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伏暑,正午高掛的烈炙熱,窗外的知了得起勁。
“彎彎,吃完西瓜,記得回房間睡午覺。”
江母站在二樓的臥室門口囑咐正站在一樓客廳的小人兒。
“知道啦。”
四歲的初芷抱著懷里的半顆西瓜,漂亮的眼睛笑一個彎月,乖乖應聲,初家父母今天有事,把放在了隔壁的江家,江母平日里就對初芷好的沒話說,眼下自然不會拒絕吃西瓜的請求。
初芷暗喜,要知道,平時在家,是絕不可能有一個人吃這麼多西瓜的待遇。
抱著比自己臉還大的半顆西瓜,邁著胖乎乎的小跑到廚房的桌子旁邊,努力的踮起腳尖把西瓜抬到了桌子上面,自己又費勁的蹬著小爬到了凳子上面,兩個朝天小辮晃晃悠悠,整個人可極了。
等好整以暇,調好坐姿后,就迫不及待的狠狠挖了一大塊兒開吃,西瓜都濺到了嘟嘟的小邊。
初芷正吃得開心,聽見一聲輕響,回頭看,二樓最邊兒的房間被拉開一個門,探出一個小小的黑腦袋,他似乎在觀察有沒有人,幾秒后,房間門被徹底拉開,四歲零三個月的江知宴貓著子從樓梯走下來,踏到一樓的那一刻,他突然加快速度,跑出了家門。
目睹全程但被忽視的初芷瞪大了好奇的眼睛,想起剛才午飯時江知宴故意搶走自己碗里的兩個翅,努力的吃完里的小半塊兒西瓜,從椅子上“呲溜”一聲到地面,舉著勺子就往二樓跑。
“江媽媽,江…知宴不…睡覺,他跑出去…玩。”
一樓安靜的氛圍被打破,可的小音從客廳飄到了二樓臥室。
這天中午,江母沒睡午覺,正在客廳坐著等自家兒子,初芷也沒睡,在客廳里吃第二顆西瓜,陪著江母等江知宴。
門口傳來響,江知宴先是在玄關探出腦袋打探敵,當他對上江母有些生氣的目時,只好垂頭喪氣的從門口進來。
“阿宴,你中午不睡覺,跑哪兒去了?”
江知宴小小的腦袋低垂著,有些害怕,小小的聲音,“我...我夢游。”
江母聽了心上一梗,氣得差點就要拿撣子打他,“你什麼時候有夢游癥狀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才多大,你就學會撒謊了?”
“再問你一遍,你去哪兒了?”
江知宴還沒回答,恰好江父回家了,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兒子又惹自己老婆生氣了,他趕忙上前把江知宴擋在后,“老婆,這是怎麼了?”
江母用手給自己扇風降火,“你兒子不睡午覺跑出去玩,還學會撒謊了,他是不是該打?”
江知宴小心的抬頭瞄了一眼母親的生氣表,轉頭看著還在吃西瓜的初芷,惡狠狠的說道,“你又告我狀了?”
初芷挖西瓜的手一頓,眨著大眼睛,努力的搖頭。
……
最后,在江父的力挽狂瀾之下,江知宴的懲罰降為了罰站,江父半哄半騙把江母推回房間補覺,給自己兒子爭取“量刑”。
客廳里只剩初芷一個了,也要抱著西瓜回房間,走到茶幾另一頭時,看見了地上放著一個白的籠子,里面還有一只通雪白,正啃著蘿卜的小兔子。
記得,前幾天自己在稚園門口撿到了一只同樣雪白的小兔子,但是被同班的軒軒搶走了,還為此傷心了好久,所以,江知宴剛才溜出去,是為了給買兔子…?
初芷皺起秀氣的小眉頭,兩側臉頰鼓鼓的,第一次對懷里的西瓜失去了興趣。
——
江家的樓梯下方有一個小儲藏間,也是江知宴平時犯錯了罰站的地方。
初芷抱著懷里的西瓜找見他時,小小的年正倔強的直背,雙手背在后,站立著,初芷的小手揪他的下擺,努力仰視他,“知宴哥哥…那只兔子,你是買給我的嗎?”
“不是。”江知宴偏過頭去,他還在生悶氣。
初芷走到另一邊,看著他生氣的小臉,“你別生氣…了。”
又把懷里西瓜努力舉高,“西瓜…西瓜給你吃….”
“不吃。”江知宴又朝另一個方向偏頭,初芷盯著他的側臉懵懂,挖了塊西瓜,墊著腳遞到他邊,“你吃…你吃…”
“不吃。”
江知宴這回邁了一大步,遠離聒噪的初芷。
初芷的小手承不住勺中的西瓜,勺子來回晃,最終,那塊西瓜掉落在了地上,初芷的大眼睛立馬蓄滿了淚水,一撇,又往二樓跑,“江知宴…不吃…不吃西瓜…嗚嗚嗚。”
江知宴終于抬了頭,“…”
江知宴對江母既親昵又有一種敬畏之,在江母的要求下,午后的客廳中,坐著兩個小孩,江知宴和初芷各自搬著小板凳,面對面而坐。
初芷剛哭完,眼睛還有點紅,此時正雙手撐著腦袋看對面的江知宴吃西瓜,江知宴的眉頭就沒有放開過,低頭悶悶的一口一口吃著西瓜。
他心里越想越委屈,自己在午睡時間溜出家門就是為了給初芷買小兔子,就是想給一個驚喜,結果跟自己母親告狀,害他罰站,現在還強迫他在這吃不喜歡的西瓜。
江知宴低著頭,眼眶一熱沒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啪嗒”掉在了茶幾上,初芷驚訝的坐直了子。
“知宴哥哥,你哭了嗎?”
“我媽媽說男子漢是不哭鼻子的。”
初芷的這兩句話像是最后的稻草垮了駱駝,江知宴一個小男孩哭的一一的,初芷記憶猶新,那個下午,是如何親眼看著江知宴邊哭邊吃完半顆西瓜的。
最后,初家父母來接初芷時,哭了一下午的江知宴沒讓帶走那只兔子。
過了幾天的正午。
初芷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人推醒,的小手自己惺忪的睡眼,看見了站在床前的江知宴。
“江知宴,你又不…睡午覺…”
江知宴抿抿,小心翼翼的從后拿出那個白的籠子,里面是只雪白的兔子。
“哇…”初芷瞪大了眼睛,的瞌睡蟲被趕跑,“…兔子,謝謝知宴哥哥。”
江知宴把籠子給放到地毯上,點著的頭囑咐,“這次不許再告狀了!”
“好!”
初芷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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