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玨未曾疑心什麼，只是看著對著沙盤專心排兵布陣，在想卿卿調兵遣將是不是也這個樣子？

“不愧是孤的大王妃。”

齊南風松了口氣，正要福行禮，說一句大王英明，赫連玨一把將打橫抱起。

低呼一聲，“大王。”

“怎麼？害了？”

齊南風雙手抱著他脖頸，臉往他懷中一側，赧道：“將軍他們還在呢？”

“末將等，這就去安排。”

濮奴等人立刻識趣退下。

不管是真敗還是裝敗，褚軍確實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大勝之勢。

眼下一切都安排好，只等大衍軍自投羅網。

赫連玨抱著齊南風往床榻去，打算好好發泄一番。

青帳搖到亥時，兩人方才安寢，外頭忽然響起急鑼。

這是出現了急況。

一年前邕周城的往事再現，赫連玨猛地睜眼，掀開被子下床。

“發生何事？”

門口的小兵匆忙，“回大王，不好了，大衍軍繞后突襲，已經殺進青河來了。”

“殺進青河？怎麼啊！”

齊南風的話還沒說完，赫連玨毫不留扇了一掌，毫不顧方才耳鬢廝磨、繾綣。

“賤人！你不是說此法萬無一失嗎？”

齊南風上只穿著，趕下床跪下，“大王息怒！”

口中呢喃，“這不可能！”

又質問：“大衍幾大主將全部分散，連皇都被困山中，們哪來的兵力繞后？”

“卑職不知。”

小兵剛說完便挨了赫連玨一腳。

“寒矢？”

虛緹寒矢方才去打聽況了，他匆匆而來。

“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衍不知哪里冒出一兵力，直接襲我青河防守最薄弱的西門。”

青河西門朝著九方城，是最不可能被襲的一門。

“衍軍很快就要到了，大王，趁著大軍未至，咱們護送您先離開這里。”

“離開？”

又要逃嗎？

衍軍繞后，其周圍都是褚軍，如何需要畏懼？

赫連玨來到輿圖旁，發現自己的褚軍確實形了大包圍圈，但是青河西被破，剛好與霍無憂的北路、竇章的西路、破山的南路，以及山中的大衍皇形一個小的包圍圈。

他正好在這小包圍圈的最圓心。

夜空一聲炸響，赫連玨從窗戶去，那是衍軍進攻的煙花信號。

旁人這個時候，定然會想法子突圍自救，可倒好，不顧生死也要向中間進攻。

“沈！雁！歸！”

赫連玨氣得將木桌捶斷，“殺了孤，對有什麼好？”

自己死了，南褚還會有新的王，殺了自己，照樣被圍、照樣死路一條，何必呢？

虛緹寒矢再次催促道：“大王，先撤吧，活著總還有機會，若是……”

褚軍包圍圈太大，等他們合抱而來，姜雁歸怕是已經將赫連玨骨頭都打碎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活著總還有機會。

與其似去年那般倉皇逃離，不如趁現在還有機會，提前率軍離開。

赫連玨抬步要走，跪在地上的齊南風趕抱住他的。

“大王，此事與妾無關，求您不要拋下妾、求您不要拋下妾。”

不到半年連失六座重鎮，赫連玨現在火氣正盛，他很想一腳送齊南風上西天。

虛緹寒矢雖然尚不知破城原因，但他可以肯定，大王妃的計策并無問題。

“大王，西城那邊的衍軍出現得蹊蹺，怕是早有埋伏，否則不可能如此無聲無息。”

赫連玨聽得懂這話的意思，“還不趕穿服？”

齊南風忙磕了個頭，說著“謝大王”，即刻拿了件外袍披上。

南褚王親兵連夜護送他們的大王和大王妃離開青河。

清早山林中霧氣未散，姜雁歸站在山頂，金烏從后冉冉升起，漫天霞為作襯。

看著赫連玨奔逃的方向。

夏安飛快跑過來，“皇上，大喜！桑將軍已經占領青河！”

姜雁歸側了，向青河城，城樓上確實已經掛了大衍的旗。

春褀還是覺得有些后怕，“此戰雖勝，可皇上此招實在兇險，連同桑將軍、霍將軍咱們可都在南褚軍包圍，倘若南褚王不走，咱們……”

“用兵之法，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赫連玨最是惜命。

重活一次，他勵圖治、肅清朝綱，一心想要拿下大衍，此番就死，這些年的努力，便就是為他人做嫁裳，他哪里舍得？

他舍不得，那這半年來的布防，可就全了。

姜雁歸看著朝下的大衍旗，早晚有一天會在九方城上！

“春褀，將赤甲軍的消息放出去。”

“為何？”春褀驚詫，“褚軍并不知赤甲軍的存在，瞞著不是更好嗎？”

“瞞不了多久的。”

姜雁歸抬頭看著天上飛過的烏，赫連玨知道有這麼一隊人馬的存在，很快便能調查出來。

還不如提前將消息放出去，讓他們省點事，也能救一個人。

春褀抱拳，“是，屬下這就去辦。”

濮奴率軍守在山北，赫連玨離開，帶走兩萬，破山從東面過來，雙方原勢均力敵。

現在桑妞占領青河，從北面朝他發起進攻。

原北三城守軍，被霍無憂攔住，濮奴沒有支援，且戰且退。

不消三日，便在赤木城與自家大王匯合。

錯誤已、敗戰已打，這個鍋總要有人來扛。

濮奴毫不猶豫將責任推到齊南風頭上。

“李周并未北上，而是留在永州做后援，現在我南褚左右大軍在蠻圖，被竇章與李周的大軍東西夾擊，現在從蠻圖到青河一共八城，全都是大衍兵。”

“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

活捉皇不，連丟八城。

假敗真敗。

齊南風連連磕頭，“大王，我……”

濮奴直接打斷的話：“若不是你！這八城，們沒有兩年，拿不下來！”

他完全不給齊南風說話的機會，“大王！就是大衍的細作，還請大王殺了！為我褚軍將士償命！”

赫連玨也需要給南褚將士一個代。

“來人！將大王妃了，當眾一百鞭，懸掛城樓，讓眾將士瞧瞧，這就是叛褚的下場！”

懸掛城樓不只是警示褚軍，也是給大衍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