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顧惜年急紅了眼,安桃忍不住彎了下眸子,將一直藏在后的小盒子拿了出來,說:“吶,這不就是你說的小盒子嗎?”
顧惜年定睛一看,正是自己裝了婚戒的小黑盒。
他先松了一口氣,反應過來后,又屈指敲了敲安桃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騙我很開心,對吧?”
安桃咯咯笑:“超開心呢!”
顧惜年:“……”
“哥哥,”安桃雙手背后,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顧惜年,聲音地問:“哥哥,你是不是想要求婚呀?”
顧惜年形一頓。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但小姑娘藏戒指的行為,已經將他的節奏完全打了,當下他手拿婚戒,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呀,我同意了!”
安桃滋滋地出小手,說:“你給我戴戒指呀。”
額。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小姑娘都答應求婚了,顧惜年這心里還是難得,像是有一口氣憋在心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一樣。
他這幾年總是會夢到自己向安桃求婚時的場景,他想著,他一定要準備一間大大的求婚場所,在里面鋪滿漂亮的玫瑰花,然后他單膝跪地,真誠地向小姑娘求婚。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無論如何沒想到,自己早早便布置好的場所竟然沒用上,準備好了的婚戒還差點弄丟……
好在過程雖然艱辛,但結果卻是好的。
顧惜年覺得自己應該滿足。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戒指戴到了安桃的手上。
小姑娘開心極了,滋滋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歪頭看向顧惜年,問:“然后呢?”
顧惜年愣了一下。
“然后我們就結婚啦?”安桃好奇地問:“什麼時候擺酒席呀?”
“明早我就給叔叔嬸子打電話,”顧惜年說:“得跟他們商量商量。”
安桃乖乖點頭。
結婚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接下來的半個多月,兩家人全都忙活了起來,尤其是遠在臨城的安老太,更是連續幾天早起進城,只為給自己的小孫準備好婚宴。
神百倍的模樣看得老二媳婦一臉懵。
這還是那個只會干活,懶得辦婚事的婆婆嗎?!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轉眼就是六月十五,安桃跟顧惜年婚這天。
顧惜年沒什麼親戚,自然是在哪里結婚都一樣,可安桃不行,家里人多,又在安家屯長大,結婚這麼大的事肯定是要回村擺席。
一時間,整個安家屯都熱鬧極了,就連回村的路都是被紅毯鋪著的。
安桃剛一進村,耳邊便滿是鞭炮聲和賀喜聲,悉的鄉音讓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因著安多金安多銀不爭氣,三十左右歲的人了,別說娶媳婦了,便是對象都沒過一個,安老太這心里愁啊,好在大房還有個小閨這就要結婚了,不然他們老安家的大房豈不是要斷了?!
這樣想著,對安桃的婚事就更上心了,紅毯紅紙紅被褥、棗子花生桂圓糖,別人結婚時該有的東西,安桃結婚自然都有,不但有,還都是由安老太親手辦,樣樣兒都是雙份。
老二媳婦更是親自下廚,做了十幾道飯菜,準備擺上三天的流水席,為的就是一個喜氣。
安桃也不想這麼鋪張,可勸了幾次,也沒人聽說話,沒辦法,只能按照長輩的意思來。
婚禮也進行地十分順利。
顧惜年作為新郎,自然是今天的焦點,早早就被安多金安小寶幾個人拉到了酒席上,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了起來。
人們則坐在屋里,笑呵呵地嘮著家常。
一直等到傍晚,外面的酒席漸漸散了,顧惜年才被安小寶扶進了屋。
“安桃!我把妹夫送回來了!”安小寶頗為神氣地說道。
顧惜年大他七八歲又能怎樣?還不是得他三哥?咱就是說,他能有一個妹妹,是怎一個“爽”字了得!
“呀!”
安桃看到安小寶扶著顧惜年進屋,連忙穿鞋下地,急著說:“怎麼喝了這麼多?”
惜年哥哥的酒量不是好的嗎?
安小寶嘿嘿一笑,說:“我跟大哥二哥一直灌他酒來著。”
安桃:“……”
你還好意思說!
氣得瞪了安小寶一眼,說:“你等著,明天我見了燕子,一定跟告狀!”
“別啊!”安小寶急了:“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嘛!”
“出去出去!”
安桃一邊扶著顧惜年進屋,一邊把安小寶往外推,邊推邊道:“看著吧,我明天肯定告狀!”
“哎呦呦!告啥狀?別告狀!”
正守在門口的老三媳婦連忙跑過來,說:“燕子要是知道了,不得對你三哥手呀!”
那個兒媳婦,刁蠻的呦!
老三媳婦覺得自己心得要死,拉著兒子就往外走,邊走邊說:“你又欺負安桃了?你可別啊!這要是讓你媳婦知道了,不得撓你?你說咱老安家咋就這麼難啊!好不容易娶回來一個媳婦,還是個刁的!”
“娘,”安小寶直皺眉:“你再說燕子的壞話,我跟你急!”
他娘這個脾氣,沒占便宜就虧、沒理都想辯三分,好在燕子子厲害又講理,這才沒被他娘欺負去。
老三媳婦心痛極了,直呼安小寶娶了媳婦忘了娘。
安桃聽著三嬸和安小寶的對話,忍不住搖了搖頭,正要嘆氣,就發現后的大手已經先一步關上了門。
輕呼一聲,連忙抬頭。
正對上顧惜年那雙幽暗又深沉的眸子。
“你、你不是喝醉了嗎?”安桃驚訝出聲。
顧惜年笑了笑:“新婚之夜,我怎麼可能喝醉。”
安桃聽出了他的暗示,臉頰忍不住紅了起來,眼神躲閃地說:“哦、哦,那你不用喝醒酒湯了吧?”
“嗯。”
顧惜年聲音喑啞:“不用了。”
說著,他的大手就扣住了安桃的腰,炙熱的吻落到了安桃的眼睫和瓣。
耳邊傳來顧惜年的一聲喟嘆。
“終于……”
終于等到今天了。
屋。
春意滿滿,一片祥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