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適才看向姜云琛,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走吧,去儀殿,我和你阿娘也有話想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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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殿。
皇后端坐在案前,依舊是平日里端莊嫻雅、艷照人的模樣,但近才發現,眼尾泛紅,似乎是哭過。
皇帝在旁落座,安地握住的手,隨即示意姜云琛坐下。
沒由來地,姜云琛心頭浮現一忐忑,正待出聲,就聽皇后嗓音低啞道:“你可知,臨川王派人行刺阿瑤,險些功。截獲信、找到證,幾乎可以說是用命換來。”
姜云琛驀然一愣。
確定由妹妹去涼州之后,他和父親料到臨川王不會善罷甘休,特地安排了一支武藝高強的暗衛保護,以求萬無一失。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可前段時間收到的信件,寥寥數語,輕描淡寫地打消了他的顧慮。
說自己這邊一切順利,不費吹灰之力便識破了臨川王的謀。
他只嘆于妹妹的辦事效率,卻沒想過對他瞞了真相。
從小與他無話不談、貴到多走兩步路都嫌累的孩,不知何時也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他沉默片刻,心復雜道:“阿娘,是臨川王招供嗎?阿瑤沒有對我提及。”
皇后答非所問:“他還承認,當年曾在西域用火/藥刺殺你,也差點功。”
姜云琛一時無言。
其實他已有心理準備,臨川王被緝拿歸案,所有罪行都將大白天下,他百般遮掩的,父母遲早會知曉。但他著母親憂傷的眼眸,事先籌措的辯解之詞竟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在他的記憶中,母親是比父親更嚴厲的存在,小時候他和妹妹犯了錯,總是母親站出來教訓,父親在旁溫聲打圓場。
母親滿腹詩書,永遠冷靜而理智,從未在他面前展過如此失態的一面。
半晌,他起跪下,俯首道:“兒知錯,不該欺瞞阿爹與阿娘,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懇請阿爹阿娘莫責怪陳將軍。”
“起來吧,不必認錯。”皇帝話音和緩,“我十幾歲的時候,也做過與你同樣的事,假意在瀘州遇刺,實則請燕國公幫忙瞞天過海,與你阿娘深青奚,甚至冒險走進了青奚國君的地宮。”
“至于你阿娘,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是頭一次離家遠行,不會半點功夫,卻敢孤闖青奚王宮里的道。以此來看,我和都沒有什麼立場苛責你。”
姜云琛并非第一次聽聞父母的往事,但父親主說起,他還是有些驚訝。
再看母親,愈發多了幾分欽佩。
“但那時,我和陛下皆是別無選擇。”皇后嘆息,“先太后被困冷宮,謝家與慶王野心,陛下必須放手一搏,為自己以及你的叔父、姑母掙一個未來。而我,你外祖父高皇帝命,與先帝作對,正在將家送上絕路,我若不去阻止,便是滿門抄斬的下場。”
“所以我曾發誓,倘若有了自己的孩子,絕不會讓他們經歷同樣的事,我要力所能及地為他們撐起一片天。”說到此,閉了閉眼睛,似乎在克制緒,“但你們終究還是長大了,開始追求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不再甘心坐其、被我們庇護,可是……”
一道晶瑩無聲地從眼角落:“我別無所求,只希你們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皇帝攬過的子,輕輕地拍的后背。
姜云琛心中很不是滋味,低聲道:“兒不孝,讓阿娘徒增傷。都說天家并無脈親,父子相爭、兄弟鬩墻者不計其數,兒自知幸運,生在皇室,卻有父母尊長毫無保留的信任及寵,只是長此以往,難免惶恐,阿爹阿娘是人中龍,兒唯恐自個不爭氣,辱沒您二位的英名。”
皇后搖了搖頭:“我和陛下從未對你失,你和阿瑤生來擁有一切,卻沒有長驕奢逸的紈绔,我深覺欣,并以你們為榮。”
皇帝微笑:“我一直想著,待你們羽翼滿,便攜你阿娘離開皇宮,去完我當年許諾給的事,看來這一天不遠了,我已經迫不及待。”
姜云琛忙不迭道:“阿爹萬萬不可,我……”
“有何不可?”皇帝氣定神閑,“先帝決定金蟬殼的時候,也沒把我的拒絕放在心上。”
姜云琛:“……”
剛才是誰說的,絕不讓兒承擔與自己同樣的命運?
“你阿娘心,疼惜你們,我恰恰相反。”皇帝似乎猜到他心所想,“你擅作主張跑去西州的那段時日,你阿娘每天茶飯不思,我就很看得開,認為你長這麼大,也該出去歷練一番。”
姜云琛:“……”
他是不是該謝主隆恩?
皇后:“……”
某些人說得好聽,也不知是誰大半夜的在邊輾轉反側。
“不必張,我們又不會明天就跑路。”皇帝眼底含笑,“至要等到阿琬和阿琰再長大些,阿瑤自立門戶,你和晏晏的孩子出生,讓我們抱一抱孫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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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近半年,趙晏再度回到燕國公府,隨而至的還有冊封為宣威將軍的圣旨。
滿門皆驚,送走傳旨的中貴人,頓時你一言我一語地道賀。
趙玉由衷贊賞:“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證趙家多一位將軍,晏晏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完了你祖母年輕時沒有實現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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