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哥，這便是城嗎？」

一路上，張霖雲絞盡腦用盡手段，一再拖延到達的日子，可城就在那，你來或不來，都在那，所以，該到的時候還是到了。

著城牆上大氣磅礴的「城」二字，張霖雲想搖頭否認也不，只能頷首道「是啊，這便是城。」

「可算到了！」

白靈越跟離囚籠的鳥一般，歡呼著朝城跑去，張霖雲無奈一笑，忙跟上道「慢著點，這城它跑不了，仔細撞著人了。」

白靈越可不管張霖雲說什麼，眼睛地滴溜轉著看兩旁的小攤小販，好奇地把玩這個又瞧瞧那個的，跟劉姥姥初進大觀園似的。

行走江湖已有一段時日，白靈越可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只是出於濾鏡，一見城的繁榮與安詳，忍不住嘆道「趙大人果然非同凡響，別地兒可沒這般有活力。」

張霖雲「……」扎心了老鐵。但不可否認的是，的確如此，無可辯駁，這才是最扎心的好伐？

糖人的小販聽了，應聲道「可不是，自打趙大人來我們城，城上上下下鬆快不。姑娘您是外地兒來的吧？那一定要去歸去來，那兒的吃食是別沒有的，走過路過可千萬不要錯過。」

果然，活廣告才是最好的廣告，姚羽然暗地高興。

「當然，以前柳大人在時我們的日子也不錯，只是柳大人古板些，些趣味。」彷彿覺得上一句對不住柳忠權，小販忙又加了一句。

白靈越眼睛一亮，追問道「歸去來？就是趙大人的歸去來？在哪在哪，我這就去。」

「嗨，城就一歸去來，除了趙大人的歸去來還有誰？您呀，從這條道走至盡頭就能瞧見，右邊鴻運樓，左邊歸去來，您想上哪家都！」

白靈越一聽，拽著張霖雲就朝歸去來進發。

等二人走遠，小販這才回過神來，一拍腦袋懊惱道「怎麼顧著給趙大人拉客，大半天的自己的糖人還賣出一個呢！」

但白靈越到底沒如願，因為有張霖雲這個「進展阻礙人形」在，他在在理道「靈兒，聽說趙大人時常往歸去來去，咱們這風塵僕僕，若真遇上了，到底是不禮貌，要不咱們找個客棧梳洗梳洗再去」

白靈越低頭看了眼沾了灰的鞋子，又自己不那麼順的頭髮，皺眉點頭道「那好吧，咱們先找個地兒梳洗梳洗。雲哥哥，不要找遠了，就在歸去來附近吧。」

張霖雲「……好。」左右山人自有妙計，住的遠或近那都不是事兒。

但真要找歸去來附近的客棧，委實困難，歸去來與鴻運樓兩大巨頭在此，就說還有誰趕來湊熱鬧？沒辦法，二人只能跑到街的那頭住下。

在白靈越急於梳洗時，張霖雲悄出了客棧。

別問張霖雲去哪，問就是趙府。

「大人，門外有位自稱張霖雲的公子想要拜見您。」

由於昨夜小兩口裏調油，是以今兒日上三竿還沒起，因著昨兒的糟心事兒，任勞任怨的孫子名繼續任勞任怨。但星羽就鬱悶了，不得不厚著臉皮來打擾小兩口，這糟心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恆之了額角，蹙眉道「張霖雲？」

「黎城的假趙恆之。」姚羽然提醒道。

趙恆之恍然，「哦，是他啊，這麼快就到城了？好吧，好歹是幫過咱們的，總不能不見吧。可是娘子，我不想起床……」

「一邊去，這都多會了，再不起床人笑話！」姚羽然沒好氣推他。

星羽「……」都這會了，要笑話的人早就笑話了好伐。

左等右等，總算等來趙恆之，可睡眼惺忪的趙恆之到底張霖雲了角，心中很是懷疑，這城的繁華，當真的跟前懶散不堪的趙恆之的手筆？

不管張霖雲懷疑，自打遇見趙恆之，樁樁件件趙恆之都跟玩兒似的，沒見半點正經，可政績與口碑卻如此斐然，不會是冒認功勞吧？

「趙大人。」

趙恆之懶懶地往旁一歪，擺擺手道「不要在意虛禮，坐吧。只張公子一人？那今日怕是有事要說吧？」

人不可貌相，張霖雲心想，一眼就看穿他的來意，趙恆之或許不那麼糟糕？但這都跟他沒關係，或者說，越糟糕越好。

「不瞞趙大人，今日的確有事相求。」

「請說。」

張霖雲直言道「趙大人可還記得您曾答應我不見靈兒？」

趙恆之頷首，但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不是說好的在黎城不見白靈越嗎？好吧，他大人有大量，假裝不知道好了，反正他對白靈越也沒興趣。不是，他對自家娘子除外的人都沒興趣。

思及此，他道「只要那位姑娘不來見我，我自然不會見。不過，張公子不會讓我不出門辦事吧？這可不。」

張霖雲搖頭道「大人莫要誤會，在下的意思是，趙大人要在靈兒跟前出現一下。當然，出現的趙大人飛您這位趙大人，嗯，須得是一位相貌不若在下之趙大人。」

趙恆之「……」一時竟無言以對。

但趙恆之卻是答應下了，閑著也是閑著，找點事樂呵樂呵也不錯。至於「趙大人」的人選，自然是孫子名沒得跑。

「誒，假的趙恆之是越來越多了。」趙恆之納悶。

姚羽然挑眉道「你這麼著就不怕碎了人家姑娘的芳心？要說，找誰都好，找孫大人……嗯，估計那白姑娘得哭上三天三夜。」

「趙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下生得十分寒磣嗎？

」

神出鬼沒的孫子名幽怨的聲音自姚羽然後傳來，一哆嗦，扶額想到，先前想著不能再讓孫子名自個兒在府里竄，只是侯夫人一鬧騰，卻是忘了。不，還是得吩咐下去，人嚇人嚇死人啊。

「孫大人此言差矣的，只是我覺著吧，您的年紀與恆之委實……嗯，但恆之覺得你來就你來，我沒有任何意見，一點也沒有。」姚羽然保持圍笑地昧著良心說話。

話說，孫子名這段時日來忙於正事，清瘦了不，但瞧著卻是朗不，沒先前聲犬馬的虛浮，整個人神不，瞧著順眼多了。

趙恆之捧哏道「娘子說得對。所以孫大人，今日就勞煩你在歸去來坐鎮，衙門之事我會理的。說來，我也該去私塾那瞧瞧了，娘子，咱們一道去？」

「去，再去瞧瞧夫子們的進程，想是差不離了。」

於是，三人兵分兩路。

「雲哥哥，你怎麼這般慢？我都等你好久了。」

白靈越好容易敲開張霖雲的門，埋怨了兩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著人往歸去來跑，一邊道「希今兒趙大人湊巧去歸去來，那我就能一睹整容了！」

張霖雲保持圍笑，趙大人肯定會去的，你也肯定能「一睹真容」的，只是到時候還笑不笑得出就是個問題了。

「哇，座無虛席，歸去來的生意果然如傳言中的紅火。」

歸去來的生意的確蒸蒸日上，但今兒座無虛席卻是因昨兒歸去來的小夥伴關門吃獨食，惹得食客們覺得委屈，是以今兒都拖家帶口地來，暗道，哼，昨兒吃了多，今兒就得干多活！

嘖，食客跟小夥伴爭寵？這就什麼事兒。

「雲哥哥你看，那鍋子裏五花八門的，是什麼呀？咦，還有那邊，好香！咱們快去瞧瞧是什麼。」

白靈越好奇地穿梭在大堂之時，平常打扮的殺殺獻，示意張霖雲往二樓雅間，又努了努，示意二樓走廊上背著手朝下看的便是今日份的「趙恆之」。

一見此趙大人的真容，張霖雲了角，趙恆之夠狠。不是，他就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形象一落千丈嗎？相較之下，他無端慚愧，趙恆之的襟非他可比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丟人吶。

但事已至此，只能著頭皮上。

「靈兒，樓上還有雅間，我們往雅間去吧。」

白靈越本是不願意，可大堂座無虛席，總不能白來一趟吧？於是便應下，想著要是趙恆之來了再出來瞧瞧。

殺殺簡直不要太會辦事，在二人路過孫子名時，殺殺而出道「趙大人，三樓有客想要見您。」

孫子名一秒戲，頷首道「本知道了，這就去。」

「趙大人？」

白靈越眼睛一亮

，眾里尋他千百度，不想就在驀然回首？當驚喜地轉過臉卻對上孫子名那張略顯滄桑的臉時，殺殺彷彿聽見心碎的聲音。

「你是趙大人？」白靈越不可置信地問道。

不信，傳言中風流倜儻俊眉無雙的趙大人竟是，竟是如此蒼老俗氣的模樣嗎？不，不信，這肯定是騙人的。

在殺殺的小眼神中，孫子名回頭，笑道「正是鄙人，這位小姐……識得本？」

「不，你不是趙大人！」

「是，本便是趙大人。」孫子名保持圍笑，心卻在滴，話說，他有這麼不像嗎？

「嗷嗚——我不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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