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但笑不語,隻是把手中的賬冊給了蕭霏。
蕭霏在窗邊的圈椅上坐下,端坐著翻起賬冊來,可是才打開第一頁,便是怔了怔,然後很快翻到了第二頁……之後便沒有然後了……
對著第二頁大眼瞪小眼了近一炷香時間,中間又好幾次自認不著痕跡地看了南宮玥好幾眼。
而南宮玥明明知道蕭霏在看自己,卻故意裝作聚會神地看著賬冊,如此又過了一盞茶時間,蕭霏終於坐不住了,站起來福了福,很認真地說道:“大嫂,霏兒不會。”
的子就是這麽一板一眼,不懂就是不懂,從來不會故意掩飾。
南宮玥抬眼看著,含笑道:“大妹妹可要學?”
蕭霏有些猶豫了。
“不是學如何看賬本,而是學這算數之道。”南宮玥引導著說道,“這可不比看通四書五經來得容易。也是要看讀書者的天份的。”
學算學?原來大嫂如此博學,連算學都通啊!
蕭霏目灼灼地說道:“大嫂,你教我吧。”
這小姑子隻是不通庶務,為人倒很是單純,好歹也是阿奕的妹妹,南宮玥想著或許可以好生教導一番。阿奕可是一直都很羨慕旁人有親人的……
南宮玥走到一旁的書架旁,拿出了一本薄薄的書冊,給說道:“這是我父親給我啟蒙算學用的,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吧……”
蕭霏正襟危坐,畢恭畢敬的聽著。
鎮南王府中和樂融融,而齊王府則依然一團混,好在,齊王這次是下了決心,使出手段打住了下人們,那些私總算沒有傳得沸沸揚揚。
沒幾日南宮玥就聽說,齊王妃被齊王奪了主持中饋的權力,閉門思過。
聽到這個消息,南宮玥不微挑眉梢,事倒也正如所料,好歹齊王這一次做事還算是果斷。
王府之中豈能沒有主持中饋之人,世子妃還沒有過門,側妃什麽的畢竟上不了臺麵,也就唯有蔣逸希可以代替齊王妃主掌中饋了。
隻是不知道這個耳子的齊王會不會很快就又被齊王妃給哄住了。
南宮玥轉念一想,有方紫藤腹中的這個孩子在,今後無論是齊王還是齊王妃恐怕都不可能忘記那天發生的事吧……
這時,百合捧來了一個托盤,回稟道:“世子妃,大姑娘的裳和首飾都已經製好了,您可要瞧瞧?”
南宮玥隨意地看了幾眼,讓送去蕭霏那裏。
近日來蕭霏迷上了算學之道,正努力閉門苦讀,那副認真鑽研的樣子,讓南宮玥看得實在有趣得,特意囑咐了誰也不許打擾大姑娘。
不過,雲城長公主的花會也快到了,到時候還是得把從房裏拉出來才行。
想到這個,南宮玥還是有些頭痛。
說起花會,三皇子府裏眷們也在為了花會而忙碌。
自打開府以來,這還是三皇子府第一次以皇子府的名義參於到王都的宴請,崔燕燕為皇子妃自然要好生表現一番。
不但親自去向韓淩賦稟明了會帶白側妃和擺側妃一同前往,還當著韓淩賦的麵讓人大開庫房,賞了好些料子和首飾給兩位側妃,如此賢良淑德讓韓淩賦也很是滿意,難得稱讚了幾句。
韓淩賦最近日子過得還算悠閑,被除了差事後,他每日也就是去上書房讀書,一副與事無爭的樣子,總算皇帝看到他的時候臉好了不。
這都是白慕筱為他出謀劃策的功勞。
白慕筱近日也乖巧懂事了許多,甚至還容下了擺腹中的孩子,這讓韓淩賦多都對有些愧疚,因而每日一回府就會立刻去到的院子裏,兩人如同最親的“夫妻”,同出同進,恩非常。
而此時,兩人更是相攜著一同賞花。
一路在花園裏走過,談笑風聲,其樂融融。
直到一道悅耳的聲從右前方傳了過來。
“殿下。”
白慕筱抬眼看去,隻見擺穿了一玫紅蓮花紋上,配著一條流溢彩的月華,眉目含笑地娜嫋行來。
白慕筱的眼中閃過一抹戾,又是擺!
這幾日,隻要和韓淩賦在一起,擺就會以各種借口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他們才不過逛了一炷香的功夫,居然又趕來了。
這個人明知道自己和韓淩賦早已傾心相許,還是要橫一腳,偏偏還懷了孕,懷了韓淩賦的孩子……
白慕筱看著擺的小腹,心中頓覺一陣撕裂般疼痛。
擺走到近前,恭敬地向韓淩賦屈膝行禮:“妾見過殿下。”
韓淩賦淡淡道:“免禮。”
擺半垂的眼簾下眸閃了閃,若無其事地直起了子,然後笑著對白慕筱道:“筱兒妹妹,近日聽聞你有些幹咳,我在百越時曾用過一個方子很是不錯,等晚些我讓丫鬟給你送去吧。”看來言辭懇切,態度真誠,一派溫婉的模樣。
白慕筱本懶得搭理擺,冷淡地說道:“不敢勞煩擺側妃,我不過是天氣幹燥,嚨幹啞罷了。”
又不是傻子,哪裏看不出擺分明是在韓淩賦麵前故作溫。
若擺真得想給送方子,這一整天的什麽時候送不,還偏偏要等韓淩賦回來的時候再送……不過隻是想在韓淩賦麵前個麵,寵個爭罷了!這種天著眼於後宅勾心鬥角的子,還想與自己爭?白慕筱角浮現一抹輕蔑。
擺仿佛沒覺到白慕筱的冷淡,地又說道:“筱兒妹妹,你不必與我客氣的。我們同為姐妹,自然要和睦相。”說著,給了隨丫鬟一個眼,“殿下,妾吩咐小廚房做了一些紅棗銀耳蓮子湯,最是適合這幹燥的秋季了,不如到前麵涼亭中和筱兒妹妹一起品嚐如何?”那丫鬟立刻提著手中的食盒上前了一步。
擺下意識地手住了自己的腹部。
韓淩賦對擺向來欣賞,現在又懷了自己的孩子,自然要給些臉麵。
韓淩賦含笑地點了點頭。
擺嫣然一笑,緩步朝涼亭的方向走去,小意地又道:“殿下,妾聽聞您日夜苦讀辛苦,這蓮子有益心、安神之效,殿下可要多飲一碗。”
韓淩賦應了一聲,與擺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旁了一人。他忙回頭看去,就見白慕筱停駐在幾步外,直愣愣地看著自己與擺。
此刻的白慕筱心中躁不已,以的子,本不屑跟擺這種人周旋,可是偏偏這個人無論在名義上,還是在實質上,都是韓淩賦的人!所以,擺才能夠總是順理章的足到自己和韓淩賦之中。
而自己,也不過隻是他的人之一……
韓淩賦眉頭微蹙,難不筱兒又耍小子了?
韓淩賦念頭剛起,又趕拋開。擺有了孕,本就是自己對不起筱兒,筱兒都已經不計較了,自己又怎能因為這小小的嫉妒而不滿了。想到這裏,韓淩賦心中一聲歎息,說道:“筱兒……”
擺麵上依然一派溫婉,搶在他之前說道:“筱兒妹妹,可是我來得不時候,打擾到你與殿下的獨了,這可真是我的不是了。”
韓淩賦是男人,哪怕他再白慕筱,也不會願意在別人的麵前表現出自己事事依從白慕筱,於是,才剛踏出半步的腳收了回來。
白慕筱一直看著韓淩賦。
擺有了孕已經讓嫉妒的快要發瘋了,拚命的告訴自己著這個男人,就應該要容忍他不經意間犯下的小小錯誤。
拚命的忍耐,隻為了這份。
可是,每當想要忘記這一切的時候,擺就會出現在的麵前。
一次又一次!
是人,能看得出來韓淩賦對待擺的態度是不同的,這樣的不同,在擺生下這個孩子後一定會變得更加明顯。
孩子……
這個孩子絕不能留!
白慕筱的眼中一片冷酷,不是心狠,而這個孩子本就不應該來……
怪隻怪擺!
白慕筱微微垂眸,忽然若無其事地笑了,緩步上前,擔憂地看著韓淩賦道:“近日秋燥,筱兒忘了給殿下煲些養生的湯,還沒有擺姐姐想得周到,倒真是筱兒的不是了……”羽睫微,小臉之上憂心與愧混雜在一起。
韓淩賦心中一陣自責,原來自己又誤會了,筱兒隻是擔心自己而已,以後他一定要更加信任才是。他急忙上前一步,聲道:“筱兒,不過是秋燥罷了,算不上什麽大事。”
白慕筱溫婉的看著,眉目含。
擺含笑的看著他們,藍的眸中現出了一冰冷之。
白慕筱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卻不想剛剛看得清楚明白,也不枉費這些日子總在他們麵前晃了。
白慕筱想要毀了這個孩子,那麽,就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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