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寒沉默幾秒,開口:“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了,你覺得最高興的人會是誰?”
不等許則回答,池嘉寒就說:“是我爸和我後媽。”
“你知道賀蔚的爸爸現在坐到什麽位置了嗎。”池嘉寒冷靜道,“不會有比他更讓我爸滿意的親家了,這對我爸來說是一場完的聯姻。”
“這就是原因,隻要我一天是他兒子,就一天都逃不過被他當籌碼。不隻是賀蔚,任何一個有錢或者有權的alpha,我都不會考慮。”
雖然這個提議很荒謬,許則還是試著說了:“如果不結婚呢。”
“賀蔚他爸媽就他一個兒子,可能允許他不結婚嗎?”
“好。”許則點頭,“你自己決定。”
其實池嘉寒這幾天察覺出許則有點不一樣,卻無從得知,不過想來應該和陸赫揚有關。於是他故意問:“那你說要和我領證的事,還算數嗎?”
果然許則猶豫了,片刻後才說:“可能不行了。”
“為什麽?”池嘉寒狀似不解,“你明明說過會幫我。”
“其他的都可以。”許則為難但堅定,“這個不行。”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池嘉寒扭頭看他,“為什麽?為什麽?”
許則被迫找借口:“領證,不能那麽草率。”
池嘉寒就笑:“所以說,你這種把‘我撒謊了’寫在臉上的人,可能見到你的第一眼,陸赫揚就已經發現不對勁了,你是不是還以為自己藏得特別好。”
回想過去,不論是高中還是現在,好像確實是這樣。許則沒有說話。
到了機場,許則將行李送去托運,安檢之前,池嘉寒給了他一個擁抱:“有空就回來,別一出國就音信全無了,照顧好自己。”
“嗯。”許則說,“你也是。
”
池嘉寒目送許則通關安檢,最後許則回朝他揮了揮手,池嘉寒便也笑著抬起手。本科期間一直都是許則送自己出國讀書,這次兩人換了位置,池嘉寒看著許則的背影,忽然想到許則好像總是在送別。
值得慶幸的是即便現在許則仿佛來去一輕,但心裏一定還有牽掛。
有牽掛是好事,否則人會被風吹走,不再向往擁有屬於自己的那片棲息地。
落地已經是晚上,接機的幾個同事裏,一位是許則本科時的同學,一位是曾經在戰場上同生共死過將近一個月的老人。陌生很快被打消,大家一起去了餐廳,為許則接風。
博士公寓每戶兩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許則結束晚飯到宿舍後沒有立即整理東西,他坐在沙發上,握著手機若有所思——在想開場白。
前兩天就想聯係陸赫揚的,隻是許則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對陸赫揚說的好像是出國之後再保持聯係,於是等到了今天。
努力了,但仍沒有想出什麽完的開頭,許則數著時間,已經很晚了,再不發今天就算缺勤。他點進與陸赫揚的聊天框,認真嚴肅地打下幾個字:上校,你睡了嗎?
按下發送,明知對麵不可能秒回,許則還是盯著消息界麵不,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才過了十幾秒就收到回復:你是?
許則愣了愣,以為陸赫揚是不慎清理了通訊錄,他回復:我是許則
陸赫揚:是說要保持聯係卻失聯了四天的許醫生嗎
被明知故問了,許則解釋道:我今天才來研究院
陸赫揚:我知道
陸赫揚:方便電話嗎
他這樣問,許則便沒有再浪費時間回復一條文字信息,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上校。”
“嗯。”陸赫揚問,“到宿舍了嗎?”
“剛到。”許則遵守會想辦法找話題的承諾,接著問道,“你休息了嗎?”
“剛從指揮室出來。”
說完這一句陸赫揚就沒有繼續了,電話那頭隻傳來腳步聲,導致還沉浸在一問一答模式裏的許則也跟著卡殼,過了幾秒才兀自‘哦’了一下,不太流暢地說:“那麽晚,辛苦了。”
陸赫揚似乎笑了一聲,許則不太確定,然後他聽到陸赫揚問:“宿舍是自己住還是有室友。”
“一個人住的。”許則環視了一圈陌生的場景,“比之前的大很多。”
“有多大。”
“多了一個書房,臥室是獨立的。”許則詳細地給陸赫揚描述到底有多大,“臺也寬敞很多。”
“沙發呢。”
許則不明所以,低頭看了看沙發,回答:“也很大,可以躺著。”
“下個月我來S市開會,能借住在你宿舍睡沙發嗎。”
陸赫揚要來S市、陸赫揚要到自己家睡沙發——兩件事都讓許則反應不太過來,他整個人坐直了一點,問:“什麽時候?”
“大概下個月上旬,聯盟政府有個會,哪一天還沒有定。”
許則很快想了一下,說:“今天才六號。”
意味著還有一個多月。
“為什麽聽起來那麽失。”陸赫揚他,“許醫生。”
就算自己臉上現在寫著‘我撒謊了’,但隻要不和陸赫揚麵對麵,他就不會發現。許則說:“沒有,不會。”
“那就好。坐飛機應該很累,早點休息。”
“嗯。”許則隔著電話點點頭,猶豫一下,又問,“今天,還可以嗎?”
“你指什麽。
”
“這樣聊天,還可以嗎?”
“給許醫生打九十分。”陸赫揚的聲音裏好像有笑意,“如果能更誠實一點就好了。”
還是被發現撒謊了,但有九十分許則已經很高興,他說:“明天也會給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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