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宮中,福清公主離開之後,整座宮殿就陷一片沉默之中。
楚非衍目落在蘇姚微微蹙起的眉心上,只覺得心疼不已。
他走上前,輕輕地握住蘇姚發涼的手指,開口道:「姚兒,我記得你說過,孩子不懂事,多半是欠打,一頓打不好,就多打上兩頓,保準沒事了。」
蘇姚用力的回握住楚非衍,彷彿藉此就能夠從他上汲取力量。
蘇晨曦抬頭看向蘇姚,見眼神之中的帶上了水,頓時被自責和愧疚淹沒:「娘親,爹爹說的是,我就是欠打,娘親家法吧,您打一打我出出氣,千萬別悶在心裡。」
蘇姚不由得嘆了口氣:「晨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極為懂事,不用我和你爹爹多費心,就能夠安安穩穩的走自己的路。你想要朋友,你想要自己去探究更多的,我都給你充足的自由,可是你不應該幾次三番的以犯險!」
「娘親,我也沒想到文幽素背地裡竟然打著如此惡毒的盤算,我錯了,請娘親責罰。」
「你既然知道有問題,而且之前還在前殿那邊誣陷過我,為何還單獨和相,甚至還讓宮門們退散了下去?你不僅僅是你自己,你還是我和你爹爹的兒子,你做事之前,不為自己著想也就罷了,難道也不為我們想一想嗎?」
「是兒臣思慮不周。」
蘇姚嘆了口氣:「你起吧,我不罰你。」
「娘親,」蘇晨曦心中越發的慌了,「娘親,您打我兩下出出氣也好啊,兒子皮糙厚,打起來最是順手了。」
蘇姚了角,微微的搖了搖頭,轉向著自己的正殿而去。
楚非衍輕輕地攬住蘇姚的肩膀,轉頭目冷冷的從蘇晨曦上掃過:這一次,姚兒是真的傷心了。
蘇晨曦連忙對著自家爹爹使眼:「爹爹,你好好和娘親說一說。」
自家娘親輕易不會生氣,可一旦生氣起來,一時半刻都好不了。
楚非衍收回視線,心中默默的盤算著:先哄自家娘子,哄好了姚兒,再讓蘇晨曦那個臭小子知道,做錯了事,是要挨打的!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姚懶洋洋的靠在了榻上。
楚非衍走到蘇姚的側,斜著子輕輕的靠在榻上,指尖幫著蘇姚整理耳邊的髮:「姚兒,這是怎麼了?」
蘇姚悶了一會兒,直接撲到楚非衍的懷中,蜷在他的口,雙手用力的抓住他的襟:「相爺,我突然覺得自己錯了。」
「姚兒怎麼會做錯呢?」
「我之前不應該那般放任晨曦,更不應該過多的干涉你對他的教導,如果不是我把他寵的太過,今天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姚兒生氣晨曦胡來,就直接打他、罰他好了,不過和自己過不去。」
「晨曦是我寵出來的,如今因為我把他寵的不像樣子,就回過頭來教訓他?分明是我一開始就沒有做對,如今又有什麼立場來罰他呢?」蘇姚心中只覺得自責。
「姚兒,你呀,就是心思太重。晨曦是我們的孩子,寵也好、罰也好,都是為了讓他更好的長,再者說,髮之父母,你為母親,怎麼罰他,他都必須著。」
蘇姚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悶悶的:「相爺,不能這樣的。」
在這個孝道當行的時代,蘇姚自然知道,怎麼懲罰自己的孩子都沒問題,可過不了自己心中的坎,孩子同樣需要應有的尊重和理解。
楚非衍輕輕地笑開,抬手溫的著蘇姚的髮:「那姚兒想要如何?」
蘇姚在楚非衍口輕輕地蹭了蹭,不由自主的鼓著臉頰:「我也不知道……」
楚非衍越發的忍俊不:「原來姚兒是在和自己生悶氣。」
蘇姚臉頰微微泛紅,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從楚非衍懷中起之後,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大殿門口:「相爺,晨曦應該起了吧?」
「我方才瞧晨曦的模樣,好像是嚇壞了,以為你真的生氣了,所以這會兒應該還跪著呢。」
蘇姚頓時心疼:「相爺,這家裡總要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我那樣訓斥晨曦,你就要在一旁求啊。」
「哦?原來姚兒想當個嚴母。」
「相爺就不要打趣我了,你去和晨曦說一下吧,讓他起來,雖然天氣熱,但長時間跪著,對也不好。」
「好,我可以去和晨曦說,那姚兒也要答應我,不要和自己生氣了。晨曦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們兩個都是初次為人父母,也是要學著慢慢積累經驗的,所以,有錯也不怕,改了就是,姚兒,你說呢?」
蘇姚眼眶微微的泛紅,今日的事是真的又氣又怕,生氣晨曦沒有毫的戒備之心,差點了小人算計,也氣自己對他教導太過放鬆,沒有盡到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所以憤怒之下才會讓他跪到外面反省,這會兒冷靜下來,頓時後悔了。
楚非衍看到這般模樣,眸略微一黯,輕輕地將蘇姚擁在懷中,俯在額頭上親了一下:「姚兒先休息一下,我去瞧瞧晨曦。」
「嗯。」
殿外,蘇晨曦聽到腳步聲傳了過來,連忙抬起眼眸,見不是蘇姚,略有些失:「爹爹,我娘親如何了?還生氣嗎?」
楚非衍眼神清冷:「晨曦,並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夠如今日這般幸運。」
蘇晨曦連忙端正了神:「是,兒子已經知道錯了,定然會吸取這次的教訓。」
「文幽素已經被關押,但留下了爛攤子,還需要好好地收拾。這件事,我不會手,也不會讓你的娘親手,你自己去辦,辦的好了,那是你理所應當,辦的不好,牽連到了自己的名聲,你自己著。」
「是,爹爹放心,我一定會理妥當的。」
楚非衍看著蘇晨曦堅定的模樣,倒是覺得這次的事是好事,吃一塹長一智,多摔打、摔打,總沒有壞。
「好了,起吧,你娘親自己生悶氣,還要掛念著你,知道你一直跪著,擔心你難,讓我來瞧瞧。」
「爹爹,就讓我在這裡跪一會兒吧,我跪著,能想的更加清楚些。」蘇晨曦覺得,自己是真的要好好理一理思緒。
楚非衍抬頭看看天:「天沉沉的,應該快要下雨了,跪到迴廊之中來吧,免得淋了雨,你娘親更加擔憂。」
蘇晨曦角了:「……那我聽爹爹的。」
蘇晨曦跪在了迴廊下,此距離殿門口不遠,依稀能夠聽到殿的說話聲。
蘇姚聲音關切:「相爺,晨曦起了嗎?」
「起來了,我讓他回房間去反省了,反省好了,就會前來找你認錯了。」
「認不認錯倒是無所謂,沒有繼續跪著就好。」
「好了,姚兒不用擔憂,好好想想晚上想吃什麼,讓膳房那邊提前準備著……」
蘇晨曦了自己的耳朵,瞧了瞧跪在迴廊下的自己,再聽一聽殿中的對話,總覺得自己大概不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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