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臣際泛起幾許諷刺的弧度,沒有作聲。
林森走后,辦公室安靜下來。
他本想繼續理公務,目卻不由自主過玻璃去看外頭的舒云,正站在另一位書旁邊,似乎在請教問題。
今天沒有扎頭發,黑長發分兩搭在前,手背在后耐心等待,同事說話的時候便立刻俯,眼睛彎彎,尾角有些上揚,乖巧得像只貓兒。
梁遇臣想起今早,自己五點就醒了,在房間一邊辦公一邊等太升起,而后又去餐廳,隔半個小時給打一次電話,等了又等,那抹影終于出現在視野里。
他連說辭都想好了,他不會吃虧,可……
可卻長松口氣,說“平平安安就好”。
明明昨晚,還埋在自己頸窩說“只要跟著你,我就好高興”,還迷迷糊糊卻遵循本能地吻他……
梁遇臣下頜繃,手摁住領帶松了松,他安靜地看了一會兒,最終,挪開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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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飯點的時候,幾個書問要不要一起去商圈吃飯。
舒云下意識看了眼梁遇臣的辦公室,然后搖搖頭,笑說:“你們先去吃吧,不用管我,我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完再去。”
書們也不再堅持,結伴離開了。
舒云將手里的兩份會議紀要保存,抬頭前前后后一眼,這塊已經沒什麼人了,起走去梁遇臣辦公室門口。
打著腹稿,抬手敲門。
“進。”
他聲線清沉。
辦公室門被推開了一條,一張小臉嵌在隙里,眼睛眨眨地。
梁遇臣不抬頭都知道是:“在那瞧什麼呢?”
舒云肩膀一驚,不好意思地推開門進來,“沒瞧什麼呀。”
說得蓋彌彰,走到他辦公桌前站定。
他還在批閱文件,手里著黑鋼筆,側臉冷靜而專注。
舒云打量著他,心里判斷著他是否還在生氣。
但很快,的注意力又被他辦公室的裝潢布置吸引,目一頓,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原來這個是單面玻璃?”
驚愣地轉回頭,“那你不是能看見我?”
梁遇臣瞧一眼張的目,繼續低頭看文件,語氣聽不出緒:“怎麼,又背著我干壞事兒了?”
“怎麼會!”舒云兩眼一瞪,可堪無辜,“我一直在寫會議紀要好不好。”
“那你這麼心虛做什麼?”
“……”
梁遇臣手上翻過一頁紙,轉了話題,隨口問,“會上都聽得懂嗎?”
“聽得懂。再說,不懂的我可以問呀,或者自己找資料。”認真地說,“雖然現在我還很底層,但已經不是以前那種什麼都要教的純新人了。”
梁遇臣看著,莫名想到第一次見面給自己遞簡歷的樣子,張、莽撞,似乎還有那麼點兒可憐。
舒云手指叉在后,或許是上午旁聽了場激烈的例會,心里久久不能平息,忍不住和他分:“梁總,其實這次來香港,我真的學到了好多宏觀方面的東西,才知道原來華勤的咨詢業務線是這樣子的,也算沒有浪費這個實習的機會吧?回去我會繼續努力……”
梁遇臣盯著閃閃發又滿懷憧憬的小臉,竟有些鬼使神差,他停頓兩秒,輕聲開口:“所以你跟我來香港,只是為了實習嗎?”
“誒?”舒云呼吸微頓,一時愣住了。
還沒反應過來,梁遇臣已抹掉這一瞬的緒,恢復如常:“我說,現在本就是假期,不去周邊玩會兒?”
“玩什麼時候都可以玩呀。”松口氣,粲然一笑,一點也不覺得可惜,拿這點玩樂的時間換和他相,很值。
說完,想起來正事:“噢對了,梁總,我想問我大概什麼時候回耀城?馬上要開始上班了,饒饒姐和雯雯姐都在群里發后面的進度安排了。”
梁遇臣:“你想走嗎?”
他抬眸瞧著,眼瞼上深深一道褶,眸子清黑而幽微。
“我不知道……”
舒云與他對視,又有些不住地錯開眼。
這樣喜歡他,當然想留下來跟著他,但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錨點不在這里:“但我確實該回去繼續做天星的項目了,在這里我除了開會、寫會議紀要,好像也幫不了你什麼。”
聽完這話,梁遇臣頷了頷首,收回目。
他手擰著鋼筆帽,手背上的青筋隨著他的發力,繃住、松緩,繃住、松緩……
“那我一會兒要書給你訂機票。”他說,“訂下午的?”
舒云有些懵,對這突如其來的離別有些無措。其實只想問一問,好心里有個準備,可他這太過迅速的安排,怎麼聽都像是在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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