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完全不懼口中的錄音。
可若是真如他外表看起來這麼的無所畏懼,又為何這麼著急見呢?
“夜士,請坐。”
夜濃走進去,在他半揚的手勢下,坐到了茶桌對面。
關昇自然不會忽略與一同前來的齊家二的,“齊,您也請坐。”
齊冀雙手叉落在前,兩微微岔開,跟個保鏢似的站在夜濃后,“我就不坐了。”
關昇笑了笑,沒有再執意,他倒了杯茶,放到夜濃面前,他沒有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不知夜士電話里說的是什麼意思。”
電話里,夜濃問他:關書,當初沈屹驍父親給我聽的那只錄音筆,里面的容你聽過嗎?
當時他沒有回答就問在哪了。
現在想想,當時他應該是一時急口而出的話。
夜濃視線鎖在他臉上,“我以為關書約我過來是回答我的,怎麼還反過來問我了呢?”
關昇接住視線,不躲不避:“我沒有聽過。”
夜濃料到他會這麼說,“既然沒聽過,那我今天就讓關聽聽。”
說完,從口袋里掏出那只銀錄音筆,隨著指尖住開關,兩個男人的對話聲也隨之傳來。
聽完,關昇抬頭,無波無瀾的一雙眼看向對面。
也正是他故作鎮定的表,讓夜濃失了聲笑:“關,你如果真的沒有聽過,不該是這種反應的。”
關昇笑了笑:“那夜士覺得,我應該是什麼反應呢?”說完,他去端起手邊的水杯。
這時,齊冀開口了:“關,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人在心虛的時候,總會做一些小作來掩飾自己的張和力,就比如——”
他手一指。
關握著水杯的手驀然停住,他抬頭看向平日里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齊小二爺。
齊冀沒夜濃徐徐深的耐心,他出椅子,屁一坐。
“您就別藏著掖著了,沈叔在的時候,您可是他邊最信任的人,這錄音,您要是不知,我齊冀名字倒過來寫。”
然而關昇依舊語波平平:“我的確不知。”
他像是解釋:“即便沈董事長再信任我,我也只是一名書,我只會做董事長代的事,而不會去過問其中的原因——”
齊冀揪住他話里的,步步:“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錄音筆里的對話,雖然是你合的,但是你并不知道——”
“不是我合的——”
隨著關昇的出聲打斷,略有爭吵的包廂頓時安靜了。
在齊冀突然的一道笑聲里,關昇臉不控地僵住。
“關,既然你說不是你合的,那你倒是說說,還有誰,難不是沈叔自己?”
關昇別開視線,不說話了。
齊冀冷笑一聲:“那不然我把我哥喊來,讓他親自問你?”
隨著他掏出手機,手機屏幕一亮——
“齊,”關昇眼底眸沉了:“您別我。”
“我你?”齊冀臉也冷了,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撂:“當初我哥被你和沈叔合起伙來什麼樣,你心里沒數嗎?”
“他那麼的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個多月不出門,一百五十多斤重的人,兩個星期到相,整整一年——”
緒激到高的聲音突然哽咽出鼻音,齊冀紅著一雙眼,出一手指頭:“整整一年,他吃了整整一年的安眠藥。”
見關昇毫不為所,齊冀驀然站起,隔著桌子,抓住他的領,將人拽了起 來:“你說,這些到底是你們的,還是我的?”
五年前的那件事,關昇一直心存愧疚,但比起愧疚,更有作為長輩的心疼。
特別是他親眼目睹沈屹驍將自己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心理醫生跟他說了那麼多,而他卻只說「我不想走出來」的時候,關昇一度自責地在想,如果當初他沒有將那個孩子帶到沈文宏的面前,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分手,沈屹驍是不是就不會遭今天的這些罪。
可是當時的他,為沈文宏的書,怎麼能不依他的吩咐辦事。
所幸。
所幸他們還能在五年之后重逢、和好。
而過去的事,又何必再提呢。
關昇任由自己的領口被齊冀攥著,不掙扎,不開口。
齊冀被他的冷漠看笑了。
他緩緩松了手。
“都說你關書忠心耿耿,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想請問關書,你現在拿的薪水是沈屹驍發給你的,還是已經死了的沈文宏給你的?”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拿這樣的話來踩自己當下的做法,關昇一時怔住。
齊冀手桌沿,緩緩坐下:“要我跟你細說一下我哥那一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視線從關昇的臉上收回,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夜濃:“你不是說我哥一直玩你嗎,那今天我就把這個玩你,玩到恨不得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的人,那一年的日子說給你聽聽。”
五年的時間不算長,卻也不短,齊冀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記好,上個星期發生的很多事,他可能都記不清,但是五年前的那個冬天,對他來說,是他記憶里最淋淋的一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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