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被請上二樓看臺,看臺將中心表演的大池圍繞一圈,而大池中,正在上演猞猁變蒼鷹。
看了一陣,溫問:“怎麼沒看到人魚?”
夜泊瑤洲的侍婢答道:“人魚只有在一樓的包廂中才能看到,現下包廂已被定滿……”
孩們聞言無不憾。
而另一邊,被擊暈的魏紫吾蘇醒過來時,眼前倒是亮堂,一點遮覆也沒有,小心地用余瞟瞟周圍,發現沒有人,這才略抬起頭環視整個房間。
這時便聽到門外有人說:“在曲風峽那次遇到寧績,烏笛他們失了手,這次抓住了人,回去后主子定會重賞。”
“那咱們什麼時候啟程?”
“等主子今晚的事談妥就走,我們只要守好就。”
“真的不用進去看守著麼?”
“這你就不懂了,方才主子過來看時,你沒有看到主子的眼神?主子不會希我們盯著睡覺的。吃了迷息丸起碼明天才醒。咱們隔陣子進去看看就。”
魏紫吾這才確認,上次在曲風峽遇到的匪寇果然是敵人假扮的。只是,他們口中的主子……是何人?
魏紫吾既然醒了,自然不會傻傻的任由宰割。
低頭看向自己,倒是能,但手腕間卻有數圈鐵鏈子纏繞。又暗自運了運勁,發現道已被封住。
魏紫吾舉高被縛的雙手,取下發間棠花鈿子,咬在口中,這棠花鈿子是用削鐵如泥的玄金打造,但為了盡量不弄出聲音,著實費了點兒勁,好歹將鏈子割斷。
不過這是什麼地方?魏紫吾仔細打量周圍。這房間頗大,一半是團花小青磚的地面,另一半則是一泓碧水,水邊沒有圍欄,澹澹生煙。
京城里格調高的酒樓幾乎都去過,沒有這樣的地方。魏紫吾靈一閃,難道……這是趙心樓之前說的夜泊瑤洲?
從房門出去肯定是不的,本就打不過那兩個人,且此刻力也被封。那麼……水下呢?能約聽到隔壁有男人的笑聲。無論怎樣,只能試試。
魏紫吾輕輕水中,掃視水下,慶幸地發現,下邊的溫泉池是通的,而在離不遠,有好些魚尾立在池底。魏紫吾立即躲到一柱子后,那些應該就是藝人扮的人魚了,還好沒人魚發現。
這些藝人穿著魚尾,還能保持直立在水中,必然經過了嚴厲的訓練。
若是想穿自己這裳游過溫池,和人魚們一對比,也太醒目了……說不定會驚更多人。想了想,只能先扮作人魚,上岸后再見機行事,設法離開。
以魏紫吾的手,且運氣也不錯,很快在近弄暈了一個落單的人魚孩。
一看,欣喜地發現,這些人魚為了應上元節的景,居然也戴了面。這樣就更有利于了。魏紫吾抱著孩爬回先前那屋子的岸上。
迅速掉自己的衫,出赤.的,又將這孩上的人魚皮下來。心中砰砰直跳,祈禱門口那兩個男人千萬不要這時進來。
“夜泊瑤洲”不愧接待的都是全京城最尊貴、最有錢的客人。魏紫吾發現他們制作的道也格外良細致。
比如這人魚下所穿的尾,可不是隨便用什麼布匹制的。
而是與制作水靠的方法相似,乃是將鯊魚皮進行鞣制,做魚尾的形狀,富有彈,將雙鉆進去亦能自如活。而魚鱗則是用松脂心澆作,一片片上去,再用偏的織綃做魚鰭和魚尾。看起來十分的漂亮。
下半倒是遮嚴實了,可這些人魚上半的就實在太了些。狀若訶子,是用縐紗做的。就跟那些西域舞姬的裳差不多。
但現在也是沒有辦法,魏紫吾顧不上害。門外那兩人口中的“主子”既然一而再地抓,且手底下人的功夫如此高強,一旦被帶走,還不知將會遭遇什麼。
尚有父母、弟弟要照顧,絕不能悄無聲息地消失。
魏紫吾立即將訶子也套到自己上。的雙肩、兩臂,還有一小截肚皮自然都在外面。
不過,這孩的圍比要小。魏紫吾發現穿上對方這件訶子,將自己的脯勒得的,兩團飽滿間的壑也被得更深。到底是紅了紅臉。
又解開自己的頭發,仿照人魚們只在頭頂挽個小髻,余下青迤邐披散在后。最后再帶上這孩的面。此刻看起來就完全是夜泊瑤洲的人魚了。
魏紫吾想了想,將自己的中套到昏迷的孩上。等功逃出去,會想法給這孩銀錢補償的。將外裳則塞進一張矮榻的底下。
誰也不會相信魏紫吾竟作這副打扮,略放心地重新下水。
魏紫吾水極好,自平衡也好,接著水的漂浮力道,先試著像其他人魚那般慢慢地直立起來。接著又張開雙臂,足尖略點,輕松在水下向前游。
自己是看不見自己游翔時的姿態,而此時若有其他人看到這條人魚,必定會嘆這水中剪影的絕麗人。
誰知,魏紫吾剛游回之前那幾個人魚邊,便有管事打扮的人在木廊上點著們的人數,點完之后,對方朝其中的一個紅尾人魚道:
“將們六個全部引到香麝廳。那里都是最尊貴的客人,一定要好生伺候著,他們說什麼都不能拒絕。若是誰出了岔子,就唯誰是問。明白了麼?”
紅尾人魚道:“明白了,主事放心,我會看好們的。”
魏紫吾在面下的一雙眉蹙起,還以為自己今晚的霉運已經結束了,誰知……那主事還在岸上看著們,為了不人起疑,魏紫吾只得聽從指令。
從連通的水底游進香麝廳,魏紫吾發現這個房間格外寬闊,而且本來就有幾只人魚在里面了,想來是客人覺得人魚不夠,才又了們來。
這時魏紫吾竟聽見豫王的聲音:“天還這樣早,兄弟們就想走了?哥哥我還沒盡興呢。不如我們來做游戲。讓我想想,玩兒點什麼新鮮的好?”
魏紫吾心下猛跳,立即往抬眼向岸上,看看還有哪些人。——竟發現在場的六個人,都是認得的。
的表哥顧見緒正坐在左側椅子上,手里執著一杯酒,輕輕晃,注意不在人魚這邊。
顧見擎興許是被顧見衍灌多了酒,困得在打盹。
太子離水邊最遠,靠坐在羅漢榻里,正聽旁的敏王說著什麼,雖也飲了酒,目卻清明如常。
還剩下一個信昭王,自然也認得。雖然裝扮這般遇到這樣多人,令魏紫吾到十分難堪,但已不似先前那般惶難當了。
魏紫吾是希顧見緒能發現的,無論怎樣,自己的表哥也比那個對兩次出手的不知名人好。
又看看太子,覺得……讓太子發現也可以。便想著用怎樣的方法令兩人中的一個知道。
顧見衍這時已來到水邊,看著水中的人魚姑娘們,道:“要過上元節,小人魚也戴了面。哈哈。不錯,這般更為有趣。便先玩‘出水芙蕖真容’,再玩‘人魚尋夫凡塵’。”
信昭王很給面子的笑了幾聲。魏紫吾在心里暗啐,顧見衍一直都是這般喜漁。連也能聽懂他話里的含義,無非就是要先揭了人魚們的面,再挑個漂亮的在今晚伺候他。
人魚只能在水里,不能上岸,當然是不賣的,們在夜泊瑤洲的作用其實就是裝飾,是噱頭,只不過是活的裝飾。
但這些人魚所謂的不賣,是對大部分客人而言,若遇到真正的貴主,自是另當別論。
更何況這一屋的六個男人,個個都生得儀表出眾,這些人魚們早就暗自紅臉,悄悄看了又看,只盼著自己被帶走選上呢,畢竟這扮人魚其實是件辛苦又損康健的差使。
因此,顧見衍這話一出,人魚們都朝他靠近了些。
顧見衍說到做到,還真命令這些人魚排作一排,開始們從左到右,一一揭掉面。
魏紫吾一見這陣勢,臉頓時發白,這若是真在一屋子男人面前被揭掉面,的名聲會變什麼樣,簡直無法想象……
但問題是顧見邃和顧見緒,沒有一個人在看,可既不能爬上岸,又不能發出聲音,以免豫王他們都發現了端倪。
在座的男人皆知顧見衍是尋歡作樂慣了的,就算不摻和他的游戲,也沒人管他荒唐與否。畢竟連皇帝也沒有管,別的人誰有資格管?只想著今日將這陪壽星的場子應付過去就好。
于是,除了太子和顧見擎,其他人的目都看向水中,畢竟在水霧朦朧、芬芳氤氳的溫池中,十來個扮人魚的人列一排,出姣軀,畫面實在難得一見。
連顧見緒也往這邊看來,魏紫吾心下一激,險些抬起手臂向對方比作,希他能發現自己。但顧見緒只是隨意地瞟了瞟,又收回了目。人魚太多,沒有細看。
魏紫吾失嘆口氣。帶著面,想要人認出,的確太難。
顧見衍這獵艷高手,卻已盯上了新來的魏紫吾,他看看對方的段,再看看淺淡金的魚尾,恍了恍神,道:“金尾這條魚,把你的面摘了。”
魏紫吾哪里會按說的做。被顧見衍盯著,簡直是用極強大的意志才未將整個沉水中,或是背過去。
顧見衍喲地笑一聲,頗為詫異:“怎麼,不聽爺的招呼?”
那紅尾人魚見狀冷聲喝道:“阿聆,你怎麼回事?忘記先前周主事的話了?”
見這紅尾人魚斥責,顧見衍倒是憐香惜玉,幫腔道:“你別兇,別兇。”Μ.166xs.cc
石安靜這時卻腳步匆忙來到顧見邃邊,在他耳旁低聲道:“殿下,今晚在飛來煙渚,皇上將魏二姑娘單獨喚去半刻鐘的樣子。”
太子眉心微皺,剛嗯了聲,聽石安靜又接著道:“且魏二姑娘本來和一群小姐從飛來煙渚過來夜泊瑤洲,中途人卻不見了,至今也沒有回侯府。”
“我不是讓聶鐸負責的安全?”
太子聲音沒有一起伏,石安靜卻知這是主子慍怒的表現,忙道:“聶鐸本來是看著魏二姑娘的,但那時正巧肖總管找他。”
太子面無表站起,道:“大哥,我有事,先走了。”
顧見衍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太子人影都快到門口了。
房門是開在水池邊上,魏紫吾見太子居然要先離開,鬼使神差地就用雙手捧了水朝他上潑去。
一串水花突然高高拋撒而來,以顧見邃的武功,自然是輕易便避過。但這人魚居然敢朝太子潑水……
周圍一剎間安靜下來。若是換了顧見衍被潑,大概屋里已經是一片哄笑,但被潑的是太子,就沒有一個人笑了。
連顧見衍的酒也略醒了幾分。這人魚吸引和攀附男人的手段,也太過于拙劣了些吧?其實也不拙劣,主要是潑錯了人,若潑的是他豫王,自然很帶勁,兩個很快就能就好事,可偏偏潑的是太子……
太子的眼神冷如冰河寒川,腳下未停地側首看孩一眼。但在他挪開視線后,很快卻頓住腳步。
魏紫吾被太子那一眼看得微微瑟了一下。太子轉過,直到這時,才正眼看這個之前被顧見衍調戲的人魚。
這人魚上的料實在太了。那纖如蘭的雙肩,白勻稱的手臂,全都袒在外。
從太子的角度居高臨下看去,前一雙花房,讓人總有種擔心那訶子會被撐破的覺。鯊魚皮制的淡金魚尾,嚴合地在孩的下,將的腰線和渾圓翹的雙勾勒得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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