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毒素有些厲害，勁製作用並不大，麻痹在高峰過後開始消退，但如剝繭一般，很慢很慢。

秦河估計，今晚自己怕是只能躺在地上過夜了。

不過危險解除他倒也無所謂，躺哪都是睡。

這麼想著，秦河沒一會兒反而睡著了，用勁護住心脈以防萬一，便不去理會這毒了。

再說這徐長安四人，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也不知道那朝廷要犯使的什麼路數，跡和腳印一路延，追了好好幾個時辰，按說這麼個流法，正常人那點早就流幹了。

可這要犯沒有，這麼重的傷愣是追不上。

可你要說追不上吧，一路追來地上的新鮮的很，一看就是剛流出來那種。

一開始覺希很大，但時間一過就是好幾個時辰，徐長壽覺不對勁了，這況十有八九是被耍了。

他友廣闊，聽過不奇聞異事，但他不敢說呀，天邊漸漸發白，常百戶那張臉卻越來越黑。

顯然那要犯對常百戶很重要，否則按照飛魚衛的尿，頂了天追出通州城的範圍就收兵。

一般況，這幫人連四九城都懶得出。

而這塊地，早出通州了，順著大運河是一路往南，都到通惠了。

多說無益，咬著牙悶頭追吧。

就這麼滴，一行人七八個人又追了小半個時辰。

喔喔

就在這時，荒郊野嶺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鳴。

就聽前面撲通一聲，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一眾人神一振，腰刀出鞘，順著聲音的方向就圍了過去。

不遠，幾十步就到。

一看，地上躺著個人，懷裡呼啦子的，一張臉塗抹的是紅紅綠綠，眼睛鼻子耳朵，腦袋子手和嗬，皮是黃紙骨是竹子，腳上一雙繡花鞋。

這就是一紙人啊！

懷裡抱著一隻死獐子，跟這還在流呢。

一眾人都傻了，追了一晚上，就追了這麼個玩意。

常百戶的臉算是徹底黑了。

人不用尋了，被耍了一晚上，就是只螞蟻它也早跑了。

事已至此，這事兒再不甘心也就只能這樣了。

眾人尋到一碼頭，常百戶亮出令牌征了一艘船，丟下徐長壽四人，無功北返。

倒也不是他故意丟下四人，而是船小實在坐不下去那麼些個人。

徐長壽四人也不願和正在氣頭上的常百戶同乘一舟，正好落了個輕鬆。

就是船費有點小貴，四人一起湊才把船金湊齊了，不像常百戶，令牌一亮說徵用就徵用。

同樣是吃糧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路上四人自然免不了談論那紙人，那是真邪門，就這事你要能說，巷口支一攤兒你都能說書去。

幾人正說著，船尾的老船夫忽然了一句：幾位爺，你們說的，可是蟬？

四人一聽來了興趣，連忙追問什麼是蟬。

老船夫也健談，就跟他們說了這蟬的來由。

話說千百年前，東土漢地十八省裂分三朝。

諸葛神機六齣祁山，北伐中原，但一直未能功，終於在第六次北伐時，積勞疾，原病死於軍中。為了不使蜀軍在退回漢中的路上遭損失，諸葛神機在臨終前向姜維授退兵之計。

姜維遵照諸葛神機的吩咐，在諸葛神機死後，命工匠仿其樣，以金蟬蛻皮為紙，以黃竹為骨，焚柳為墨，再用狐腋為毫點紙人面目，製作了一個紙人。

不得而知，蜀軍退兵之日，只見諸葛神機羽扇綸巾，穩坐車中指揮大軍攻殺，與往常無異。

敵軍遠蜀軍，軍容整齊，旗鼓大張，又見諸葛神機指揮若定，不敢輕舉妄。

是夜，諸葛神機更加強勢，竟於敵營前現，敵軍見狀驚疑萬分，恐中埋伏，紮營寨不出。

就這樣僵持了一夜，第二天天蒙蒙亮，忽然一聲鳴，敵軍發現，那諸葛神機忽然墜於馬下，護衛兵將卻不管不顧，縱馬撤離。

敵軍統領急忙命人出營查看，發現，那墜馬的竟然是一個紙人。

敵軍統領這才知曉上當，急忙率兵追擊，但為時已晚，蜀軍已連夜撤離，滿營火把是空無一人。

後來過了很久才傳來消息，原來諸葛神機在蜀軍撤離的前一晚，已然去世。

這，便是蟬的由來。

此源於諸葛，后擴散至民間，形了諸多左門流派。

仿人模樣，言行舉止，讓人難辨真假，藉此金蟬殼逃出生天，所以稱蟬。

四人聽完這才明白忙活一夜所謂何事，也算真真長了見識。

雖一無所獲，但往後飯後茶餘，也算多了一樁談資趣事了。

深秋未至，南風依舊，舟船順風順水，四人很快就回到了通州碼頭。

下了船又急忙趕回焚所。

昨夜失了值守，要是再出子可就大大不妙了。

所幸焚所一夜平安，四人這才算是大鬆了一口氣，一夜困頓，個個是有氣無力，強打神收了骨灰發了銅錢，便各回各家了。

徐長壽臨走前想起了秦河，心說這傻小子昨晚出去了一趟，也不知回來了沒。

要說徐長壽這人做朋友還是夠意思的，便來到了秦河的焚房。

推開門一看，這傻小子在呢，正捧著一個碗在那聞。

聞什麼呢？徐長壽有些奇怪。

爺，是額，酸牛。秦河見徐長壽進來，將碗放下來。

他這時候毒已經解了，也正常了，準備吃早點呢，結果發現這酸味有點兒大。

也不知道是技問題還是原材料問題。

酸？

徐長壽被勾起了好奇心。

酸豆他常喝，酸還是第一次聽說，牛這玩意據說草原的戎族人喝的，市面上偶爾有人賣干，還貴。

徐長壽端起碗聞了聞，問：能喝嗎？

追了一夜，他現在是的前後背，再就是上一次被秦河狠狠的吃了一頓，剛剛又付了一筆船金，現在連早餐都沒著落了。

一碗牛在手，現的。

應該可以吧，牛呢。秦河不確定的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

徐長壽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將酸喝了個乾淨，了把碗遞還給秦河，說：你這不酸啊，勁兒大了點，有點上頭。

秦河接過碗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與此同時。

牛行。

掌柜苗永德晚起了半個多時辰，洗漱好正跟那嗦面呢。

小二張急忙慌的跑了進來，掌柜的不好了，咱家那配種的公牛不知怎地，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