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沉默中，年荼仔仔細細地將魚尾檢查了一遍，越看越覺得心驚。

    “你的癥狀這麽嚴重？！”

    這兩天，都沒仔細看過，還以為隻是偶爾落一兩片，沒什麽大礙。

    今天才發現，海夜黎的魚尾竟然有一缺損得十分嚴重，看上去不像落，更像是了傷似的，失去鱗片覆蓋的傷口甚至滲出幾縷。

    海夜黎有些心虛，魚尾了。

    這傷口，是他昨天自己拔掉鱗片弄出來的。

    從前落的那些鱗片都被他理掉了，手裏沒有存貨，他又急於把禮送給年荼，幹脆就對自己下了手。

    這種事，他當然不敢對年荼說。

    他隻能張地對年荼承諾，“您放心，很快就會恢複的，不會一直這麽醜……”

    “不醜”，年荼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

    一點小小的殘缺並不影響這條魚尾的麗，隻是看著很讓人心疼。

    年荼的眼裏沒有毫嫌棄，隻有關切，“疼不疼？”

    海夜黎怔住了。

    很疼。

    拔鱗片對海族來說是酷刑，且無法用醫療艙促進鱗片生長，隻能等自行恢複。

    但他隻要一想到這些鱗片的用，就覺得也沒有那麽難以忍。

    可惜……

    他的目落在那沒能送出去的禮上，很是低落。

    年荼隨著他一同看過去，見他這副黯然模樣，又看了看那條慘兮兮的魚尾，於心不忍。

    “謝謝，我會好好惜的”，收下了這套首飾。

    柳暗花明。海夜黎激不已，渾上下流出掩飾不住的雀躍。

    年荼見他這樣高興，眉眼間也浮現出淡淡笑意，心底的糾結消散了許多。

    “你要保持好心，快點把鱗片養好”，囑咐道。

    海夜黎溫順地點頭，“我會的。”

    畢竟是SS級雄，海夜黎的恢複力遠非常人能比。

    隻短短三五天時間，魚尾變化巨大，不僅從前落的鱗片全都長了出來，那拔鱗傷的部位也恢複得差不多。

    年荼很高興，鬆了口氣。

    “看來，再有三天時間，我就不用來給你神安了”，半開玩笑道。

    海夜黎瞳孔驟。

    “……您以後不來了嗎？”

    年荼溫聲解釋，“等你的好了，我就要去其他星球了。”

    之前直播時，說好了要去其他星球繼續安失控雄，拖了這麽久，終於敲定了目的地。

    “我打算先去塔堡星，聽說那邊氣候一直很冷，到都是冰雪，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適應”，有些期待，語氣雀躍地跟海夜黎閑聊。

    海夜黎魂不守舍，勉強應和了幾句。

    塔堡星……很遠。

    年荼會在那裏待多久？

    他想跟過去，可是中央星這邊的工作短時間很難開手。

    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把年荼暫時留住？

    隻要再給他一個月，不、半個月的時間，他肯定能把工作理好。

    年荼沒有發現海夜黎的異樣。

    心很好地告別海夜黎，回家繼續收拾行李，列好出行計劃。

    歡快的心一直持續到第二天見到海夜黎。

    看到那忽然惡化的傷口，年荼大驚失。

    “怎麽回事？？？”

    昨天還好好的，這幾天也一直在穩定恢複，怎麽突然又不好了？

    “您別擔心”，海夜黎淺淡的睫低垂，渾散發出一種脆弱，“不是什麽大問題，我隻是昨天休息得不太好，又有些焦慮……”

    年荼皺眉思索，“要不，我讓陸湛來給你看看？”

    雖然陸湛並不通於心理治療，但好歹能幫忙對癥治一治這鱗片落的傷口。

    海夜黎作略微不自然地一頓。

    旋即，他很快恢複鎮定，搖頭道：“不必麻煩陸湛閣下，我已經在接醫生的治療了。”

    也是，年荼暗忖。

    像海夜黎這種份，又很避諱被外人看到，應該有很專業的醫療團隊專門服務他。

    輕聲歎了口氣，忍不住抬手上那條魚尾。

    好不容易恢複一些，又打回原形，這未免也太罪了。

    到的，海夜黎白玉似的麵龐染上紅暈，魚尾興地抖起來。

    年荼回過神，趕收回手，“對不起，你是不是不喜歡被到？”

    “不！”，被誤會的焦急讓一貫溫和守禮的雄失了分寸。

    海夜黎猛然攥住年荼的手腕，聲音急切，眼底流出洶湧的。

    守在不遠的西昂立刻震怒，“把你的手鬆開！”

    若非年荼攔著，海夜黎險些結結實實挨上一拳。

    雖然沒有挨打，但他的反應看上去比挨了打更淒慘幾分，僵地鬆開了手。

    他張了張，想要道歉，卻像是變了啞，發不出任何聲音。

    年荼震驚地著海夜黎。

    一時間，有種微妙的覺，很難形容。

    相識至今，這位富有的雄總喜歡用錢砸，還以為是想要和明算賬、保持易關係的意思。

    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樣……

    一旦思路打開，過去相時的許多細節就暴出來。

    年荼陷沉思。

    空氣很安靜，直到神安結束，年荼挽上西昂的手臂，打算告辭。

    見要走，海夜黎終於按捺不住，小聲開口，“您明天還會來嗎？”

    年荼聞聲扭頭，就看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裏麵藏著盼與膽怯。

    為帝國首富，明明沒有人能否認海夜黎的優秀，他的上卻有一種自卑的破碎。

    年荼有些心。

    點點頭，“會的。”

    海夜黎如蒙大赦，呼吸抖。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表現得很拘謹，老老實實一不，也不敢主說話。

    張了好多天，他發現年荼似乎並沒有因為那一次的冒犯對他產生反，也沒有拋下他的傷不管、按照之前的計劃前往塔堡星。

    海夜黎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見年荼盯著他的魚尾殘損，他眉頭輕蹙，抬手捂住傷口，似乎疼痛難忍。

    “很疼嗎？”，年荼目擔憂。

    纖細的指尖撥開海夜黎的手，輕輕了附近的鱗片。

    蹲下來，仔細查看一番，關切詢問，“有沒有什麽能幫助愈合、緩解疼痛的藥？”

    幫助愈合？

    海夜黎本想搖頭，聽見年荼補了一句“我幫你塗”，馬上又改連連點頭。

    他在空間鈕的角落裏翻找半天，才找出一瓶藥水，還有相應的塗藥工。

    以SS級雄的恢複能力，其實本用不上這些東西。

    但年荼親手為他塗藥，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海夜黎萬分慶幸，之前沒有將這些東西直接扔掉。

    “忍一忍哦”，年荼輕聲提醒，夾著無菌醫用敷料，蘸了一點藥水，作輕地塗抹在鱗片殘損。

    傷口非常敏，所有覺都放到最大。

    隨著年荼認真低頭塗藥，的呼吸地撲灑在魚尾上。

    海夜黎的耳紅得滴，屏住呼吸，艱難克製著沒有出聲。

    直到年荼告辭離開，他還回味著那種覺，捂住滾燙的麵頰。

    年荼親手為他塗過藥的傷口，讓他不舍得破壞。

    但為了留住年荼更久一點……

    海夜黎狠狠心，又手揭下一片新長出來的鱗片。

    “你在做什麽？？！”

    門口突然傳來震驚的聲音。

    海夜黎慌抬眸，發現年荼不知何時竟去而複返，正站在那裏，目憤怒地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