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英最是尷尬，尤其是想到自己剛剛背后還說人家，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想了想，蕭南英便是拱手一揖及地：“七嫂……老八見過七嫂，許久不見，七嫂風采更勝往日。”

沈檸笑了笑，躬回禮：“見過幾位殿下，八殿下‘七嫂’之稱本王不敢當，畢竟我與定王殿下還未親……等他日真的親后，八殿下再不遲。”

看來人家是聽到他的話了。

蕭南英悻悻了鼻子，不敢再繼續裝傻，正賠罪：“老八一慣言行無狀，說話不過腦子，這廂給七嫂賠罪了，還請七嫂多多包涵。”

說完，再不敢去看那兩人的神，拽著五皇子就逃離現場：“五哥你不是說有事跟我說，走吧走吧咱們去別說。”

五皇子雖配合著被抓走，卻還是沒放過八皇子，皺眉冷笑：“你欠。”

八皇子滿臉凄苦……

多多舌給他惹事的弟弟被拖走，蕭南諶上前一步，低頭看著沈檸：“生氣了？”

沈檸撇撇：“我跟那不相干的人生什麼氣。”

“老八一向欠，你不要理他，回頭我好好教訓他便是了……”

蕭南諶一步將人到墻角：“不然，我再替那不的弟弟給王爺賠個罪？”

不知不覺間沈檸就被得靠到了墻角，再看到這人越來越近的呼吸，頓時氣笑了：“定王殿下預備如何賠罪……”

話沒說完就被盡數堵了回去。

蕭南諶前裳帶著涼意，沈檸的手下意識抵在他前，能覺到手心華貴布料的紋理……他偏頭一下下親著，分明已經十分忍耐卻又不知饜足，呼吸也越來越重……

好半晌，蕭南諶才勉強停下來。

平復了幾次呼吸，定王殿下恬不知恥問道：“北海王可消了氣了？”

沈檸踹了他一腳：“要不要臉了？”

結果就見他居然還一臉認真道：“看來王爺還是沒消氣……是在下伺候不周，還需再好好表現……”

眼見他又要俯湊過來，沈檸連聲認輸：“好了好了好了，時候不早宮門快落鎖了，我還要回去呢。”

蕭南諶意猶未盡，卻生生忍住，只是將人用力抱進懷里，低頭深吸幾口氣嗅著上的暖香。

他說：“檸檸，我好想你……”

日日想，夜夜想，沒有一刻不在想。

說完，定王殿下忽然想起什麼，眉頭蹙起：“老二告訴我，你扮作倭寇王爺在婚禮上救了他？”

沈檸嗯了聲：“怎麼？”

然后就見眼前的定王滿臉拈酸的模樣，幽幽道：“你我還未穿過喜服……你便與旁人扮夫妻了……”

沈檸哭笑不得：“那算什麼扮夫妻，那些倭寇忒不講究，連婚禮都沒有，就穿了紅完事兒。”

“哦，檸檸還嫌沒扮上婚禮了……”

那幽怨又怪氣的模樣讓沈檸失笑不已，心里門兒清：“行了行了別擱這兒裝可憐了，說吧，你想如何？”

話音落下，就見被穿心思的定王視線飄忽，語調輕飄飄的，小聲說：“晚上給我留門……我去找你……”

沈檸直接一腳踢過去：“你想得！”

結果就見被踹了的定王殿下微睜眼出有些傷的神：“我只是許久沒見檸檸，想去跟你說說話，檸檸你想什麼呢？”

蕭南諶一副明偉岸卻被誤解的模樣：“檸檸，你學壞了！天化日就在這里胡肖想本王……”

沈檸這次真的氣笑了，抵在他前的手狠掐了把：“你要不要臉了還？”

定王殿下嘶了聲，終是再掩不住眼底幽暗，低頭再度親過來：“不要了。”

一邊一下下親著，那無恥之徒還在啞聲追問：“檸檸方才想什麼七八糟的東西呢，嗯？”

沈檸：……

蕭南諶將人抵在墻角翻來覆去親了好一會兒，見時候的確不早了，才將人放開，送沈檸出宮。

而就在沈檸乘坐定王府的馬車往沈家大宅而去時，徐閣老披著斗篷獨自進了詔獄。

詔獄最深牢房中，徐之翊一囚服靠坐在墻角，百無聊賴拿著一稻草逗弄被他抓住的老鼠。

“兄弟，你說你吃就吃吧，還擱飯碗里打滾……這讓爺還怎麼吃？”

“瞧你這滾滾的模樣，沒干這種缺德事吧？”

“算了算了，爺心腸好不與你計較，這次就放你一馬，回去找你老婆孩子吧……”

將那胖老鼠放開，聽到靠近的腳步聲，徐之翊抬頭。

等看到拿下斗篷兜帽的徐閣老時，他神微滯，然后扯了扯角：“爹。”

“我不是你爹！”

徐閣老聲音嘶啞：“你不是都當著陛下的面我徐閣老不打算認我這個爹了？”

徐之翊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徐閣老叱咤場，卻唯獨對這個從小混不吝，叛逆且心思百轉千回的小兒子無從下手。

這個小兒子從小到大沒惹子……可徐閣老從未想過，他會與謀逆造反扯上干系。

他圖什麼？

放著好好地榮華富貴不去，無聊到非要尋死嗎？

可徐閣老知道，這個兒子表面混不吝，實則心思比老大老二都要深沉，他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得不償失，葬送自己命的蠢事。

“你究竟想做什麼？”

徐閣老啞聲開口：“毫無預兆扔下這樣的天雷，炸的所有人措手不及魂飛魄散的……如今，你總該給為父一個代吧？”

牢房中，徐之翊沉默半晌，緩聲開口：“爹，對不起。”

再沒半分輕佻混賬模樣，徐之翊面上是見的沉默和嚴肅。

徐閣老上前一把抓住牢房柵欄：“你背后究竟是誰，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的兒子他了解，徐之翊絕不會是制于人替人賣命的子，他做這些事，走到如今這一步，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是他自己想做的。

徐閣老聲音蒼老嘶啞：“你跟為父說實話，你究竟意何為？”

徐之翊沉默半晌，終于開口：“其實也沒什麼，這天下眼看就要，那不如干脆早日了早日收拾好……不能干的人就別干了，給能干的人來。”

他垂眼，語調幽森：“出其不意得他們匆匆發難，總好過等到居心叵測之人準備充足兵強馬壯了再生……”

徐閣老眉心重重跳了幾下，咬牙：“你是誰的人？”

徐之翊抬眼看著自己父親，勾：“我是我自己。”

徐閣老閉眼長長吸了口氣。

他意識到，這一切，恐怕只是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