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除了前面的司機，只剩下聞輕一人。

在聞行止下車后，就挪過來靠著車門，再把腦袋在車窗上，想聽聽他們在外面聊什麼。

結果聽了半天什麼都沒聽見，車門還突然被拉開。

這一下子，聞輕差點沒栽倒下去。

“誒誒誒——”

連著誒了幾聲,商應寒扶穩了。

待看清楚扶穩的人是誰，立馬往里邊挪了挪，接著商應寒上車，隨手關上車門。

“開車，回酒店。”

司機是聞霽川的人。

現在商應寒突然下達命令開車，司機都懵了一下，但懵過之后不敢不聽,畢竟,將說過，商應寒是聞家認可的人。

也就是聞家的人。

于是，司機開車了。

彼時，聞行止正在和聞霽川說話，后的軍用悍馬嗖的一下開走，聞行止回過頭看了眼，著絕塵而去的車尾，聞行止一臉懵轉過頭來：“這不是你的車嗎？”

聞霽川：“……”

“我！姓商的帶著小妹坐順風車走了，我們怎麼回去？”

聞霽川挑眉：“你沒腳嗎？”

聞行止：“有啊。”

“用腳走路不會嗎？”

“……”

-

回酒店的車上，聞輕和商應寒幾乎沒說上幾句話。

聞輕好幾次試圖找話說，可好幾次話到邊就又咽了回去，就這樣，一路抵達商應寒訂的那家酒店。

下車后，他牽著的手。

牽得很。

好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消失一樣。

進酒店大堂，進電梯，到樓層走廊,伴隨著‘滴’的一聲,套房門打開,商應寒這才松開聞輕的手，輕聲說：“你先進去。”

聞輕猶疑了一下，還是抬腳先進去。

后玄關傳來關門的聲音，很細微的一聲，聞輕心有些落寞，說不出因為為什麼，就是覺得太過于平靜如水。

明明這麼多天沒見面，五叔為什麼這麼淡定？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運籌帷幄于千里之外，泰山崩于前而不變。

除了在醫院時，對說過幾句話之后，便是引曲郁塵進手室對付他。

再之后，兩人便沒有說上幾句話。

有沒有一種可能，五叔覺得，被曲郁塵帶走這麼多天，其實已經被曲郁塵玷污了……所以，五叔不怎麼同說話,也表現得那樣平靜,是因為……嫌棄了？

人果然不能多想。

一旦這些想法從腦海里冒出來，聞輕心態就慢慢炸裂了。

沒走幾步，后男人喊：

“聞輕。”

還是悉的語調，還是悉的連名帶姓。

這一刻聞輕發現，和五叔在一起這麼久以來，五叔從來沒有親昵的喊過別的小名，永遠都是連名帶姓的喊。

忽然就有些生氣，是那種從心底里生出來的悶氣。

轉過來，繃著一張小臉：“我干嘛。”

這一轉，才發現，五叔已經站在后。

而，差點就撞在他上。

不待退后半步，商應寒直接過手來，勾住的下頜，迫使揚起頭來，瞪大眼睛，接著急切而熱烈的吻印下來，來得勢不可擋，讓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聞輕被吻得暈頭轉向，一度以為自己會站不穩而摔倒。

可忽略了，從接吻的那一刻開始，商應寒的另一只手，就護在了后腰。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漫長。

長到聞輕有些恍惚，覺像是在做夢一樣，特別不真實。

他明明很迫切，但在那迫切的幾秒里，瞬間將他的所有的迫切轉化為似水，一點一點將拉他的海里沉溺。

聞輕恨自己不爭氣，就被這麼親一下，就把所有的悶氣通通消散了。

開始回應他，雙手慢慢抬起來，攀附在他的雙肩上。

他怕站不住，將抱起，放在玄關轉過來的吧臺上坐著，即使這樣，仍然要仰頭，而他俯著，大半個軀似乎都傾斜在上，將完完全全籠罩在他下。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這個吻結束。

聞輕靠在商應寒懷里輕輕氣，平復紊的氣息，剛才發生的一切，最開始覺得就像做夢一樣，現在真真實實會到，才不是做夢，全都是真實的。

商應寒不善于說太多字的話，他向聞輕表達心思的時候，往往只說重點。

譬如現在。

他低聲在耳畔說了六個字：“聞輕，我很想你。”

聞輕怔了怔，接著把臉埋進他懷里，手環住他的腰，悶聲悶氣的說：“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五叔了。”

他的音很沉，一字一句落在耳畔：“我會來遲，但無論任何時候，我都一定會找到你。”

上一秒還告訴自己不要哭的聞輕，下一秒眼淚就落了下來。

商應寒低頭，吻掉的淚，哄著：“別哭。”

聞輕哼唧兩聲：“我哭一下怎麼了，五叔這都要管嗎。”

“不是管，只是大概率會影響到你肚子里的小家伙，出生后，變一個小哭包。”

“……”

彼時，商應寒松開聞輕。

他腳下退后了幾步，目落在平坦的小腹上，看了片刻，才問道：“有沒有折騰你？”

聞輕搖搖頭說：“沒有。”

還說：“他可乖了，我一點苦頭都沒有吃。”

或許說這話過早了一點，畢竟這才一個多月，有些妊娠反應還沒徹底出現，但至這一個多月，在列車上緒狀態那樣差勁的環境下，小家伙也沒折騰，就孕吐過一次之后，再也沒有孕吐過。

商應寒的掌心落在小腹上。

很輕的作，帶著極度小心翼翼，然后，聞輕聽到他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聞輕聽到他說這句對不起時，心口猛地像掙扎了一樣，搖搖頭：“五叔不要說對不起。”

“你不應該這麼早懷孕。”他在從蘇慈宴那里得知聞輕懷孕的消息后，并沒有初為人父的欣喜。

這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

他隨時都能做好準備，但是聞輕還小，不應該這麼早為人母。

可商應寒的擔憂，聞輕并不能理解，在聽來，商應寒這句話就是在變相的說：不應該懷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