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鵝大雪紛飛。
呼呼的北風不留面的掃著這個世界。
路上偶爾有個行人,被風吹的站不穩腳,接連數次摔進路旁的雪窩里。
阿爾納羽頂著寒風,艱難的往前走。
手里的青綢有傘早就被吹折了,不知所蹤。
寒風帶著侵裂骨之勢,阿爾納羽上那件厚重的大紅出風斗篷就像紙糊的一樣。
怎麼也擋不住寒風的侵襲。
整個人都被凍麻木了。
連骨頭里都是一陣冰寒。
阿爾納羽現在全憑意志在支撐,一步一步的,往學院走去。
今日一大早就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還好好兒的,結果回程的路上,突然就下起了大雪。
而且雪下的很急,不過片刻就天地間就白茫茫的一片。
北風也是死命的吹。
本來是雇了一頂轎子的,結果半途中風雪太大,轎子壞在了半路上。
阿爾納羽無奈,只好付了錢,撐著青綢有傘往學院走去。
這半道上,往哪邊的距離都差不多。
可是風太大了,青綢油傘一照面就被吹折了。
阿爾納羽就只能那麼頂著風雪一步一步的艱難寸行。
雖是魯丹人,那里比盛京城更冷。
但是貴為公主,自然不會像平民百姓那般經歷過。
這還是頭一遭一個人在風雪中前行。
阿爾納羽覺兩條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是靠著本能艱難的移。
漸漸的,兩條越發的不聽使喚起來。
可不敢停。
停在這種冰天雪地里,等待的就只有一個下場。
可實在走不了。
雙就像是被凍上了冰坨,用盡全的力氣,也只是向前挪了一點點。
眼前也一陣一陣的發黑。
腦袋里昏昏沉沉的。
大口大口的著氣。
又走了不過兩三丈。
阿爾納羽便一頭栽倒在雪窩里。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一步都走不了。
阿爾納羽的腦袋越來越沉,最終完全陷到黑暗里。
也不知過了多久。
阿爾納羽才悠悠醒轉。
手本能的了一下。
卻仿佛是被什麼束縛著。
阿爾納羽睜開眼睛,就看到蘇雨浩趴在的床邊睡著了。
一只手還握著的手。
阿爾納羽輕輕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回來。
可的手才一,蘇雨浩就醒了。
迷蒙的雙眼一瞬間睜開,眉宇間都帶著喜:“阿羽,你醒了?還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不?”
阿爾納羽這才看清,蘇雨浩的臉十分憔悴。
眼窩深陷,眼底烏青。
“你……”
才一開口,阿爾納羽就覺自己的嚨里像是被刀割一般,泛起麻麻的疼。
“別說話,先喝口水。”蘇雨浩松開阿爾納羽的手,快步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
阿爾納羽也覺得嗓子里火燒火燎的難,強撐著要坐起來。
“我扶你。”蘇雨浩快步上前,單手托著阿爾納羽的后背,讓舒舒服服的靠在床頭,這才把水杯遞了過去。
阿爾納羽一口氣喝了,這才覺得嗓子里舒服了許多。
沒有那種火燒火燎的疼了。
但還是干。
“我想再要一杯。”阿爾納羽啞著嗓子說道。
“好。”蘇雨浩點點頭,忙的又去倒了一杯過來。
阿爾納羽依舊是一口氣喝,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不?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蘇雨浩站在床邊,關切的問道。
“沒不舒服,確實有點兒。”阿爾納羽正說著,肚子里傳來兩聲咕嚕嚕的聲,登時便紅了臉。
“廚房里一直都有溫著的粥,我去給你端。”話音還沒落,蘇雨浩就跑了出去。
阿爾納羽看著蘇雨浩急匆匆的背影,眸底登時一片。
“眼都直了。”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阿爾納羽的耳邊響起,帶著幾分笑意。
阿爾納羽猛的回過神兒,有些不自在的清咳一聲:“箬箬,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滿眼都是我哥,哪里還看得見我。”蘇雨箬笑瞇瞇的說道。
“別胡說。”阿爾納羽抿了抿,說道。
“我才沒有胡說。”蘇雨箬坐在阿爾納羽邊,說道:“你剛剛明明眼睛都直了。”
“還有還有,你都沒看見,我們找到你的時候,我哥眼睛都紅了。你昏睡的這兩日,我哥寸步不離的守著……”
“箬箬……”阿爾納羽突然開口打斷道:“以后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阿羽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蘇雨箬坐直了子,認真的看著阿爾納羽:“我從來都沒見過我哥哭,大雪地里找到你的時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掉眼淚。”
阿爾納羽的手指倏然了幾分。
不過卻并未答言。
“我與雨浩,是伙伴,是好朋友。”阿爾納羽說道:“就像我和你一樣。”
“可是……”
“箬箬,我還有些口,你幫我倒杯水過來吧。”阿爾納羽打斷道。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的一顆心本來就做不到那麼堅定,最好的辦法就是避而不談。
不談,便不去想。
蘇雨箬嘆一口氣,起去倒水。
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這兩個人就是郎有妾有意的,怎麼就……
蘇雨浩就像木頭,不知道開口表白。
明明好幾次都看到了阿爾納羽眸底涌的意,可就是不肯承認。
一個不主,一個不承認。
真是急死了。
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這個二哥不吃不睡的守了整整兩天。
還以為這事兒終于有轉機了呢。
結果……
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
阿爾納羽接過蘇雨箬遞過來的水杯,抿了兩口,就見蘇雨浩提著一個食盒從外面走進來。
裹著一冰雪寒氣。
“箬箬,你過來接一下,我就不過去了,免得過了寒氣給阿羽,再著了涼。”蘇雨箬隔著老遠說道。
“哦。”蘇雨箬快步走過來,接了食盒:“二哥快烤烤火,手都凍紅了。”
蘇雨箬的聲音并沒有著,本就是故意說給阿爾納羽聽的。
結果卻被蘇雨浩拽了拽袖,還瞪了一眼。
這才對阿爾納羽笑道:“我沒事兒,這里到廚房本就沒幾步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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