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人低頭呢喃了一句，忽然自嘲的笑了。

“將軍，我們自愿與否重要嗎？”問道。

蘇揚目晦暗不明的看著這個人，“在我看來是重要的。”

“那我們可能是自愿吧。”人的話含糊不清。

好像的心中有萬千的委屈，但卻說不出口。

蘇揚看了過去，“你應當清楚，當你說出自愿這兩個字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將會面臨怎麼樣的下場。我可以給你們一條重新活著的后路，可你的一句自愿，將會斷送一切。”

說到底，蘇揚其實早就心了。

這些都是婦孺啊！

們可以鐵石心腸的讓自己的人，讓自己的孩子拿起武上戰場。

可他為的敵人，卻狠不下心殺了們。

有些人不是人，但蘇揚還想稍微做個人……

“我知道。”人環顧了一圈，看了看周圍的同伴們。

“我們這些人都是有罪的！”

“哪怕是下十八層地獄都無法饒恕的罪過。”

“當我們無法逃那幽深的牢籠之后，我們就變了食人者的幫兇。”

“這些年，我們這些人做過的惡事太多太多了。”

“哪怕不是我們親自手，可我們為他們放牧，耕織，幫助他們偽裝一個人畜無害的樣子。在正常的時候，我們像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尋常百姓。”

“可當他們拿起屠刀的時候，我們連同他們都已經不是人了。”

“我們曾親眼目睹他們所犯過的累累罪行，可我們依舊麻木的選擇了繼續生活。”

“我知道將軍您就是蘇神醫，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好人。”

“也正是因為將軍你，我不愿意瞞，我心中有愧！”

聽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蘇揚總算是明白了們的理由。

們因為見識了人極致的惡，會過這個世間最深的黑暗。

所以就想用這樣的方式，做一個了斷。

“你們見識和經歷了這個世間最極致的黑暗人心，但你們不能將世間的所有人都如此認為。”蘇揚站了起來。

“來人，派人將他們送去京城，嚴加看管！”

蘇揚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去置他們。

但他真不下去手去就地決他們，再看吧。

也許這個事，應該李云澤去頭疼，而不是他。

所有的將士看著這些婦孺，表都是復雜的。

他們興許也想不明白，人，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

……

大軍再度出征。

令蘇揚到慶幸的是，這樣的事再也沒有發生。

一切都還算順利。

如果再出現這樣的一件事，蘇揚的心態肯定就崩了。

也算蒼天垂憐。

戰斗一直持續到了傍晚，跑了多的路，經歷了多的戰斗，蘇揚都記不清了。

到了后面，包括他在，所有的將士都是強撐著一口氣在打仗。

直到實在扛不住了，蘇揚不得率軍班師。

清剿潰散的敵軍，目的僅僅只是最大限度的消滅敵軍的有生力量。

但要是把自己這邊將士再累死一大批，那就極其的不劃算了。

將士們畢竟已經經歷了連續兩天一夜的戰。

哪怕都是鐵打的，也都該到扛不住的時候了。

而這一戰，蘇揚的斬獲也極其厚。

斬首兩萬三千，俘虜三萬又八百人。

這樣的戰績，在整個大宋朝的歷史上，都是能排的上號的。

而且，還不會低。

這是一場注定會被載史冊的戰役。

而蘇揚，為大宋僅存的三位主將之一，也必須會占據史書最為顯赫的位置。

為最濃墨重彩的人之一。

班師回京的路上，蘇揚想起這些事，竟莫名的覺得有些。

雖然腦袋暈暈乎乎的，但人真的很。

那狀態，大概就跟在網吧里連續戰了七八個大夜的大神，狂干了十來杯清咖啡強行提神得來的狀態一樣。

好在這樣的狀態，蘇揚并沒有持續多久。

否則，他真的有些擔心他會在斬獲史詩級戰功，回去的路上猝死。

如果真那樣死了，那將會是一生崢嶸璀璨的他人生路上最大的敗筆。

……

班師回京后，蘇揚下令全軍休息。

然后就扔下了所有的事，不管不顧的回了自己在宮中臨時的住，倒頭就睡。

什麼皇帝，什麼軍，在這一刻跟他沒有毫的關系。

當一覺睡醒的時候，蘇揚覺好像又一次重生了。

那種恍恍惚惚的覺，令他對周遭的一切，都有些茫然。

直到盯著穹頂看了許久，他的神才緩緩回歸現實。

他并沒有再度穿越，也沒有猝死。

只不過，他好像睡得時間可能有些久了。

他睡覺的時候是傍晚，此刻是漆黑一片的黑夜，只有外間一點朦朧的燈進來。

他不可能只睡了幾個時辰，這一點蘇揚還是清楚的。

最大的可能是，現在應該是第二天的黑夜，才差不多。

邊有人翻了個，蘇揚扭頭看了過去，與眼睛睜的溜圓的李思卿四目相對。

黑夜中，兩個人像兩個傻子一樣，就這麼對著。

“我睡了多久？”蘇揚率先開口問道。

“一天兩夜。”李思卿笑道。

蘇揚再度躺平，讓自己放空了片刻，說道：“那應該是睡醒了。”

李思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天兩夜如果都還沒醒，妾擔心有人會來給夫君守靈呀。”

蘇揚默默出了手，“能不能說點好的？”

“妾只是擔憂嘛。”李思卿咯咯的笑著，連忙往旁邊。

雖然人神了，但其實蘇揚都現在都還沒有從戰爭的狀態中完全離出來。

他的眼前，到現在還不斷的閃爍著戰爭的場面。

“今天發生了什麼，跟我說說吧？”蘇揚正說道。

李思卿不悅的一撅，“夫君，你能不能不眼睛剛睜開就想國家大事？”

“你看看我，看看妾嘛，妾如花似玉，姿又苗條了些許呢！”

蘇揚順從的看了過去，但那朦朧的線，只能約看見一個廓。

“這麼黑，你讓我看什麼？”蘇揚苦笑不得的說道。

李思卿爬了過來，“既然看不見，可以直接啊，著著就看見了。”

噗……

蘇揚差點一口老直接飚了出來。

“你這都什麼虎狼之詞！”蘇揚說道。

李思卿的膽子原本就大的離譜，現在嘛，那直接就是無所顧忌。

只要沒外人，真的是什麼樣的詞匯都敢用，什麼樣的話都敢說出口。

“怎麼了？夫妻之間為何能做不能說？”李思卿說道。

俯下來，咬著蘇揚的耳朵，說道：“而且，我覺得說出來，好像更好玩呢。”

蘇揚：……

這個人已經徹頭徹尾的了。

但蘇揚又不得不承認，說的可太實在了。

確實是更好了。

簡簡單單兩個字，就已經讓他心澎湃了。

“夫君，你還有力氣嗎？”李思卿笑嘻嘻問道。

在說這話的時候，蘇揚已經為開始證明了。

睡了一天兩夜，他怎麼可能會沒力氣呢。

此刻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