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趙琛立馬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只見他長舒一口氣,勇敢地跟趙倬對視道:“爸,我錯了,小叔和小嬸不讓我上,要的是公平公正,想的是咱不能占著人多欺負人,可我作為大哥,要顧著弟妹們,就該上前替換了他們下來,而不是站在一旁袖手旁觀。”
蘇梅展一笑,拍了拍小家的肩:“反省的不錯,是這麼個理,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你即便不下場,也能幫忙。作為旁觀,我們往往能優先看到對方作間的破綻,這時你完全可以出言提醒你弟他們。哈哈……當然,這種方式比較腹黑,告訴你,”蘇梅悄悄道,“你小叔最為善長。”
趙倬忍著笑,咳了聲:“大過年的我也不揍你,知趣點,把來年的歲錢都拿出來,問問你弟你妹他們都想要什麼。”
趙琛心頭一松:“是。”
三人進屋,一家人正圍著幾個孩子上藥呢,秦淑梅讓李姐上樓,拿了件的厚棉襖給任白桃穿。
蘇梅進屋也挨個兒給孩子們拿了套服換上,招呼大家上桌吃飯。
因為加了孫家四口,李姐準備的食就有些不夠。蘇梅了大,挽起袖,一邊讓李姐給孩子們沖、麥喝,一邊調了面糊攤餅。
攤好的薄餅,夾了調好的白菜心、蘿卜一卷,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吃到中途,孫鋼鐵也來了。
趙倬起為他加了把椅子,李姐忙盛了碗碎米粥,拿了雙筷子給他。
喝了口粥,夾了筷子酸筍一吃,孫鋼鐵雙眼瞇了瞇:“這筍腌的不錯,夠味!”
秦淑梅笑道:“老三他們在南方軍區,家屬院在半山腰,小梅人勤快,春冬季親自進山挖了,剝洗后腌制的,自家做的東西,吃著就是舒心。”
孫鋼鐵看向蘇梅。
蘇梅對他笑笑。
“眼眸清正,勤勞持家,趙團長好福氣。”孫鋼鐵贊道。
“哈哈……”秦淑梅聽得比趙恪、蘇梅還開心,招呼道,“你再嘗嘗饃筐里的包子,材料全是小梅自己采摘自制的,餡也是調的。”
趙恪拿了一個給他,孫鋼鐵手要接……
“等等!”小瑜兒拽住他爸的袖,對李姐道,“李,你快拿條巾給孫爺爺,他小便不洗手。”
眾人看孫鋼鐵的目,頓時就不對了。
孫鋼鐵被大家瞅得老臉一紅:“小不點,胡說什麼,孫爺爺來前剛洗了手臉。”
“哦~”小瑜兒拖著長長的腔調,“原來我們打架時,你真的沒有洗手啊。哎,季爺爺真可憐!”大家都是男生,懂得,晨起誰不去趟廁所啊。
“哈哈……”
孫鋼鐵想到季司令那副憋屈的模樣,自己止不住也樂了。
吃完飯,孫鋼鐵、孫大虎坐在客廳里跟趙家父子說話。
任白桃告辭回家,三十要除塵,急著回去打掃衛生,喚小卷,孩子都是越打越親,這會兒跟小黑蛋他們是徹底混了,哪舍得走:“哎呀,我爸爸哥小狼他們都在呢,你擔心什以?”
任白桃心說:就是他們都在我才擔心呢。
一個個都是好戰分子,誰知會不會一時興起,又孩子捋袖子干起來。
蘇梅對笑道:“鐘同志邀了我們家的孩子參加晚上的大合唱,讓長鷹、小狼跟著一起參加吧?”
這個好!既讓孩子們在一眾將領面前了臉,也能培養點藝細胞,可比打打殺殺的強多了。任白桃立馬點了點頭。
秦淑梅讓李姐給收拾了一籃吃食,都是蘇梅從南方帶過來的,有菜干、酸筍、腌魚、蠔干、蝦干等。順便,季司令、呂部長家,秦淑梅也讓李姐各送了一籃過去。
任白桃回去就讓警衛員送了一籃點心過來,都是親手做的,什麼年糕、桃、花饃。
季司令送來了兩盆紅;呂部長夫妻還在醫院沒有回來,他家大兒媳提著籃水果、營養品親自來了一趟。
趙琛讓小馬騎車載他回家,拿了樂和往年的歲錢過來,對一眾弟妹招手道:“來來,我統計一下,你們新年最想要的禮是什麼?”
“我、我,”小瑜兒舉手道,“我最想要小炮。”
趙琛拿紙筆記下,“下一個。”
“炮。”
“炮。”
……
到趙珺了,趙琛不由目帶期待,這個總該不一樣了吧。
“炮。”趙珺笑道。
趙琛收起紙筆,心里發愁了,他的歲錢,不算外公、外婆等人從港城打過來的,也有七百多,這麼多錢全部買炮,他爸怕不要打死他。
“小嬸嬸,你有什麼主意嗎?”
蘇梅正在切,一會兒準備剁餡包餃子:“一人給他們買一掛小炮,剩下的買。”
不算他們帶來的臘什麼的,幾月攢下的票,加上公公、大哥、大嫂單位發的,加一起也才八·九斤,等會兒包三四百個餃子,晚上再做一個扣,一個四喜丸子,基本就沒了。初二待客,除了臘、腌魚都沒什麼能上桌的了。
趙琛雙眼一亮:“去哪買?”
蘇梅放下刀,走到門口,沖院里的小馬招了招手。
小馬放下劈柴的斧頭,“蘇同志?”
“小馬,知道哪里有賣羊的嗎?”
“大雪天蒙的羊進不來,涮鍋那家就提前進了一批羊,養在郊外農家。時間長了,那村子的村長看他不賺錢,這兩年冬前都會籌集一筆資金,跟著去蒙一趟,買個幾十只回來賣。昨天聽陳警衛員說,還有十幾只沒賣掉,這個要貴些。村子里家家戶戶還養了些本地羊,價格上要便宜幾分或是一。”
“要一只蒙羊。小琛,”蘇梅道,“拿150塊錢給你小馬叔。”他們在南方跟張賀山買羊,一只也就110元錢,這邊,150元想來也夠了。
“小嬸,”趙琛數了150元錢給小馬,“一只夠吃嗎?”
“夠了。”多了打眼。想了想,蘇梅跟小馬待道,“你問問人家能不能幫忙理好,加錢也行。完了沖洗干凈,你拿麻袋一裝,運回來。”
小馬點點頭,回屋換了灰撲撲的舊棉,頭上戴了頂破皮帽,推著自行車走了。
蘇梅拍拍趙琛的肩,“留兩塊錢買鞭炮,其他的收起來。”
“我爸說要全部給弟妹花掉。”
蘇梅著他的臉蛋一笑:“傻孩子,還有元宵節呢。”唔,到時可以再買一只羊吃,嘿嘿。
趙琛會意地點點頭,跟他小嬸一起嘿嘿傻樂了兩聲,跑回房藏錢去了。
蘇梅看了眼手下的,割了一大半出來,等羊買回來了,可以包些羊餃子吃,豬還是留著做扣吧。
剁好餡,和好面,留了李姐和喻蘭搟皮包餃子,蘇梅把一群小子的服泡在盆里,朝屋里喊了一嗓子:“小瑾、念營,你們幾個帶著樂出來。”
幾人剛跟趙琛從供銷社買了小掛的鞭炮回來,正興地拆了,準備拿洋火先放幾個呢,聞言,忙把鞭炮藏好,抱著樂沖了出來。
趙琛兄妹跟林念營一樣,學的是手風琴,趙璋、孫長鷹和孫小狼則是什麼也沒學。
孫長鷹是耐不住子,孫小狼所有的力都放在他爸安排的訓練上,有點時間只想玩了。
趙璋學樂的愿,直接被席楠剝奪了,自己沒學過,也就不覺得樂有什麼用,有這個功夫倒不如多背幾遍課文,多做兩頁習題。
蘇梅拍了拍掌:“這次咱不按高低站了,念營跟你琛哥、珺姐站一起,念輝站在首位,小瑜兒你跟小璋哥、長鷹、小狼站一起。”
幾人按蘇梅說的,迅速站好,蘇梅又給他們調了下前后,“念營把你要拉、要唱的部分在歌譜上標注出來,帶著你琛哥、珺姐練一會兒;小瑜兒,”蘇梅笑瞇瞇地小兒子的頭,“給你一個大任務,把你要唱的部分,教給三位哥哥好不好?”
小瑜兒神一震,興地吹了聲哨子:“好!”
“念營、小瑜兒,”蘇梅抬腕看了看表,“給你們1小時時間,負責教會哥姐,小瑾、念輝你們倆輔助小瑜兒。”
“是!”
隨之院里就鬧熱了,手風琴聲、哨聲、歌聲,客廳里說話的幾位相續站起來走到門邊。然后,孫鋼鐵、孫大虎就發現,往日頑劣的小兒,竟也在小瑜兒聲氣的教導下,乖乖唱了起來。
“小狼聲音不錯,”趙倬道,“有質的。”
孫大虎沒學過音樂,不懂什麼是質,知道趙倬在夸兒子,聽得那個心里啊!
趙恪瞟了他一眼:“真的準備讓小狼走當兵這條路嗎?”
孫大虎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年后初八,子軍面向各軍區征召,”趙恪淡淡道,“給小狼報名吧。考試有一場心里測試,小狼若是不能通過,日后,你也別他了,就讓他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吧。”
孫大虎嚨一哽,默然了半晌,微微頷首。
趙恪拍拍他的肩,笑道:“想要繼承人,就再找一個唄,小狼的母親去逝那麼久了,有些事你也該放下了。”
以前不敢找,是怕小狼在后娘手下苦,現在……孫大虎的目落在趙瑾、林念營、林念輝和趙瑜四兄弟上,片刻,點點頭:“你看人不錯,我回去就找人幫忙介紹,看中了,我帶過來,你幫我再過目一下。”
趙恪一噎,朋友還能這麼用的?!
孫鋼鐵、孫大虎又看了會兒,告辭回家,規整東西去了。
趙倬拿來紅紙、筆,招呼趙恪道:“過來,寫春聯。”
趙儒生練了這麼多年,字還是不行,只撈得個裁紙的活兒。
“小恪,”趙倬寫了一副,停筆,看向小弟道,“你說子軍征召?”
趙恪筆下不停:“想讓小琛去?”
“嗯,”趙倬道,“夠格嗎?”
小弟帶著兒子也訓練幾天了,趙倬想聽聽他的評價。
趙恪朝外瞅了眼:“了點沖勁和決斷,可以走文職。”
“小琛過完年也才13歲,”趙儒生不認同道,“你這定論下得太早了,男孩子18、20多歲,還沒定的多了,要不然怎麼有個語‘大氣晚’。”
“18歲還沒有立志的,再大些,能有所就的只占數,”趙倬道,“更多的是一事無吧?”
趙儒生:“孫鋼鐵不就是30歲才當兵……”
“爸,你這例子它立不住腳,”趙倬道,“首先,現在的社會跟他那會兒不一樣;其次,小琛所的教育和世界觀……”
“停、停!”趙儒生算是看出來了,在孫子的教育上,哪個他也不上手。丟下裁紙的小刀,他上樓道,“想怎麼著,你們看著辦吧。我看看你媽去。”www..co(m)
趙恪沖他哥翹了翹大拇指,加快了書寫的速度,“通過一系列的訓練,小琛也不是不可以沖鋒在戰場的第一線。只是,他是下一輩的領頭羊,我覺得他要做的是穩定在大后方。”
趙倬一震,沒想到在有了趙瑾等幾個優秀的孩子后,小弟還把自家的趙琛看得這麼重。
趙恪寫好一副放在一旁晾著,回頭拍了拍大哥的肩,笑道:“領頭羊可不是那麼好當的,你告訴小琛,便是各方面都是最優,他也極有可能隨時被下面的弟弟頂掉。”
趙倬與廚房出來的妻子對視一眼,齊齊看向門外,學習的有一段時間了,參加過校合唱團的趙琛,正配合著趙瑾,帶著大伙兒整過一遍呢,“放心吧,大哥永遠就是大哥,我是、我家趙琛自然也是。”
“嗯,”趙恪把筆遞給喻蘭,“大嫂過來寫吧,我看看小梅的服洗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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