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程三公子的終於止住了。

在一旁觀看的幾位大夫見到這一幕，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但同時也對顧昭雪的醫產生了一種敬佩之。

用針線合傷口的方法，他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目前傷口是理好了，但他傷勢太嚴重，容易染發燒。所以今夜是最至關重要的一夜，如果這一夜熬不過來，就算是我也無能為力。”顧昭雪對柳青楊說道。

“我知道，我會安排大夫流值夜，務必保住程三公子的命。”柳青楊點了點頭。

畢竟程三公子對整個程家滅門案來說，也至關重要，他必須活著。

“那就好，剩下的事，幾位大夫都能理，我就不多留了。”顧昭雪提出告辭。

柳青楊讓人給顧昭雪準備馬車，送回去，然而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其中一個大夫攔住：

“昭雪姑娘，請恕我等無禮。我們幾個，對姑娘方才的傷口合很是好奇，不知姑娘能否一二？若是再遇到類似的傷口，我們也能酌理。”

顧昭雪想了想，便點了點頭：“今天太晚了，如果幾位前輩有空，可以約個時間去濟民堂找我，到時候我把這個方法教給你們。”

合傷口，並不算什麽太高深莫測的醫，無非勝在新穎而已，今天既然當著這幾個大夫的麵，用了這種辦法，就沒想過要私藏。

大夫說的沒錯，多一個懂這種方法，以後到類似的病人，就能直接救人，而不用花時間跑去找了。

更何況，對顧昭雪來說，的份是個醫者。

醫隻有共、流、合作，才能有所推、發展、進步。那些懷揣著絕世醫當不傳之的人，最終麵臨的可能是醫失傳的危險。

天下之大，病人之多，絕不是一兩個厲害的大夫就能夠解決的。

“多謝昭雪姑娘。”幾個大夫聽到同意，頓時喜不自勝。

這幾個人都是跟柳青楊關係不錯的大夫，平時沒往大理寺跑，能得到柳青楊承認的，醫起碼不會太差，人品也能經得起考驗。

就衝著他們對醫的這種追求，顧昭雪也願意分和流。

“前輩們客氣了。”顧昭雪回了禮，又聽人說馬車準備好了，便帶著音若離開，回到了柳葉兒胡同。

剩下的幾個大夫自分兩組，一組守上半夜，一組守下半夜，確保程三公子的病床前時時刻刻有人盯著。

柳青楊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忙。

程家那些死去的人，必須收斂首；雖然當時他第一時間派人把整個程國公府看守起來，保護現場，但在搜救程三公子的過程中，還是有所破壞，他必須前去還原整理；還有清理這件案子的所有頭緒……

顧昭雪回到家，發現陸沉淵和蘇修墨他們都在等著，於是把程三公子的況說了一遍，末了才開口道：

“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能不能醒來，看天意，也看他自己的個人意誌。就算要從他上打聽什麽線索，也得今夜熬過去了再說。”

陸沉淵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無非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顧昭雪回房，發現房間裏早就準備好了熱水，滿滿的一大桶，還蒸騰著熱氣，心中一，轉頭看向音若。

“是二公子吩咐的，我拿了藥箱出去的時候，聽到他吩咐廚房給你準備熱水。”音若立馬開口解釋。

“哦。”顧昭雪咬著，抑著角泛起的笑意，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

可是誰也不知道此時心有多麽喜悅，陸沉淵這個人，他可以對很多人不管不顧、冷漠無，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地利用一切，但真正當他放在心上的時候，他會做的無可挑剔。

慶幸的是，和他不是敵人，他將放在心上。

關上門，顧昭雪了服鑽進浴桶，整個人氤氳在蒸騰的水汽裏，疲憊和腥慢慢地淡去，渾舒坦。

已經是秋了，天氣漸冷，浴桶裏的水溫沒一會兒就下降了，顧昭雪也知道再泡下去自己就得病倒，於是也不貪這種舒適，很快幹了子出來，穿好服。

讓人把浴桶抬出去之後，才到床上，準備睡覺。

白天要應付三皇子妃，下午又看診了好些個患者，晚上又去幫柳青楊給程三公子合傷口，幾乎是連軸轉的，所以也很疲憊了。

而且如果程三公子運氣好的話，明天便能蘇醒過來，也就意味著程國公府的滅門案要提上日程，說不定柳青楊還會請前去驗或者查看現場。

必須保存力，確保自己有足夠的力來應付這一切。

一夜過去，整個皇城也不知道有多不眠之人，但這其中不包括顧昭雪。

神抖擻的起床，用過早膳之後，像往常一樣去醫館，人不算很多，也比較輕鬆，約莫診治了三四個病人之後，大理寺來人了。

“昭雪姑娘，我是柳大人的手下。柳大人派我來跟您說一聲，程家三公子今天上午醒了，不過虛弱又睡過去了。”來人說道，“柳大人說，若是昭雪姑娘有空，請隨我去一趟大理寺，等程三公子醒來可以幫他檢查檢查，另外也聽聽他對程家滅門案的說法。”

顧昭雪一聽，心中對柳青楊充滿了激。

“正好不忙，我現在就跟你去。”顧昭雪說著，帶著自己的常用工，留音若在醫館看門，有患者上門就預約時間，然後跟著大理寺的人離開了。

去的時間很巧，到達大理寺的時候，程三公子正好再一次醒來，柳青楊也正去詢問況，畢竟是滅門案，不是小事，耽誤不起。

“來的正好。”柳青楊朝著顧昭雪走去，當走到他邊的時候，低了嗓子，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二公子給我傳了消息，說程家跟無塵庵的燕子圖案有關，是不是？”

“是。”顧昭雪點了點頭。

既然是同盟，信息共是正常的事，而且他們手中彼此掌握的線索都已經互通有無，那麽二公子把飛羽衛的事告訴柳青楊，就無可厚非了。

“我會請你幫忙驗查案，名正言順地讓你跟這個案子，能從程家掏出什麽東西，看你的本事。”柳青楊說道，“京城不比外麵，我不能再毫無顧忌地查舊案。”

“我懂，一明一暗，咱們兩不耽誤。”顧昭雪並不計較這些。

一番低頭耳語地談，便已經達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