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此言一出,臺上的一個丫鬟立刻知識趣地要把那盆“金背大紅”搬走,幾乎同一時刻,臺下一個三十來歲的夫人霍地站起來,怒道:“不可能的!那盆‘金背大紅’我放上去前仔細檢查過,絕對沒有折。”犀利的目朝周圍掃去,“誰?到底是誰故意弄壞了我家的‘金背大紅’?”
這位夫人乃是於夫人,是兵部侍郎於乘風之妻。
一時間,臺下的眷們全都麵麵相覷,這鬥說到底隻是鬥個樂子湊個熱鬧,又不是考科舉,又有誰會真的在意自家的花能不能選上王?
怎麽會這樣?!張伊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那盆“金背大紅”不是南宮玥的嗎?之前明明親眼看到南宮玥的丫鬟捧著的……
反地朝南宮玥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心虛地立刻收回了視線。
百合和鵲兒換了一個眼神,心道:幸好世子妃及時讓們把“金背大紅”換了“左妃仙子”!雖然們也不在意選不選的上王,但是讓張府的人得逞的覺太憋屈了。
而至於南宮玥,隻是不想和張府選同一種花,免得心裏隔應,沒想到倒是意外避開了一個麻煩!
坐在於夫人旁的一位形的夫人試圖開解對方:“於夫人,我看不會吧,是不是被哪個丫鬟不小心著著了?”
另一位老夫人亦是附和。
其實大部分眷的心裏都覺得會不會是於夫人得罪人了,有人尋著這個機會報複一下。反正事也無傷大雅,其實也沒什麽好計較的。
可是於夫人卻不肯罷休,恨恨道:“我看那個折花的犯人一定是怕我這‘金背大紅’會得王,才做出如此無恥的事!”的目在鬥臺上掃視了一下,落在了臺上的另一盆“金背大紅”,“說不定就是這盆‘金背大紅’的主人……”
這麽一說,張老夫人可忍不了,也猛地站了起來,道:“於夫人,請慎言!”
張老夫人氣壞了,若不是於乘風是三皇子的人,非得好生教訓一番不可!
張老夫人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孫張伊荏有些心虛的表。
於夫人也沒想到另一盆“金背大紅”竟然會是張府的,不由得麵尷尬,訥訥道:“張老夫人,我也就是舉個例子……”這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的長子是三皇子韓淩賦的伴讀,他們家早已三皇子不了關係了,而張家又是三皇子的舅家。
想著今日之事還得靠於夫人來幫襯,張老夫人也隻能咽下這口氣,皮笑不笑地說道:“於夫人,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種事也別隨便舉例的為妙……”
“祖母,我想於夫人也不是有意。”張伊荏在一旁聲勸道,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
於夫人忙附和道:“張姑娘說得是。我也是一時氣憤沒有細思,一定是有小人作祟,想著故意挑撥我們兩家的關係!”說著倒覺得很可能是如此,給了丫鬟一個眼命悄悄地去查查。
張老夫人飛快地看了孫張伊荏一眼,還想再說些什麽,這時,就聽臺上傳來安王不耐的聲音:“有什麽好吵的,反正這兩株都當不了王,幹脆一起淘汰好了!”
安王這一句話說得四周都雀無聲,心裏歎道:真不愧是“三癡”安王啊,說話完全就不怕得罪人。
一瞬間,臺下的張老夫人、張伊荏和於夫人的臉都僵住了,呆若木。
一旁的傅雲雁差點笑了出來,低聲音對陸穎梓道:“你外祖父的脾氣還是那樣!”
陸穎梓早已經習慣了自家外祖的脾氣,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
南宮玥後的百合和鵲兒暗暗地互相看了看,眼裏都笑意盈盈,覺得安王真是幹得好!
臺上的丫鬟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恩國公夫人的眼,見恩國公夫人對著們點了點頭,就大膽地把那兩盆“金背大紅”都搬下臺去了。
而張老夫人、張伊荏和於夫人隻能灰溜溜地坐了回去,憑白讓人看了一場笑話。
這一篩選、淘汰下來,鬥臺上已經隻剩下十盆花了。
安王搖頭晃腦地又在臺上來回走了一遍後,最後點了“十丈珠簾”為王,“綠牡丹”為榜眼,而南宮玥送出去的“左妃仙子”竟然也得了個探花。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百合和鵲兒樂了,而張伊荏完全沒想到這盆“左妃仙子”竟然是南宮玥的,眼中閃過驚疑之,其中也夾雜著憤懣不平,驚的是南宮玥的花怎麽換了“左妃仙子”;疑的是南宮玥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才臨時換了花;怒的是這回倒是讓南宮玥坐收了漁人之利……
這個南宮玥果然是狡詐,險,也難怪表姐為堂堂的公主,最後也會被害得香消玉殞!自己將來一定要謹慎小心才是……
張伊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跟著,恩國公夫人命人取來了頭三名的獎品,王的獎品是一副人賞圖,這幅畫乃前朝著名大畫家李閆大師所作,在李大師的一生中,畫作大多為山水畫,這幅人賞圖可以說是他唯一一幅流傳後世的關於人的畫作,可以說是千金難買;第二名的獎品是一把古琴,亦是當代著名的製琴師所製;南宮玥得的則是一幅致的雙麵繡屏風,這是當世刺繡大家貞娘子之作,貞娘子已經封山,也算是罕見的東西了。
僅這三樣東西便讓在場的眷們好好熱鬧了一番,一個個都跑來圍觀品鑒,以致這頭三名的人家頓時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大家都心裏讚歎這恩國公府真是出手大方。
鬥既然結束了,安王便帶著三盆花去了外院的席麵,也好讓外院的賓客們賞鑒、點評一下今日的頭三名。
而眷們則在恩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帶領下移駕花園東南方的雨霖閣。
南宮玥的旁很是熱鬧,傅雲雁笑道:“阿玥,倒沒想到你家的花匠這麽厲害!”
陸穎梓亦是附和道:“那盆‘左妃仙子’確實是不錯,花朵碩大,姿態端正、高雅,花瓣白中綠,鮮亮,確是上品。”
南宮玥笑道:“其實是皇上的花匠好。”頓了頓後,又跟著說道,“這是皇上賜我的皇莊裏培育出來的花,我前幾日去了一趟皇莊,特意搬了幾盆回來。你們若是喜歡,等我回去了給你們一人送一盆如何?”
傅雲雁和陸穎梓互看一眼,也不與南宮玥客氣了。一旁的原玉怡也不客氣地討了一盆。
姑娘們言笑晏晏,突然聽到一個穿力十足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張老夫人,您看起來神好多了啊!”
姑娘們循聲去,這才注意到幾丈外的張老夫人和張伊荏,一個穿靚藍妝花褙子的婦人正上前與張老婦人搭話。
張老夫人笑容滿麵地道:“是劉夫人啊,自從前幾天請高僧過府解夢,老就……”
們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去,也吸引了周圍不目。
南宮琳眉眼一,想到了什麽,低聲音對柳青清和南宮玥道:“大嫂,三姐姐,你們聽說過那些關於二公主和張老夫人的傳言嗎?”南宮琳發現連傅雲雁和原玉怡都看了過來,心裏得意洋洋,覺得自己總算想到了一個大家都興趣的話題。
柳青清眉頭一皺,覺得這流言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實在不該在此說,這四周耳目眾多的。
本想阻攔,原玉怡已經問道:“什麽傳言?”
南宮琳喜上眉梢,正回答,卻聽傅雲雁用嘲諷的語氣說道:“聽說啊,前些日子,二公主的鬼魂夜夜外祖母張老夫人的夢,以致張老夫人好些天睡不了個安穩覺。那張老夫人為此還特意去了藥王廟給二公主做法事超度,又在城外施粥三天為二公主祈福,還請了高僧到府中解夢,王都裏現在都傳言啊,說是二公主之所以夜夜來找張老夫人,是有什麽心願未了……說什麽張老夫人還為此進宮見了張嬪……”
傅雲雁頓了頓,繼續說道:“怡表姐,這些事你隨便聽聽就好,我祖母說啊,傳言就是這樣,明明隻有一分,為了聽著聳,保管要說十分,這一句隻要經過三個人,必然就會變一個味道。傳的人多了,每個人都誇大幾分,現在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了。”
原玉怡不由怔了怔,傅雲雁對這些個王都流言一向不關心,怎麽今日卻……
似乎看出的疑,傅雲雁就把之前去藥王廟卻遇上張老夫人做法事、後來藥王廟大殿著火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那天的事我實在是想忘也忘不了,就留意了一下張府最近的向。”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主意,搞得神神道道的!
原玉怡若有所思,說道:“這事鬧得這麽大,總讓人覺得張家是……”別有所圖啊!
原玉怡故意沒把話說完,但誰都能聽出言下之意。
越想越覺得未必沒有這個可能,否則張老夫人都一把年紀了,平日裏也很參加別府的宴會,今日何必到恩國公府湊這個熱鬧呢。
南宮琳眨了眨眼,好奇地道:“這二公主都沒了,張府還能圖謀是什麽啊?”
沒有人回答南宮琳的疑問。
傅雲雁了脖子後倒豎的寒,道:“算了,我們還是別說這些神神鬼鬼的事了……難得的賞宴,還是賞賞就好。”
話語間,雨霖閣已經出現在了前方,雨霖閣一邊靠著花園,另一邊臨著一池湖水,這是一個寬敞的兩層樓閣,視野明亮,環顧四周,有水有橋有花,景致非常不錯,在此一邊用席麵,一邊賞景,倒也悠閑自在得很。
席麵已經在閣中擺好了,八張大圓桌,旁邊是一張張黃花梨木玫瑰椅,眾星拱月般分布圓桌的四周。
圓桌上已經擺上了不茶水點心、新鮮瓜果以及幾道前菜,尤其那些點心都做得極為致可,看來彩斑斕,有核桃酪、桂花紅豆糕、蕓豆卷兒、冰晶紅豆馬蹄糕、荷花等等,形狀不一,花型、月型、馬蹄形……有些甚至還做了小的形狀。
南宮玥隨意地掃了一眼,便知道有不應該是蔣逸希的手筆。
這姑娘家都喜歡好看好吃的點心,一下子便有不相的姑娘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討論著這些點心,倒讓氣氛在鬥後又小小地熱鬧了一回。
南宮玥、傅雲雁、柳青清、南宮琰等人隨意地挑了一桌坐下,原玉怡隨著雲城長公主去了主桌,可沒想到的是張老夫人和張伊荏竟然也過來和南宮玥們坐了一桌。
這種席宴中雖然沒有明確規定客人必須坐在哪裏,但是大部分人都會識趣地跟相的人家坐到一桌,也免得生疏尷尬。這非要和陌生的人家湊一桌的,要麽是人生地不,要麽就是人緣實在太差,這張府的人不和自家的姻親故坐一起,卻非要和南宮玥們坐一桌,總讓人覺有些怪異。
姑娘們暗暗換了一個眼神,就算是傅雲雁這種不懂後院勾心鬥角的人,也覺到了張老夫人怕是有幾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味道。
這時,張老夫人突然對著前方道:“王妃,您不如也和老坐一桌吧?”
眾人循聲一看,隻見齊王妃和韓綺霞就站在不遠,齊王妃正尷尬著,本以為憑自己親王妃的份,恩國公夫人怎麽說也要邀請去主桌,沒想到們竟然敢無視!
等到齊王妃反應過來時,局麵便有些進退兩難了,這份高的桌子已經坐滿了,這份太低的,齊王妃可不屑與之為伍,張老夫人這一聲喚,也算解了齊王妃的燃眉之急。雖然齊王妃看南宮玥和傅雲雁們很不順眼,但好歹們還配和自己這個親王妃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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