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極致的安靜。

安靜到可以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著床上那對狗男。

這里的狗男，不是罵人。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程晨邊，躺著的不是大家想象中，不著寸縷，覺得沒臉見人才躲在被窩里的顧飛英。

而是一條茸茸的大狗。

真真正正的狗。

“這，這咋回事啊？”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接著就七八舌地發出各種聲音。

“咋是一條狗呢？”

“顧飛英那混小子呢？”

“被窩里咋睡了一條狗？”

“嘿，別說，這狗還真神。”

“要死了，狗再好還能真把狗當男人使啊？”

“你這姑娘也忒不實誠，咋能往被窩里塞一條狗來充當男人呢？”

“只聽過把男人當畜生使，還沒聽過把畜生當男人使，嘿嘿嘿……”

……

程晨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啊的尖一聲，從床上跳下來。

這會兒上就穿了件吊帶，下半倒是還穿著子。

胳臂肩膀和口都出來，雪白雪白的，看得一些不懷好意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呸，不要臉。”有人啐了口，罵道。

程晨雙手抱，眼淚汪汪好不可憐。

這時，就聽喬聽南問，“程晨，你怎麼把狗弄上床當男人？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是你！你這個壞人又害我，你怎麼這麼壞？”程晨怒瞪著喬聽南，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喬聽南一臉無辜，“我又怎麼著你了？”

“就是你，你把我飛英哥哥藏到哪兒去了？壞人，把我飛英哥哥還給我。”程晨還要撲過來打喬聽南。

早就防著的喬聽南側一躲，程晨撲了個空，摔在顧家興懷里。

顧家興抱著程晨舍不得松手，心想，城里姑娘就是不一樣，這細皮抱著就是不一樣。

“啪！”程晨被顧家興抱生氣了，抬手給了他一個耳，“流氓。”

顧家興就不是能吃虧的主兒，當即就揚手要打回去。

村支書眼疾手快把自家兒子給拉到一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顧家興忍住沒發脾氣。

直覺告訴喬聽南，八跟有關。

就道，“都是誤會，讓大家看笑話了。”

“時候不早了，這天兒又這麼冷，大伙兒還是趕回家休息吧！”

見真的只是一場誤會，村民們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意思。

大半夜，天又這麼冷誰高興在外面吹風啊？

就在大伙兒準備走的時候，顧家興突然問喬聽南，“不對啊，這床上躺著的不是顧飛英，那他人去哪兒了？喬知青，你不會連你男人去哪兒了都不知道吧？”

“是啊，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喬知青你不會干了啥見不得人的事把顧飛英給咋了吧？”村長半開玩笑似的問喬聽南。

喬聽南奇怪地看向他們，“村長，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村長疑問。

“傍晚時，顧嬸子帶著顧海顧洋來把顧飛英抬走了，說是村長你讓他們把顧飛英帶回去養傷來著。”喬聽南看著村長說。

啥？還有這事兒？

村長都還沒反應過來，村民們就說話了。

“村長你咋能讓飛英被那家人接走呢？”

“就是，那家人打的啥主意，村長你又不是不知道？飛英小子被他們接走出事咋辦？”

“村長你可真糊涂，要出啥事村長你可就是殺人兇手的幫兇。”

……

村長一句話沒說，就了殺人兇手的幫兇。

眼看村民們對他的不滿越來越深。

村長趕打斷他們，解釋道，“我咋會干那事兒？他們肯定在騙你。”

“那怎麼辦？他們說是村長你讓他們把人接走，氣勢洶洶，我一個人家也攔不住。他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活？”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這樣無聲的哭泣，小聲哽咽，人越看越心覺得了大委屈。

村民們紛紛用譴責和不贊同的眼神看向村長。

仿佛在說：你咋能干這事兒呢？

村長：……

我說不是我干的，你們信嗎？

村長提顧飛英是想給為難喬聽南，不曾想，竟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現在他說什麼都沒人信。

黃泥掉進，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這就去把人給你接回來。”村長這會兒就是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別說，村長出馬那是真有用。

不到半個小時，顧飛英就被接回來了。

后邊還跟著臉發青的顧老娘母子三人。

顧老爹帶著顧老娘和顧海顧洋兩兄弟上前，讓他們跟喬聽南賠不是。

看他們那一臉憋屈樣兒，喬聽南就好奇村長到底干了什麼？

事后，跟人打聽才知道，村長直接找的顧老爹，告訴他要是不把這事兒理好，往后村里有啥好事就沒他們家的份兒，先前說宅基地的事也沒了，還要把他們一家的名字從族譜里除掉。

這年代的人都很在意宗族祠堂，被族譜除名那可是天大的事。

顧老爹這個一家之主發威，顧老娘和顧海顧洋兩兄弟可不就乖乖來跟道歉了。

那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顧飛英被接回來后，程晨還想賣慘留下來。

怎料，顧飛英知道做的事后，只是一臉嫌惡地看了一眼，毫不留地讓滾。

被傷了心的程晨胡穿上服，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喬聽南拿著手電筒就要追上去。

被顧飛英住，“等等。”

“干嘛？”以為顧飛英臨時反悔，趕說，“有什麼事回來再說，別一會兒跑遠了。”

“跑不了，你帶上嘯天。”顧飛英道。

小天？

喬聽南左右看看，心里發。

心想，這難道還有什麼看不見的間朋友？

“嘯天是它的名字。”顧飛英拍拍趴在床邊的狗頭，對道。

“啊？原來是嘯天神犬啊。”喬聽南才反應過來是大狗的名字，不是間朋友。

心里松了一口氣。

“嘯天是最棒的退役軍犬，很聰明，它聞過程晨上的味道，丟不了。”顧飛英道。

“汪……”嘯天立馬汪了一聲，似乎在贊同他說的話。

喬聽南頭一回見軍犬，本來還擔心它不聽自己的話。

很快，發現是想多了。

嘯天很聰明，像是能聽懂人話似的，還能在路不平的地方提醒注意安全。

有了威風凜凜的嘯天跟在邊，喬聽南安全一百分。

“嘯天，你怎麼帶我繞圈子？程晨人呢？是不是跟丟了？”喬聽南被嘯天帶著在相同的地方繞了第三圈了，懷疑是不是嘯天迷路把人跟丟了，就蹲下來問。

話剛說完，就被嘯天的狗爪子推了一把，順勢就倒在后的稻草垛子上。

唔，這狗子怎麼還推人啊？

喬聽南剛要爬起來，就聽到不遠傳來奇怪的聲音。

像是，瀕死前的掙扎呼救聲……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

要不是剛好倒下，夜晚又比較安靜，都很難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