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謝堯臣點頭：“好，本王答應你。”

顧希文再復行禮：“多謝王爺。”

謝堯臣打量他兩眼，將目從他面上移開，這才道：“本王不會參與奪嫡之爭，所做一切，皆為自保。幫你，只是可惜你的才，不愿看你心為他人所占。所以，本王只能指條路給你，其余得靠你自己。”

謝堯臣肯幫他這個忙，顧希文心間已是激不盡。若無謝堯臣出手，他在端順王失去利用價值后，只有死路一條。

顧希文恭敬頷首：“王爺請講。”

謝堯臣道：“你若想自保，最好的法子，便是父皇知道，《治國論》為你所作。但帶你去父皇面前的人，不能是本王，若如此，無論本王想與不想，都會被迫卷奪嫡之爭。之前本王還在想，該怎麼才能你合理的到父皇邊，如今倒是有個法子。”

顧希文帶著詢問的目，凝眸看向謝堯臣。但謝堯臣卻只瞧他一眼，隨后將目移開，神看似無恙，很是平常，但聽謝堯臣接著道：“若以太監份進宮，本王的人能保你在宮中不被端順王的人發現，想來他也不會想到你會宮，但是父皇的勤政殿嚴合，本王不上手，要如何爬到父皇邊，面見父皇，就得看你自己。”

顧希文聞言愣住，詫異看向謝堯臣，手不攥，眸，琰郡王他……

謝堯臣見他這般神，了，眉宇間難能可貴的流出一歉意，看著他眨了幾下眼睛，語氣倒是親切了不，很是掏心道：“左右也不能用，索別要了。”

謝堯臣說罷，抿止語，神間有些為難，雖知是實話，但似乎有點傷人，但人生的際遇，有時候就得先承認自己的短，坦然接，然后在此基礎上彌補或變廢為寶。

念及此，謝堯臣找補道：“本王沒有瞧不上你的意思，人生在世，各有短，有人天生眼盲，有人半道殘疾，便是健全之人，亦有其難念的經，你不必為此到臉上無。”

顧希文聽著謝堯臣的話，微，眉心鎖得愈深，謝堯臣輕嘆一聲，接著道：“誠然，這算不得一條好路，對外，本王只能報你已死，你無法再科舉，也無法繼續以原來的份生活，你若想見到父皇，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途徑。”

他確實是不能做這引薦之人，否則不僅僅是卷奪嫡之爭這麼簡單，在父皇眼里，即便錯在端順王，他恐怕也會為個不念手足之，揭發兄弟的不堪之人。

他出這個主意，絕無任何自私的念頭，更無任何幸災樂禍之心，他絕不會因為顧希文前世是宋尋月的夫君，就故意出這種主意，他不是這等不堪之人，而是顧希文的況，這個法子確實很合適。

且以顧希文的能耐，即便做了太監又如何？這歷朝歷代，名留青史的太監還嗎？是金子，無論扔到哪里，都會有它現世發的時候。

顧希文還是垂著頭不說話，似是無法接自己變殘缺之人，即便他現在也不健全，可一想到要真的凈，他委實是接不了。

謝堯臣靜靜看了顧希文片刻，見他一直不說話，便知他或許還是難以接自己的提議，想了想道：“本王也只能想到這個法子，你若有更好的法子，不妨說來聽聽。”

顧希文行禮道：“還請王爺，容我想想，一刻鐘便好。”

謝堯臣應下，換了個坐姿，靜候顧希文回話。

顧希文轉走向側室，再次站去了窗邊。太已至西方天盡之，似火的霞鋪滿整個蒼穹，染紅了眼前謝堯臣的整座莊園。

顧希文就站在窗邊，一不的眺窗外，像一尊塑像，被天外霞染滿其。

許久之后，謝堯臣終見顧希文垂眸，挪腳步，朝他走來。

顧希文再次來到他的面前，行禮道：“多謝王爺好意，宮這條路，我恐無法接。”

謝堯臣點頭，能理解，便問道：“那你打算如何？”

顧希文輕笑一聲，道：“王爺若無奪嫡之心，我便太子府。”他若有，便幫他，可惜他沒有。

謝堯臣聞言一愣，看向顧希文的神間，多了一分欽佩，道：“你要參與奪嫡？”

顧希文行禮道：“人生既已至此，何不孤注一擲？”

不虧是顧希文……謝堯臣放下支頭的手，扶膝站起，緩行兩步，到顧希文面前，看著他的眼睛道：“你若要太子府，本王的人可護不到你，甚至風險大到，你或許連太子府的門檻都沒到，就已不知橫尸何荒野。且太子頗有些短視，不見得能識你才華。你若太子府做幕僚，一旦奪嫡出事，亦或日后登基的不是太子，你便是徹底再無翻之，你當真要賭？”

他其實還是希顧希文能聽他的話進宮，反正也不能用，他現在和太監又有什麼區別？以他的才華，好好活著，即便是太監份，這一生也定會有極大的建樹。好過頂著如此之大的風險去賭！一旦殞命，實乃大魏之殤……

顧希文卻堅定點頭，隨后對謝堯臣道：“王爺只需護我一程，讓我以小廝份太子府即可。”

謝堯臣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好再規勸什麼，只好點頭道：“好，本王全你。”

顧希文提襟，屈膝跪地，恭敬行大禮，道：“多謝王爺此番相助，希文必銘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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