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皦玉從前總被他這句話迷到，但今天很清醒，定定的道：「不要——你的承諾只是一時的，又不是一世的。你的承諾也也當不了真！」

齊懷瑾就覺得這話很是耳，然後轉過頭看向了正在悠閒端著茶杯喝茶的皇叔。

齊觀南：「……」

他好笑道：「怪我？」

齊懷瑾還是不敢怪皇叔的，只能悶悶的垂下頭，像一隻大狗，「皇叔，我也好難的……我改變不了自己是太子的事實，更改不了喜歡阿蘿的心。」

「我只有一顆心，哪裡能分作兩半呢？」

折皦玉便覺得此事太難了。

齊懷瑾到底是太子，不能待在外頭太久，下響午就要回宮了。他走之前拉著齊觀南的手道：「皇叔，我最相信你了，阿蘿也最聽你的話，我在宮裡面不能常出來，你幫我盯著些阿蘿吧，別讓他被狐貍拐跑了。」

他揮了揮拳頭，「要是有人敢靠近，我就揍死他！」

齊觀南瞧了瞧他白皙而細長的手臂，不置可否。

太了，還是個娃娃一般的崽子。

他回去之後，阿蘿還在看著天發呆。

小姑娘這個病也一直有，總喜歡怔怔出神。他走過去，踏著青石板路，一步一步，步子重得很，卻毫所所覺。

等他到了前，才呆呆的抬起頭問，「殿下，懷瑾走啦？」

小姑娘對他毫不設防。

他嗯了一句，「走了。」

就想站起來，誰知道坐太久了僵，一時站不起來，不自就抓住了殿下的大袖穩了穩步子。

他的手就在袖子旁邊，被了一瞬，馬上就了回去。卻好無所覺，穩住子的同時早就已經放開了他的袖子。

長大了，早就不是那個要牽住他的袖子走路的小姑娘了，可以自己站起來。

折皦玉爬起來，嘀嘀咕咕的道：「殿下，我去折些梨花回去做梨花香。」

「我阿娘說梨花的梨字不好，同離，不然讓家裡種。」

可是梨花很好聞啊。

梨子也很好吃。

齊觀南低眸，被的那一隻手還有些異樣，他察覺又不敢察覺，只能往後面退了一步，離遠了些，然後道：「我陪你去。」

折皦玉搖搖頭：「我自己去折就可以，殿下陪著我和懷瑾忙了一日，本沒有歇息。」

而後道：「殿下，今日的事謝謝你。」

跟懷瑾之間從前也說過這些話，但斷斷續續的，兩人都有苦惱，可終究沒有說全過。今日終於說清楚了。

道：「在說完之後，我心裡就清楚了。我也是個極為自私的人，我一點也不喜歡他有那麼多人。」

即便是作為朋友也不行。

而且想了好多不能對殿下說的。比如說，和懷瑾以後還要做男之事的。就跟書裡面那樣——可那樣的事，會願意跟懷瑾做嗎？

很恐懼，也很慌張。

齊觀南角沒忍住勾住一笑，「阿蘿不是自私，只是人之常。」

他沒有多說，免得小姑娘胡思想，他只是走在前面，"走吧，我幫你去折梨花。"

折皦玉這次也沒拒絕了，跟在殿下邊，跟個小麻雀一般嘰嘰喳喳，說自己藥田長出了多好藥，說自己準備種點人參。

一味的說，齊觀南一味的說，中途梔子跑過來朝著撒，折皦玉了它，道：「菖已經老了，梔子倒是很康健。」

有些傷心的道：「以後，我也不養貓了，我只想養長壽的。」

齊觀南嗯了一句，「好，我去給你找。」

兩人走了梨花樹邊，折皦玉站在梨花樹下，勾著一枝矮的折下來拿在手裡，正要再折，就見殿下高大的軀完全已經籠住了的影，他出手，朝著樹上勾了勾，好幾枝梨花就彎了下來。

「阿蘿，自己折？」

好啊！

折皦玉就著殿下的手去折他扯下來的梨花枝，而後抱了一滿懷。

屬實是個藏不住歡喜的姑娘。抱著一滿懷的梨花快活的在院子裡面走，快走，慢走，在布滿落花的青石板上踢踢踏踏。

齊觀南眸子輕，跟隨著的影而去。

當晚，他又是一整晚沒睡。坐在書房裡面，腦海里全是快活的影。

等到天明的時候，他怔怔站起來，穿，對著銅鏡的時候，看見了銅鏡後面映出來的窗戶。

他忽然就想起了回城的那日，時近黃昏，阿蘿正在昏黃的屋子裡面揷桃花。

穿著一紫藤蘿的裳，說是特意為見他裁製的，懷裡捧著一個大花瓶，就坐在窗戶邊，他走過去，一無所覺，抬起頭看他的那一瞬間，驚喜又激，好像看見了所有。

他的眸就忍不住了，再回首，他的形出現在鏡子裡，正出一個輕的目。

就在一瞬間，他想起了「他」。

這個目——

是「他」的。

是「他」看阿蘿的時候，才會有的。

他在夢裡看了無數遍，最是悉。

如今，他也有了這種目。

在這一刻，他心裡突然明白了什麼，也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破土而出。

他喃喃道：「所以——你是這樣的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