在北晉,手握十數萬最銳邊軍,閑暇時分,就為人畫眉,日子不要太逍遙。

他確實如程元山所說,一生武學就只有兩刀,一刀無堅不摧,一刀后發制人。

所以修為不如唐鐵意的一流高手,必死,修為只要不是高出唐鐵意太多的宗師,也很危險。

只可惜臂圣程元山對于唐鐵意的那個破綻,沒有貪功冒進,老人只是默默退去。

面對這位北晉龍武大將軍,并非沒有一戰之力,相反,他認為自己勝算更大,但是正面接下唐鐵意兩刀之后,自己必然傷不輕,到時候恐怕就到別人來割取自己的頭顱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彈弓在下。

唐鐵意猛然低頭去,只見手中那把“煉師”刀鞘上的刻紋,如水銀流淌滾,散發出淡淡的五彩流螢,然后順著刀柄和手掌,向上蔓延到了唐鐵意的肩膀、脖子,唐鐵意始終沒有松開刀柄,等到那些彩徹底沒、筋骨,唐鐵意覺得這把近期偶然所得的煉師,終于與自己融為一

嘖嘖道:“運氣真不錯,宰了個謫仙人,得了件認主的法寶,如虎添翼,名次肯定要再往前挪一挪了。”

轉過頭,笑瞇瞇教訓兒子周仕和兒,“瞧見沒,做人就應該如此,直到最后一刻才出手,賺他個盆滿缽盈。所以說啊,早期越蹦跳的,死得越慘。你們看看丁嬰和俞真意這兩只老王八,頭了嗎?沒有。嗯,還有個鏡心齋的老妖婆青青,躲藏得最深,誰都找不著。我就納了悶了,哪有謫仙人來這廝混,仿佛天生就是為了逃命的,竟然連丁嬰這些年都找不到,趨吉避兇的本事,天下第一。”

周仕苦笑不已。

攤上這麼個古怪的老爹,他周仕沒有變一個瘋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為了幫助那個陸叔叔打破心魔,做了那麼多腌臜事,其實周仕看得出來,對于,甚至是權勢,父親從來沒有看上眼。

當年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親眼見到陸叔叔闖宮,父親站著不,任由對方一劍刺穿心臟。

而在當時兩人之間,還有一位為了保護父親、決然赴死的婦人。

正是陸叔叔最為敬重的師娘。

父親周好似完全沒有傷,隨手推開那個癡子,然后步步前行,任由那把劍一寸一寸鉆出后背,父親眼中只有陸舫,幾乎與陸舫面對面才停步,笑問道:“陸舫,醒了沒?”

周仕嘆了口氣。

這就是父親家鄉那邊的仙家修道啊,太過詭譎了。

穿上了那件青裳的兒更是沉默。

的師父,也就是魔教教主,丁嬰唯一的弟子,去年被人重傷,回到宗門后,療傷無用,只能眼睜睜看著軀腐朽,生機急劇流逝,只是這位兒眼中的梟雄,他的臨終言,很是奇怪:真人行世,火不熱,沉水不溺。那麼仙人呢?我也見過了。

兒作為魔教子弟,對于那些來路不明的謫仙人,并無太多偏見和恨意,甚至并不向往傳說中的飛升,人間,在這個家鄉,只想著與姿容、天賦和野心都不輸自己的樊莞爾較勁,扶持二皇子登基,然后爭取四國一統,那麼為南苑國皇后、母儀天下也好,為繼師爺爺丁嬰、俞真意之后的新一任江湖共主也罷,都能夠心滿意足。

只是這次敬仰樓和那個“老天爺”,偏偏選中了南苑國牯牛山,作為飛升之地,而又好死不死被那位師爺爺找到了,淪為他老人家的馬前卒。

心中悲苦不已,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那條巷子,那棟宅子所在的方向。

我的師爺爺唉,你怎麼還不出山?

唐鐵意已經離去,因為對上周,他沒有信心,即便擁有了完整的煉師刀,直覺告訴他上周,必死無疑。

就像之前那些淪為磨刀石的可憐蟲宗師,當年對上他唐鐵意一樣。

于是他去找臂圣程元山的麻煩。

但是讓唐鐵意懊惱的是那家伙竟然溜之大吉,斂了氣息,在這座京師如魚水。

唐鐵意心中恨恨,若是在北晉京城,程元山就只能等死了。

他完全可以調一城軍,大肆追捕落單的任何一位宗師。

當然丁嬰和俞真意,唐鐵意殺死他們的那點念頭,都沒有,也不敢有。

他這次悄然離開北晉來到南苑國,幾乎每一步,都在那位俞真人的算計之中。可能還要更早,從他得到這把妖刀煉師開始。

唐鐵意并不向往什麼舉霞飛升、什麼仙人之鄉,這座天下已經足夠讓他一展所長!

————

丁嬰和那個名曹晴朗的孩子,一個坐在板凳上曬太,一個站在灶房門口,抖抖握著柴刀。

丁嬰剛剛在得知青青不在十人之列后,嘆了口氣,轉頭對孩子笑道:“沒你的事了,那個婆姨真是……”

說到這里,饒是丁嬰這樣的大魔頭,也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如何評價青青才算準確。

丁嬰比世上所有人都了解鏡心齋青青。

一來兩人歲數相當,是同一輩人,而且早就認識。丁嬰是魔教繼盧白象之后的又一位武學奇才,年紀輕輕就躋天下后十人,所以很早就獨自闖江湖,青青當時的份,類似現在鏡心齋的樊莞爾,只是比起步步為營、將無數英雄豪杰玩弄于掌之中的樊莞爾,的師父,青青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被無奈當上了鏡心齋下一任既定宗主,卻死皮賴臉待在宗門,不愿出去幫著宗門謀求天下,丁嬰膽大包天,有一次鏡心齋,去那座地湖心亭乘涼賞月,結果就遇上了在亭子里嗚嗚咽咽的青青,靠著亭柱蜷起來,正說著心事,沒能發現丁嬰,忙著埋怨師父太狠心,要將趕出宗門,埋怨師姐師妹們太笨,習武都那麼用心了,竟然還打不過每天懶的自己,然后掰手指說著江湖上的那些高手,如何厲害,如何兇殘,最后連二流高手都沒放過,一個個如數家珍,好像人人都是百年難遇的大宗師……

丁嬰覺自己真是見了鬼,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怕死的娘們。

青青終究也是接近天下二十人的一流高手,終于發現了丁嬰,然后也像是見了鬼。

開口第一句話竟是帶著哭腔告訴丁嬰,只要不殺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青青當然是一位人,比徒弟樊莞爾、南苑國皇后周姝真,確實都要更加人。

可丁嬰哪怕過了這麼多年,記得最清楚的,卻是青青當時的神,噙著淚水,噘著,求著人,怯怯弱弱,像一只在林深遇見持刀樵夫的年麋鹿。

丁嬰這輩子都癡心武學,從未有過男,對青青也無任何漣漪,但是青青的子,以及那年在鏡心亭的那副表,丁嬰實在是難以忘記。

那一次相逢,沒有風波,丁嬰去鏡心齋藏經樓了本籍,悄然遠遁。

青青在丁嬰離開后,就嚇得趕跑回自己院子,連通風報信都沒有。

后來丁嬰越來越有名氣,尤其是六十年前南苑國戰,丁嬰奪得那頂銀蓮花冠,一舉為天下第一人,之后斬殺十數位謫仙人,知道了一個又一個的。期間,丁嬰一次偶然,又見了青青一面,那會兒估計是實在沒臉皮躲在鏡心齋了,總算開始行走江湖,但是萬事不順,又長得讓人驚為天人,竟然被當時魔教三門之一的兵符門門主抓住,如果不是丁嬰剛好路過兵符門,救下了青青,估計這位仙子就要為那頭豬的泄-臠了,丁嬰沒白救本不用嚴刑問,就獲知了鏡心齋許多機要事,和所有牢牢記下的十數門上乘法,其中大半,全部是用來保命和逃命的功夫,要不然就是化腐朽為神奇的易容,殺力巨大的,過目不忘,輕松記下了,卻一樣都沒學……

如果不是丁嬰不愿多要,都恨不得回去鏡心齋,再給他出幾部仙家法,而且泫然泣地拍脯保證,能夠讓丁嬰天下無敵,神功蓋世,一統江湖……

大概忘了,當時丁嬰早已經是天下第一人了。

多年以后,青青返回鏡心齋繼承宗主之位后,丁嬰又去找了一次,結果竟然沒有找到,便知道這個膽小鬼多半是修習了鏡心齋那門不傳之,能夠讓子返老還,而且功力會水漲船高,年紀變得越小,功力越深厚,前提當然是會失去傾國傾城的姿,但是對于青青來說,估計這份代價,真不算什麼,果然如丁嬰所料,青青最終躋了天下十人之列。

所以這次進南苑國京城,丁嬰一直在留意所有蘊靈氣的稚

找到了六七個,都不是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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